酒过三巡后,孙大人放下酒杯,道:“之前围剿黑风寨的官兵,全是上头知府派来的,下官虚与委蛇,并未提供助力。”
“在下明白,多谢大人。”秦君屹客气道。
仅凭密道出口未被官兵发现一点,他就相信对方说的话。
孙大人紧紧注视秦君屹:“高家被盗的次日深夜,全府两百多口人全部葬身火海。”
“大人怀疑是在下所为?”秦君屹的脸色冷了几分。
“您误会了,秦将军保家卫国铮铮铁骨,又岂会做出那等惨绝人寰之事。”孙大人赶忙解释,随即又道,“下官猜测,是高家丢失了某件辛密之物,才引来杀身之祸,也不知后续还会有什么影响。”
这话表明,孙大人基本已经确定,那件见不得光的物品已经落到秦君屹手中,就不知他会不会捅出来。
若是公布于世,必然会掀起轩然大波。他请秦君屹指点一二,好早做应对,免得波及其中,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秦君屹的眸光饱含深意:“不排除人急造反,狗急跳墙的可能。”
孙大人脸色大变,片刻之后,立即站起身朝秦君屹深鞠一躬:“多谢秦将军指点。”
“不敢当。”秦君屹微微欠身,挥手请他重回座位,“素闻孙大人廉政爱民,在下希望大人能坚守本心,不为外物所动。”
“下官一定谨记在心。”
说完,孙大人再次坐下,感慨道:“如今天灾人祸、瘟疫四起,民生多艰呐。”
“说起瘟疫,在下听闻朝廷已有应对之策,将医治的良方传达受灾各地,怎么您没收到?”
“还有这事?下官从未收到这类消息!”
孙大人格外惊讶,想到某种可能,面容猛地一沉:“该不会是高家背后的人想要借机大赚赈灾钱,才故意拦截消息!”
秦君屹:......倒也不排除这种可能。
但他想到的,却是新帝想要借助疫病传播谋害自家。在此去幽州的途径一路,都没有告知良方。
若真是那样,那他不顾百姓,妄为人君!
“不行,下官得立即写信向外地故交打探良方,秦将军,失陪了。”孙大人说完,就站起身想送客。
秦君屹道:“大人不急,在下有两道处方,与朝廷的方子异曲同工,可起预防和救治作用。我口述与你,让人记下。”
“太好了,快来人,准备笔墨纸砚!”秦君屹威名赫赫,孙大人丝毫不怀疑药方功效。
待记下药方,孙大人立即让人送给大夫配药,并对秦君屹道:“您是不知道,城内医师束手无策,只能先将确诊的病患隔离处置,现在已隔离人数高达三千多人,每天都有不少人病故。有了对症良药,实乃民之大幸!”
秦君屹但笑不语,内心却琢磨开了。
过去他取得那两张药方后,让人沿途扩散出去,目前看来做得还不够,需派人先行一步,若朝廷真的没有传达于蓁蓁的药方,就将宛宛这份及时告知民众。
新帝与他的纷争,不该将无辜百姓牵扯进来。
回到客栈后,秦君屹将城中疫病相关情况和自己以及孙大人的猜测告诉苏云宛。
苏云宛想了想道:“既然隔离区那么严重,那我备下的药先给他们用。”
有了前世的经历,她早已在闲暇之时,炼制不少治疫的药丸。这些药丸加了她的异能提炼,药效能发挥到极致,正好应急。
秦君屹点头:“也好,我让人多采买些药材,你教他们怎么炼制,及时补充。”
“不用去药店买,现在疫病四起,药材肯定紧张。我有不少存货,也能自己种。”苏云宛说完,从空间取出足额的药丸,装进一个大木箱,让秦君屹派人给县令送去。
县令收到药丸和使用方法,立即派人转送隔离区,病人服药后,第二日便见到奇效,将不少人的命从鬼门关拉回来。
彼时流放队伍已经离开县城,继续朝幽州方向加速前进。
苏云宛假借县城采买之名,备下十辆粮车,让后面的亲兵沿途暂歇时施粮。
因亲兵队伍人多势众,且个个气势非凡。没有难民敢哄抢粮食,全都乖乖排队领粮。
亲兵队伍借此机会观察、筛选难民,将看中之人吸纳入伍,并在夜间展开训练。
越往东行,灾情越发严峻。
这片地域并未受到地龙翻身和震后洪涝影响,却是连年大旱、赤地千里。
本就生存艰辛的当地百姓遭到流民抢劫和疫病传播,更加朝不保夕,苦不堪言。
于是,官府关起城门,百姓封住道路,不许任何流民进入他们的生活地带。
苏云宛没了补充粮食的借口,赈灾一事就此中断。
逃荒的难民只能在野外扎堆聚集,饿死、病死之人得不到处理,横尸遍野,瘟疫就像风一样快速传播。
一路上,流放队伍尽量避开难民,却在食宿时仍然免不了外人靠近,甚至行进路上,也时不时有成群的难民拦截乞讨。
虽然有后面的亲兵威慑,没有爆发大规模抢劫事件,却有人因此感染上疫病,出现头晕目眩、四肢酸痛,皮肤溃烂等各种症状。
即便有用上药物,也不是一朝一夕就可痊愈。
惶恐不安的解差请钟威杀了队伍中生病之人,以绝后患。
钟威已经给生病的众人用上药物,自然不让。
于是,他们便趁着发放食物的时候,偷偷游说健康的犯人,在一天清晨发起暴动,历史再次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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