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的婚约还能不能继续,白秀然怎么想不确定,但段晓棠眼里肯定容不得沙子。
段晓棠自从被单独捆走,不哭不闹不喊冤,一人独享一个帐子,索性闭目养神节省体力。
面上沉静,心底却止不住胡思乱想。
冲击军营之罪不成立,判互殴算自己占便宜,严重点是以民殴官,但范成明从始至终都没有透露他是官员,也没有穿盔甲官服。
不知者不罪,能用来争辩。
但现在问题是连争辩的机会都没有。
河间王有什么理由要将一个和属下将领殴斗的厨子带进军营,范成明被打了二十军棍,但自己的处罚还没有下来。
看自己骨骼清奇天赋异禀,开什么玩笑?
段晓棠不由得想得深一点,会不会和白家有关系?
白秀然出现本意是想救自己,却揭破了自己和白家的关系,激起河间王的逆反心理,将“带”改为“拖”。
白家和河间王之间的关系如何全然不知。
汇集各方对河间王的形容,宗室长者,为人端方持正。拥兵甚重,是军中一大山头。
总的说来是一个脾气不大好但还算守规矩的人。
唯一让段晓棠心忧的是河间王守的规矩和自己是不是一样的,这底线和白家沾上会不会再降低一两分。
自己被抓,家里还不知道会怎么担心。
身份户籍根本经不起细查,无论河间王想趁机对白家发难,还是出一口恶气泄愤。自己一个大活人就是大大的证据,根本没有翻盘的机会。
此地不宜久留,该是走为上计。
半下午加一晚上,真没有人来送个包子送碗水,段晓棠来不及感慨虐待俘虏,心思全然被帐外巡营的脚步声吸引。
计算清楚时间和频率,寻找机会。
营帐内外一片漆黑,段晓棠早借着黑夜将身上绳索挣开,不引人注意的活动手脚。
掐着巡逻的间隙,蹑手蹑脚靠近帐门口,一个手刀将守卫打晕,拖进帐子里。
手摸着腰间的荷包,那里面是刚逃出武功匪寨时,林婉婉亲手做的“护身符”。
段晓棠仿佛通过素面的荷包摸到纸面上的纹路,“赐予我力量吧!”
祈祷完头也不回的掀开帘子离开。
放轻脚步弯腰从一间间屋舍一个个帐篷旁边跑过,趁着塔楼守卫转身的时候翻越栅栏。
一道道防线一道道守卫,就这么被段晓棠轻而易举的越过。
眼看胜利在望,段晓棠摸到以前跑步经过的一个地方,那里一定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翻过去。
背后忽然一阵破风声传来,对方不是赤手空拳,是刀。
从腰后抽出折扇,可怜的扇背再被开一道口子,段晓棠亦躲开要害之伤。
木器与铁制兵器声音截然不同,偷袭之人自然认得出来,“段晓棠!”
段晓棠耳聪目明,此时只有一个想法,天要亡我。
“河间王!”
只差一步,近在咫尺,远在天涯!
但凡换个人来段晓棠都能立刻将人收拾之后逃之夭夭,但千不该万不该被河间王抓了现行。
别无选择,只能举手投降,“王爷,你也出来赏月?”
一刻钟后帅帐周围灯火通明,值守的亲卫们人人正襟危色,夜间留宿军中的将领都被紧急叫了起来。
庄旭一进大门,就见段晓棠跪在正中间,脚边扔着一大截绳索,两个亲卫正拿刀指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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