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下毒
说起旧事，又是一句叹息。
白面小生贺恒拱手一拜，心中感激她说了这些，也坚定的当着暮挽的面立了誓言。
“我是为娇娇来的这里，永远不可能叛她、负她，我会倾尽一生对她好，一生只爱他一人。”
暮挽倒也没这么容易相信一个男人发誓，尤其是情爱这方面的，她不置可否，点到为止便走了。
出去之后，兰苕迎上前来在她耳侧低语道。
“刚刚听人说起，世子李砚牢狱三月未满，忽然间发了疯一样大声咒骂官家，被直接废黜成为庶人了。”暮挽脸色微变，这么巧的吗？当初那么大的事情都没重罚，如今只是开口咒骂两句，直接丢了皇室宗亲的身份。
御史台多的是文官每天在朝堂上大胆进谏，大郅历朝历代的文官都是口诛笔伐，官家还会在意这些？
宗室犯法，审判权在皇帝手中，轻则量罪降等，重则黜为庶人，但明赏罚，不加刑责。
所以废黜为庶人是最重的情形。
当年永安王一脉就剩下这么一位世子了，如今也失了身份，细数起来，如今活着的宗室李氏男子屈指可数。
暮挽留了个心眼，拍了拍兰苕。
“这样，你等我一下，我且进去写个字条，路上我会让人在一个点心铺子前停下，你进去只管将字条交给掌柜就行。”
李砚已经如此，那么远在国寺之中修行的宛妃呢？宫里已经新添佳人，宛妃却这么长时间都没动静，这可不像是她的行事风格。
兰苕应下，目送暮挽进去。
回府之后的第三日，阿茗带来了回信，还有一封段娇娇转交过来的喜帖。
暮挽拿到手的一瞬间，神情有一刻恍惚。
纸张颜色红的耀眼，首封页“喜帖”二字，在墨水里混上了细碎的金箔，写出来的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与这红色纸张相得益彰。
纸上画着鸟，一只停歇在枝头，一只正飞向枝头。
展开来看，里面是叶照眠亲自书写的字迹，下方留下了一小枚她的印章，字如鹤，出锋凌厉，提按顿挫里都是文人风骨。
暮挽一笑，“挺好的，光是喜帖看起来就用了心，足见夫家对她用心了，仓促之间尽力想给最好的。”阿茗把她眼中的艳羡尽收眼底。
暮挽当初是一锭金子、一个矮轿直接从偏门抬进来的，这事阿茗知道，他甚至知晓，那天夜里她就被夫人送去了侯爷的房间里。
在一个女子的青春年华，她心中应该是艳羡爱情的，却未曾见过三书六聘、八抬大轿，更没经历过十里红妆的大场面。
甚至没有旁人的一句祝福。
阿茗咬牙垂眸，眼眸之中满满的都是不甘。
若是他早一些得知这件事情，肯定会阻止了她，好好的九流之主不做，为何偏要跑来这府里给人家做妾？
哪怕是喜欢这个男人，也不该自轻自贱到这个地步。
暮挽把喜帖收了起来之后，有些纳闷怎么和夫人说起这件事情。
虽一面之缘，却觉和叶照眠相见恨晚，更何况到时段娇娇也一定会去，而暮挽自己……也想亲眼见一见那样的场面。
心中也算是有所缺憾吧，哪个女人不期待被明媒正娶呢。
但问题就在于，叶照眠此次十里红妆风光大嫁，是从京城的家中嫁去江南。
喜帖上所写的这个男人的名字暮挽有所耳闻，这家是待不涉官场，从不为官，但和官府的关系还算不错，因为他乃是如今的江南首富。
乔家之后是梁家，如今梁家没落月余，这苏家就已经顶替而上。
这也确实是个好人家，这一代的掌门人是苏家独子，江湖之上的名声还不错。
只是京城相距江南甚远，按照一贯的风俗，叶照眠到时肯定在江南的宅院待嫁，大婚仪式自然也在江南举办。
暮挽似乎压根去不了……她正苦恼的时候，无意中瞥见阿茗那低头一脸愤恨的样子，有些诧异的多看了一眼，但不过眨眼的功夫，他脸上的表情已经消失了。
阿茗抬起头来，像个没事人一样疑惑看着她。
“怎么了？”
暮挽笑笑，没说话，刚刚应该是看错了，阿茗一直是个沉默寡言而又隐忍的性子，万万不可能露出那样的表情。
又继续苦恼如何去江南这件事。
上一次去太师府是楚夫人携带，如今总不好再次麻烦她，更何况此番要跋涉几百里。
外头忽然传来动静，打断了暮挽的思绪，远远就听到了赵妈妈骂骂咧咧的声音。
“小贱蹄子，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敢做这种事，也就夫人心善，选择了原谅，不愿多造杀孽！”“若是换做了我老婆子，把这贱人千刀万剐都不为过！真乃世上奇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家族才能养出这种女儿！”
乍一听前半句，暮挽还以为是在咒骂自己，直到声音越来越近，她才松了口气。
看来张妈妈来这里不是找茬的，不过如此愤怒，想来也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门被推开，赵妈妈带着几个下人过来后，不由分说开始检查屋子里的东西，尤其是吃食、茶水，挨个拿银针试了个遍。
暮挽忍不住走上前去询问。
“这是怎么了？怎么劳烦赵妈妈如此兴师动众？”
说起这件事，火气刚刚稍微平息一下的赵妈妈又恼火起来，她直接对着地面跺了一脚，整间屋子都要颤上三颤。
“还不是那小院里的贱人梁氏！真当夫人眼睛看不见了，居然明晃晃的让人从厨房下毒，还好厨房都是夫人的人，那梁氏的人还没来得及下手就被抓了！”
下毒？这计谋虽然直接方便，但也算是下下策了。
万一东窗事发，只要查出死者死了后，谁获利最大，凶手自见分晓。
这梁霜到底怎么了，还要毒害夫人？
每次出手所做之事都不是明智之选，很难相信他是宛妃侄女，更难相信她在那尔虞我诈的宫中住过。
下一刻，赵妈妈拉着暮挽恳切道。
“你日后千万注意一些！那梁氏要害的人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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