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别,我先坐会儿,缓缓——”我连连摆手,双腿僵直地在一旁坐下,膝盖骨依然剧痛。
身后有人跟上来,见状都来关心。
我不想让大家扫兴,只能强撑着说没事,叫大家继续往上爬,不用留下来陪我。
等他们都走后,我才龇牙咧嘴地倒吸冷气,小心翼翼地拉起冲锋裤——果然,膝盖摔伤了。
纵然隔着布料,也青紫一片,膝盖骨正中间,破皮见血了。
小樱桃看我痛得眼泪狂飙,一时内疚又自责,“晚姐,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你的。”
“没事的,这是意外,不怪你。”我连忙安慰她。
山是肯定不能爬了,我坐了好一会儿,等疼痛稍稍缓解,杵着登山杖站起来,“我们下去吧,你别惊动其它人了。”
小樱桃点点头,搀扶着我,我俩慢吞吞地下山。
但路上又遇到同事,我摔伤的消息还是传开了。
杨谦牧立刻给我打电话,说要下山看我,被我严词拒绝。
我们艰难地回到营地,跟训练营的老板拿了急救箱,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
午后。
团建群里,大部队顺利登顶,拿出横幅合影留念,大家都很开心。
傍晚,篝火点起,霓虹闪烁,烟花也噼里啪啦炸响。
同事们开始准备烧烤,欢歌笑语,气氛拉满。
我本想出去凑凑热闹,然而一双腿刚站起,便痛得发抖。
我顿时一惊,心里有不好预感,只怕两腿不止是皮肉伤。
撩起裤腿又看了看,膝盖肿得越来越严重,腿都无法完全伸直,更别提走路了。
我给小樱桃打了电话,把她叫回来。
“那个……我得回去了,你别跟大家说,免得扫兴。我的行李就不带了,明天回去时,你帮我带回公司。”
我一边交代助理,一边拿了贴身小包和手机。
樱桃哭丧着脸,非常自责:“晚姐,我陪你一起回去吧,你这样走路都不行,我怎么放心啊。”
“没事的,我慢慢走能行。难得大家出来玩,你放轻松,开心点。”
我安慰好樱桃,又看了眼手机软件,意外地发现居然没人接单。
是太远了还是时间太晚?
我正愁眉不展时,杨谦牧进来了。
得知我要回去,杨谦牧立刻道:“你这样子一个人怎么行?这么远独身打车也不安全,我去跟训练营老板借辆车,送你回城。”
从这里开回市区,不堵车都要整整一小时,来回得两个多小时了。
“不不,不用了,我可以自己——”我连连拒绝,可他还是转身出去了。
但很快又回来,手里拿着车钥匙。
“樱桃,走,把江总扶上车。”杨谦牧交代一声,两人一左一右搀扶起我,艰难地挪出门。
同事们见状都来关心,我坐进车里,忍着剧痛让大家别受影响,继续开心去玩。
樱桃非要陪我一起,也钻进车里来。
暮色四合,山里没有灯光污染,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车子行驶在山路上,安安静静,速度不快。
刚下山,我手机响起,竟是陈沐溪打来的。
我心里微微一咯噔,迟疑了下才接起:“喂,溪溪。”
陈沐溪朝气轻快的语调传来:“江晚,我明天回江城,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带朋友去找你。”
我想着受伤的双腿,也不知伤势如何,会不会耽误工作,思虑片刻问道:“你朋友很急着要那礼服吗?”
“也不是吧,就是喜欢你的设计风格——怎么了,你最近都没空吗?”
“呃……有空,但是我腿摔伤了,可能这几天行动不便,怕耽误了你朋友的安排。”
陈沐溪吃了一惊:“你腿摔伤了?哪条腿?严重吗?”
“两条腿的膝盖都摔伤了,这会儿在回城的路上,严不严重要去医院看了才知道。”
“你一个人吗?”
“有同事陪着。”
“我哥知道不?”
我一听这话,心里为难起来。
其实刚才没有网约车接单时,我内心划过那么一抹念头——想给苏盛临打电话。
从早上他有些生气地挂断通话后,这一天我们都没联系过。
我摔伤了腿,下午在室内干坐了半天,也没好意思跟他说这事。
但现在陈沐溪问起……
“你哥很忙,这点事不用劳烦他,你别——”我不想用这种看似“苦肉计”的招数来博得苏盛临的心疼,于是轻描淡写地带过。
可陈沐溪没等我把话说完,就丢了句:“再忙也得照顾好女朋友啊,我跟他说!”
“哎溪溪!你不要——”我心里一急,立刻阻止,可已经来不及。
看着挂断的通话,我马上再拨过去,可耳边传来“您所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
完了,她还真是雷厉风行。
我攥着手机,开始紧张起来,心情也有些复杂。
说实话我不想麻烦苏盛临。
前阵子外婆生病住院,人家帮忙摇人,我都没法回报。
现在我又受伤,再麻烦他……
我们并未确定关系,人家没有义务这样关照我和我的家人。
可我又担心,如果陈沐溪说了,他因为早上的事还在生气,不肯理我——那我岂不是更尴尬,更没面子?
所以他无论管还是不管,都不好。
最好的办法就是他不知情。
可来不及了……
手机突然响起,我一怔,眸光聚焦,看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心跳瞬间乱了节奏。
我暗暗调整好情绪,拿起手机放到耳边,接通:“喂……”
“沐溪说你摔伤了,怎么回事?”苏盛临语调焦急,听得出很担心,早上那点不愉快已经销声匿迹了。
“就是……上午爬山,不小心摔了跤。”我底气不足地解释。
“一直拖到现在?”他语气收紧,尾音明显拔高。
我莫名地害怕起来,像是做错事被大人训斥的孩子,“我以为……不严重的,但好像肿得越来越明显,所以……”
苏盛临沉默了下,不知是生气还是无语,顿了顿又问:“你现在在哪儿?”
“刚下山,一会儿上江城大道,准备回城。”
“我去接你,路上保持联系。”他冷峻威严地丢下一句,根本没给我拒绝的机会,挂断。
不过,我也不敢拒绝。
他生气起来,没人受得住。
我要是推三阻四地说不需要,只会把他惹得更怒,还显得我虚伪矫情。
挂了电话,我对车上两人说:“杨总,小樱桃,我朋友现在过来接我,等会儿你们还是回去吧。晚上那么热闹,错过了可惜。”
杨谦牧应了句,提醒道:“那江总你注意下路上的车,别跟你朋友错过了。”
“好。”
小樱桃坐在我旁边,听到了通话内容,悄声问:“晚姐,是苏先生来接你吗?”
我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小樱桃笑得分外暧昧,脖子一缩:“我懂了……那等会儿我跟杨总就回去啦。”
她的意思很明显,既然是苏盛临来接我,她就赶紧撤退,不当电灯泡。
我想解释,说我跟苏盛临不是那种关系,起码现在不是。
可张了张嘴,又觉得解释也是白费,没人会信。
过了大概半小时,苏盛临再次来电,我们沟通了碰头地点,我就一直注视着对面车道。
虽然夜黑风高,灯光晃眼,但当那辆庞然大物在对面车道疾驰而过时,我仿佛有心电感应般,认定就是他。
我立刻打去电话,让他找地方掉头,然后又吩咐杨谦牧靠边停车。
大概两三分钟后,那庞然大物朝我们驶来,慢慢减速,停在我们车后。
两辆车都开了双闪。
我推开车门,探身出来,看到威猛霸气的红旗越野上下来一人,背着车灯仿佛末日救世英雄一般,朝我大步凛然地走来。
“晚姐,是苏先生!”
小樱桃站在车边,激动地回头喊道。
我心跳飞快,脸颊燥热,低低应了句,从后车座上挪下来。
但因为双腿膝盖无法站直,杨谦牧跟小樱桃怕我摔倒,两人都扶着我。
苏盛临渐渐走近,除了挺拔高大的身形,那张英俊深邃的脸庞也逐渐看清。
“江晚!”他喊了声。
“嗯。”我应了句,想迈步出去,可疼得钻心。
下一秒,他已加快两步来到我身前,忙出手拦了我一把。
“摔这么严重?路都不能走了?”
他一开口,便让人本能生畏。
起码小樱桃吓得哆嗦了下,估计心里又内疚了。
“没事,皮外伤。”
我连忙回应,而后强撑着疼痛挪到他身边,看向杨谦牧跟小樱桃,“行了,你们回去吧,还赶得上篝火晚会。”
杨谦牧看了眼苏盛临,神色有些复杂,像是吃惊,又像是敬佩。
“那苏先生,麻烦您了……”小樱桃点头哈腰,跟苏盛临客气。
苏盛临一手扶着我胳膊,微微颔首:“谢谢你们送她回来。”
话落,他收回视线看向我,眉心拧得死紧:“到底能不能走?”
“能……”我硬着头皮,又挪了步,跟小老太太蹒跚踱步似的,两条腿都屈着,姿态肯定很狼狈。
“江总,我们扶你过——”杨谦牧知道我走不了,立刻上前,准备扶我一把。
可不料,他还没接触到我的手臂,苏盛临高大挺拔的身躯突然弯下来。
继而我惊叫了声,整个人就腾空打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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