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城。
林霄镇压执法局的消息,也在现代科技的信息交流下,以极快的速度传遍了整个银城上层社会圈子,顿时引来各方巨震。
无数人先是不敢置信,然后目瞪口呆,最后瞠目结舌。
执法局可是银城官方的脸面,代表的是官方的权威,自古至今,除了王朝末年公然举旗造反的反贼们,谁敢在和平时代公然挑衅一国官方的权威?
数遍银城,上至豪门首富,帮派大佬,下至街边卧倒的流浪汉,没有一个人敢做出这种事情!
这简直是惊天了!
消息如飓风,在整个银城上下,掀起一阵灭世般的剧烈风暴。
“爸,这一次,他总该要倒下了吧?我们,也能不用再忍着,藏着,继续给他当狗了吧?”
银城首富,赵氏集团的大楼顶层办公室内,赵海一脸兴奋的看着父亲赵平喜,神情间全都是激动。
“那家伙,虽然揭穿了刘景月那贱人的真面目,可却也实实在在的破坏了我的大婚,当着咱们家所有亲朋好友的面,让我们丢了天大的脸!”
“没有机会也就算了,但现在既然机会来了,爸,我们可一定要抓住啊!”
然而,相比儿子的激动,赵平喜却是面带凝重,沉声呵斥出来。
“什么机会?我怎么没看出来?”
赵平喜语气愤怒,“告诉你多少次了,遇大事必须要沉住气,要稳重,尤其是和那个屠夫有关的事情!”
“你以为,你爸我想给他当狗?你老子我,他妈的本来可是银城首富啊!这银城,谁敢让我给他当狗!?”
“以前的陈天虎不敢,执法局的局长刘建超不敢,甚至是银城城主也同样不敢,他们见我都得给我三分薄面,面带笑容,客客气气。”
“可陈天虎死了,执法局今天也被他公然镇压,甚至张家那种没落的本地老牌豪门,更是被他屠灭了个干干净净……”
说到这里,赵平喜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丝丝恐惧。
“所以,现在,我只敢明哲保身,暗中看着,默默等待局势变化,除非,你不想再继续当你这个银城首富家的大少爷了!”
被父亲一番教训,赵海心中所有的兴奋,瞬间全都熄灭,整个人像是冬夜里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冷水,脸上全是苍白和后怕,身体直哆嗦。
“记住,什么也别做,在生死面前,脸面一文不值,狗屁不是!”赵平喜再次警告,目光闪烁不定。
其实,他心中,还有后半句话没说出来。
但自己儿子是什么货色,他十分清楚,有些话绝对不能告诉他,不然以自己儿子的性格,在最终结局出现之前,肯定会提前坏事。
赵平喜转身,走到旁边的落地窗前,俯视着脚下的银城,心中念头久久翻滚不休。
太嚣张了!
太张狂了!
太逆天了!
这一次,镇压执法局,公然将官方的权威脸面踩在脚下,事情性质和以往完全不同,官方必定会做出反应。
那个人,若是能渡过这次危机,那不用说,以后他赵平喜继续伏低做小,装狗摇尾巴。
但那个人,若是不能……
呵呵!
墙倒众人推,落井下石可一点也不难。
……
与此同时。
银城豪门,赵家之中。
赵建成同样坐在书房中,和自己的儿子赵晨交流讨论此事。
“儿子,赵平喜那个叛徒,还没有异动吗?”赵建成一边翻看手下刚送来的情报,一边沉声询问道。
“爸,那头老狐狸真的很能忍,我已经按您的吩咐,挑拨那个废物赵海去搞事了,可他却依然没有采取任何行动,会不会……”
赵晨说着,语气变得凝重:“那老狐狸,真的已经被林公子慑服,对林公子忠心不二?”
“忠心不二?”
听到这个词,赵建成顿时失笑出来,“儿子,爸今天教你一句道理,这世界上,从来没有什么忠心不二,只有对强权的敬畏,和利益的多寡。”
“赵平喜现在不动,是因为他畏惧林公子的杀戮手段,而不是他忠心不二,若我所料不差,那个我赵家的叛徒,一定是在等局势明朗罢了。”
“毕竟,这一次,林公子挑战的,可是官方的权威力量啊!”
说到最后,赵建成也不由摇头感慨。
“林公子的行事,确实有点……太狂妄了!”
“但不管如何,静观其变吧。”
……
几乎同一时间。
吴家,吴道行同样也在看着自己的儿子,等待局势变化。
“儿子,爸保证,我一定会给你讨回公道!”
看着病床上被包成粽子,依然沉睡不醒的儿子,吴道行目光闪烁,喃喃自语:“今天我就亲自去请天师下山,我们吴家供奉天师二十年,他一定会出山。”
“林家村里,那个和林屠夫同名同姓的人……”
吴道行突然陷入沉默。
虽然他一直不愿意朝最坏的方向去想,毕竟手下信誓旦旦的保证还在耳边不断回荡。
可是他一想到那个一模一样的名字,他就总是忍不住,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一直向那个最坏的答案去想。
“这一次,那人和官方正面对上,一定是不死不休吧?官方的权威一向不容挑战,城主府那边不仅高手如云,更是有六千驻军,大将更是从边境战场上退下来血将军……”
“希望,那人的崛起,可以就此止步,这样,即便最后真的是最坏的结果,我也不用再像现在这般胡乱担心了。”
……
虎威堂。
太子放下电话,刚刚得知其他人已经开始行动,彻底覆灭了金州九城所有大和会据点的好消息,所带来的好心情,也全都被刚刚获知的坏消息,给破坏殆尽。
“义父啊!”
“执法局,那毕竟是官方的脸面啊,您公然杀他们的人,打他们的脸,他们怎么会轻易善罢甘休?”
“这一次,真是祸福难料了啊!”
太子忍不住捏着眉心,脸露愁容。
一般来说,他们这些混地下世界的势力,和官方之间一直存在着默契,是绝对不会挑战官方的权威的。
在这种默契之下,官方也默许让他们统治地下世界,维持着城市里的和平与稳定,只要不闹出大事,对一些事情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现在,闹出大事了……
不!
是天破了!
不过担忧中,太子心中又忍不住升起一股豪野之气。
和官方正面抗衡。
除了义父之外,还有谁敢?
这银城,在义父面前,遍地都是胆小如鼠,蝇营狗苟之辈。
……
银城之中,到处风暴肆虐,暗潮涌动。
但风暴中心的两处地方,却是平静无比,毫无波澜。
城主府。
执法局局长刘建超,正和银城城主王必兴同案而坐,谈笑风声,仿佛外面正在发生的风暴浑然无法影响他们的谈兴。
两人面前的桌案上,只摆放着一碟花生米,两盘小炒菜,一道青菜肉圆汤,剩下的就是一瓶玉瓷酱香白酒了。
“王兄,还记得你我当初同年中了进士,又同年步入官场,同年来到这银城为官,一转眼五年已过,你已经成为镇守一城的城主,而我却还只是区区一执法局局长,你几番机遇,当真是让我羡煞啊!”
刘建超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屈手,为王必兴倒满杯中酒,清亮的酒花在杯中飞速浮起消失。
两人喝了半瓶酒,续了一番旧,这才谈起了正事。
“最近几天,银城地下世界风起云涌,一代新人换旧人,不知刘兄对当前局面有何特别见解?”王必兴轻饮杯中酒,微笑问道。
“无他,不识趣尔。”
刘建超摇头,声音微微变冷:“今天,已经第四天了,新人不仅没有按照规矩来给我们上供,甚至还挑衅到了我们头上,秦家那位傲慢的女武神,更是惨死街头。”
“新人如此嚣张,狂妄,目中无人,不将我们放在眼里,甚至无法无天到公然在我执法局大门前虐杀数十人,种种举动,何异于不知死活?”
“王兄,我建议,让血将军带军,彻底灭了虎威堂!重新换条狗养!”
王必兴微微点头,又轻轻摇头,放下酒杯,夹了一筷子花生米送入口中,缓慢咀嚼:“朝堂规矩,无上面调令,大军不可轻动,若是被敌对的言官抓住把柄,从此你我在朝堂之路,就别想再高升了。”
“大军确实不可轻动,可若一夜之间,大军就扫平城中所有魑魅魍魉,还银城数十年太平,谁又知道?就算知道了,谁又能说什么?这可是实打实的政绩!”刘建超一脸自信,仿佛运筹帷幄,又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据我所知,虎威堂内见不得光的现金,可至少数以亿计,各种灰色资产更是以十亿计。”
也不知道是哪一句话,打动了王城主。
总之,他沉吟片刻,缓缓点头。
“今晚,我在城主府摆酒,请血将军和诸位同僚,一起前来为小儿过生日。”
“好,王兄幼子生日,我今晚必为城主送上一份大礼!”
刘建超脸上露出笑容,抬手敬酒。
王必兴也举杯回敬。
随后两人又开始叙旧起来,聊往昔少年,峥嵘岁月,意气风发,风花雪月,一时间,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
宾主尽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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