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多日的操劳和奔波,秦君屹已经很久没有能够好好地睡上一觉了。在这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他与苏云宛笑闹一场后,躺下享受难得的午休时光。
时间悄然流逝,当秦君屹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窗外的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原来,他这一次的午睡竟然一直持续到了黄昏时分!
“睡醒了?”苏云宛听到动静,绕过屏风走进来。
秦君屹起身下床,心情格外舒畅,笑道:“还是回府好,难得睡得这么安稳。”
苏云宛心中一软,怪嗔道:“往后若非必要,不要再日夜赶路。”
“好,都听你的。”秦君屹嘴角微扬,露出一个宠溺的笑容。穿戴整齐后,紧紧握住苏云宛的手,一同踏出房间。
天边挂着一抹绚丽多彩的晚霞,如诗如画,令人陶醉。
“祖母让我们去她那用晚膳。”
“那现在就过去吧。”
两人携手走到老夫人的院子,里面的人就等他们了。
老夫人拉着秦君屹的手嘘寒问暖,听到这次回来能待到过年,顿时高兴得合不拢嘴,视线转移到苏云宛身上:“宛宛,你弄些药膳,趁着屹哥儿在家,好好为他补补身体。”
“好。”苏云宛回视将秦君屹当成孩子一样的老夫人,淡笑点头。
随即眸光一转,对上秦君屹带着无奈笑意的视线,
每次他外出归来,祖母都会说他瘦了,要宛宛好好替他调理身体。
实际上,他的身体素质很好,就算路途劳累,也只要睡上一觉就好了,根本用不着食补。
待下人上菜后,老夫人秉承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和习惯,没再闲话家常。
待丰盛的晚宴结束,天色已经暗下来。
秦君屹和苏云宛正准备离开时,忽然听到身侧传来秦若岚轻柔的声音:“大哥,我有事找您。”
“跟我去书房说。”秦君屹听下人说她近来每日都十分乖巧地陪在祖母身旁尽孝,脸色缓和了不少。
苏云宛:“我回去照顾宝宝。”
几人与老夫人道别之后,走出院子。
行至岔路口,秦君屹叮嘱一声:“天黑了,路上走慢点。”
“知道啦!”苏云宛摆摆手,在下人掌灯照明下,往主院走去。
秦君屹领着秦若岚来到前院书房,先赞了一声:“岚岚,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在祖母身旁尽心陪伴,做得很好。”
秦若岚一噎,表情一言难尽。
“坐下说。”秦君屹挥了挥右手,示意她入座,他自己则走到正中间的那张宽大桌案后面,稳稳地坐下。
秦若岚坐到侧边的一把椅子上,眼神有些闪烁不定,似乎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犹豫片刻后,她决定先用无关紧要的话题打破尴尬,关切问道:“大哥,外面的事情,都顺利吗?”
“嗯,还行。”秦君屹简短回答,手中拿起桌案上的文书。
秦若岚点点头:“那就好。”
接着是一阵短暂的沉默。
秦君屹目光沉静,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我......三年后,我就要成为一个老姑娘了。”秦若岚鼓起勇气轻声开口,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委屈和惆怅。
秦君屹的心头微微一动,但他的表情依然冷静,只是眼中多了几分思索之色。
沉默片刻后,秦君屹缓缓开口问道:“你看中哪家儿郎了?”
秦若岚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直视着哥哥的眼睛,轻轻吐出两个字:“拾一。”
这个名字如同一道闪电划过秦君屹的脑海,让他的面色瞬间冷下来:“还想要他入赘?”
秦若岚红着脸,急声辩解:“不是的,我想通了,我嫁给他就好。”
说完,她起身走到秦君屹面前,拽住他的云袖轻轻摇晃:“大哥,我喜欢他,您答应我好不好?”
过去每次她做出这般撒娇姿态,大哥都会答应她的请求。
只要大哥同意了,拾一就不敢再有异议。
然而,秦君屹早已了解清楚拾一的心意,并不想强迫他,连召他当面过问都省了,直言道:“岚岚,你们不合适。”
“哪不合适了?”秦若岚脸色一变,急声追问。
秦君屹面容严肃:“你若真喜欢他,绝说不出让他入赘的话。不管你看中他哪些方面,趁早打消那些念头。”
“大哥!那是我过去不懂事,现在我都改了。”秦若岚泪眼朦胧,强行辩解。
“是么?那你应该知道,作为秦家女儿,婚事一向用于联姻。”
秦若岚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惨白的,要是遇到高门大户中的恶毒婆母,她岂不就遭殃了?
秦君屹见她这副可怜样,心下微软:“想求娶你的人家有不少,我会择一门当户对、品行兼优的男儿给你当夫婿。”
“我不想要!呜呜呜......”秦若岚失声啜泣起来。
秦君屹面露不耐,蹙眉问道:“为什么?门当户对有什么不好?”
“三年过后,那些公子哥都不知道纳有多少妾室了,甚至庶子庶女都可能不止一个了!”
“那你是想现在就嫁人?”
秦若岚拿着绢帕擦眼泪的手一顿,没有否认。
秦君屹:“你若想提前结束守孝,也不是不行。改日举办脱孝祭祀仪式,就此除服脱孝,完全恢复正常生活。”
“谢谢大哥,可我还是不想嫁给功勋官宦之家。”
秦君屹面色沉郁:“那你还有个选择,嫁给高句丽国的太子。”
秦若岚听闻此言,心中猛地一震,满脸惊愕之色:“和......和亲?”
秦君屹纠正道:“和亲是王朝与边疆外族王国结亲和好,我们现在只能称之为联姻。”
在此之前,他对秦若岚彻底失望,决定若是她不愿意出嫁到高句丽国,就让她随四房夫妇俩一起去白云观附近的别院隐居,不要再留府中成为隐患。
只是不等他与秦若岚谈论这事,就起了天下大乱之兆,匆忙整军出征。
当时秦家女眷大都在府城,只秦若岚以守孝为由,不愿意与老夫人和苏云宛同行去府城,就留在了北岭村。
他留下话,要是秦若岚再无事生非,就让秦沐派人将她送去别院。
而秦若岚见大哥二哥都不在,其他人没人会惯着她,只好收敛怨天怨地的暴躁脾气,乖乖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
秦沐见她还算安分,也就没有故意挑刺,只冷眼看着老夫人管束她。
这次回来,秦君屹见她大有改观,不忍她远嫁他国,以免受人欺辱了鞭长莫及,就没提及这事。
没想到,这种改观还没维持到一天时间,秦若岚就原形毕露了。
“你回去好好想想,三日后,我给高句丽国王答复。”
秦若岚神不守舍地走出书房,看到周身散发着疏离的拾一,心中的天平渐渐倾斜......
同一时间,冀州大营,统帅朱将军收到起义军投靠秦君屹的消息,立即召军师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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