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算起来，薄栖的青梅竹马应该是季曼诗。
薄栖坐在那里不怎么说话，几乎都是旁边人问，鹿之绫回答，她为人坦率真诚，几个问题下来，大家对薄栖的隔阂感渐渐消弱。
鹿之绫终于夹到一块椒盐排骨。
她夹起来放进薄栖的盘子里，“薄栖哥哥，你吃。”
“好。”
薄栖点头，拿起筷子正要去夹，忽听有人在那里笑道，“之绫，你薄栖哥哥这么挑食啊，你转半天才夹到一道他爱吃的菜。”
薄栖低眸看向鹿之绫，鹿之绫眼里掠过一丝尴尬。
不是转半天才夹到一道薄栖爱吃的菜，而是太久不见，她根本不知道薄栖喜欢吃什么。
只是印象里，他好像对肉没什么禁忌。
“没事，我不挑食。”
薄栖道，嗓音很是温和。
鹿之绫点点头。
“……”
大家看出究竟是怎么回事，一时都沉默。
薄栖看向她面前的空杯子，抬起手按停转盘，拿起上面的牛奶给她倒。
黎柔脱口而出，“之绫有点感冒，放学才吃的药，喝牛奶的话会分解掉药效。”
“……”
薄栖倒牛奶的动作一顿，修长的五指紧了紧，手背上的青色筋络跳了跳。
他的脸上几乎没有表情。
“小感冒而已，喝一点没什么。”鹿之绫说着忙双手捧起杯子，“谢谢薄栖哥哥。”
长指按在杯沿上方，带着轻微的压迫。
薄栖深深地看她一眼，“我给你倒热水喝。”
“哦，谢谢哥哥。”
对上他的目光，鹿之绫乖巧点头。
大家这才发觉这两个人似乎真的太久不见，没那么熟了，一个不知道对方爱吃什么，一个不知道对方感冒，怪不得鹿之绫讲的都是小时候的事情。
同学们表情讪讪，打着岔过去。
……
一顿晚餐到九点多结束。
把同学们一个个送走，鹿之绫才背上包慢慢吞吞地跟在薄栖的身后。
她有些走神，满脑子还是刚刚在饭桌上的不尴不尬。
薄栖对她真的很好，还起身敬大家，谢谢大家照顾她。
完全是一副她家家长的姿态，成熟、稳重，气场强大，耀眼极了。
但两人之间的不熟感也是真的重，别说本人，同学们都感受到了。
不行，她要努力消弥这种感觉。
正想着，她的手臂被人往后带了下。
鹿之绫这才注意到自己不停往前走，都快走过非机动车道了。
她有些抱歉地看向薄栖，薄栖低眸看她，眼中带着笑意，“想什么这么出神？”
“没什么。”
鹿之绫摇摇头。
“那上车。”
“哦。”
鹿之绫跟在他的身后，一抬眸就看到他高大的背影，城市的霓虹灯光在他的肩膀上跳动。
路边停着一辆墨蓝的轿车，薄栖伸手打开副驾驶，站在那里看她。
“不坐后面吗？”
鹿之绫走近他问道，她还想和他一起坐着聊天呢。
“我开车。”
他的嗓音低沉动听，和江南的茫茫夜色很搭。
“……”
鹿之绫有些诧异地看向他，嘴微微张开。
对啊，他已经十九岁，是个真正的大人了。
看着她的样子，薄栖轻笑一声，“不敢相信我的车技？”
“没有没有，薄栖哥哥做什么都是最厉害的。”
鹿之绫哄人的话张口就来，弯腰低头坐进去，长睫轻轻一抬，薄栖抵在车门上方的手在她眼里一闪而过。
薄栖紧跟着坐上驾驶座，启动车子。
鹿之绫的目光落在那双搭在方向盘的手上，骨节修长分明，指甲修剪干净，就好像用陶泥专门捏出来的作品，好看得没有一丝瑕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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