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哥哥、曲姐姐，小妹在此向你们道歉了！”
父亲都已拉下来脸面，做女儿的柳初蝶也快速赶来，盈盈下拜。
她才不管三人谁大谁小，张口就是哥哥姐姐的叫，态度诚恳，看起来毫无大小姐该有的架子。
只因她明白，倘若错过了夜离传授剑法，必将后悔终生。
“芊芊，你说呢？”
夜离把决定权交给身旁的佳人。
他有意这样做，是要让几人明白，曲芊芊在他心中的份量有多重。
就比如袁有荣对曲芊芊无礼，他会毫不犹豫打落对方的嚣张气焰。
“算了，柳城主与柳小姐并无过错，无礼的是那位袁大师。”
曲芊芊聪慧过人，哪会看不懂夜离的用意。
“多谢二位。”
柳无相喜上眉梢，热情邀请道：“大家不要在这边站着，换个地方喝茶可好？”
等两人点头，柳初蝶上前扶起了姜百寒。
盏茶时分后，城主府议事大殿。
“原来夜公子便是昨日在醉仙楼大发神威，压得两大家族抬不起头的少年英雄！”
柳无相感慨不已，总算知道袁有荣栽在谁的手中。
“三年前流云城的第一天才，是他！”
柳初蝶喃喃自语，思绪万千。
当年夜离刚刚崭露头角，就拜入了血阳门，以至于很多人都没来得及认识他。
而小辈中大多不服他的第一名头，想找机会与之切磋。
柳初蝶也是众小辈中的一员。
谁知一旦错过便是三年时间，如今终于相见，可她再也提不起挑战的勇气。
“些许传闻而已，柳城主不必在意。”
夜离随口回了一句，打断了柳无相继续追问的念头。
柳无相讪讪笑了笑，对夜离有了更深的认知：
此子年纪轻轻，处事却老成稳重！
换一个年轻人被他夸上一句，不说兴奋得找不到北，至少会趁机炫耀一番；但夜离呢，一直表现得淡然自若，似乎对此毫无兴趣。
“咳！”
姜百寒见气氛缓和下来，轻咳一声吸引几人的注意力。
等大家视线转移到他身上，才缓缓开口：“不瞒柳城主，此番我邀夜公子同来城主府，是有一事相求。”
柳无相一脸愕然，旋即化作微笑：“姜阁主，以我俩的交情，你这样说就见外了。”
同时心念电转，姜百寒话中透露的意思，所求之物应该与夜离有关。
他不担心有所求，就怕无欲无求。
否则，去哪里找理由让对方传授女儿剑法？
“既然如此，那我就开门见山了。”
姜百寒稍稍一顿，道：“夜公子正在研究一种丹药，配方中需要用到龙葵花，不知柳城主能否割爱？”
在见到袁大师之前，他的打算是劝其放弃元阳丹，再以别的方式做补偿。
如今袁有荣羞怒离去，事情就变得简单得多。
“哦，原来是龙葵花啊。”
柳无相闻言，脸上闪过一抹失望之色。
倒不是他舍不得龙葵花，相反，是他认为龙葵花的份量不够。
以柳无相的眼光，早已看出夜离在湖边时施展的剑法，品阶之高无法想象，至少在青云国，绝对找不出同一层次的武技。
龙葵花即便贵重，真要论到价值，与那套剑法相比，如若云泥之判。
“姜爷爷，你的意思是说，夜哥哥也会炼丹？”
柳初蝶关注的角度明显不一样。
一语惊醒梦中人。
柳无相这才反应过来，以求证的目光望着姜百寒。
“这个……”
姜百寒察觉到失言，连忙转头征询夜离的意见。
得到夜离首肯，他悄悄松了一口大气。
正色道：“夜公子不仅会炼丹，且公子在丹道一途的成就，哪怕是老朽终其一生，也难以望其项背！”
他说的是实情，同时也想借此点醒朋友，面对夜离需摆正心态。
“什……什么？”
柳无相大惊失色，他已记不清这是今天第几次失态。
实在是姜百寒话中透露的深意，太过耸人听闻。
以柳无相对姜阁主的了解，后者并不是信口雌黄的人，尤其是在毕生追求的丹道上面，绝不可能开这种玩笑。
那么答案显而易见：
夜离的炼丹水平远超姜百寒！
随手展露剑道就碾碎了袁大师的信心，丹道方面还能让丹阁之主甘心臣服，此子到底是人还是怪物？
柳无相面色阴晴不定，很快有了决断：“初蝶，去把龙葵花取来。”
他已明白了姜百寒的意思。
对于夜离那样的妖孽，万万不能得罪，不惜代价也要交好。
龙葵花必须送，至于女儿学剑的事，不能提，就当她没那个命吧。
“啊……好的。”
柳初蝶早已魂游天外。
柳无相喊了两遍才让她回神，迅速离开议事大殿。
须臾，柳初蝶去而复返，纤细的双臂托着一个木匣。
“要不是姜阁主提醒，我还在为送两位什么见面礼发愁呢。”
柳无相接过木匣来到夜离身前：“这龙葵花放在城主府只是摆设，夜公子能用得上它，正好让它发挥作用。”
“多谢柳城主！”
夜离转手把木匣交给曲芊芊，回头笑道：“城主慷慨，我却不喜欢占人便宜；这样吧，柳姑娘若不嫌弃，我就把刚才那套剑法传给她。”
柳无相愣在当场。
惊喜来得猝不及防，让他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谢谢夜哥哥！”
柳初蝶带着一阵香风扑来，欣喜若狂。
夜离起身，忽然点出一指，落在柳初蝶眉心：“屏息凝神，我传你心法！”
突如其来的举动，同时镇住了姜百寒与柳无相。
据他们所知：
想要以魂力传授心法，至少得洞虚境的武修才能勉强做到，且还得小心翼翼才行，唯有抵达天玄境的强者，方可得心应手。
而夜离不过开窍境九阶，他……
总之，越是接触，愈发觉得他深不可测。
少顷，夜离收手，叮嘱道：“这套剑法名为《碧水剑经》，想要发挥出它的真正威力，切记不要忽略感悟天地大势。
“等你彻底修成碧水剑经，破开虚空不是幻想！
“碰到问题就来找我，我可另外指点你三次。”
《碧水剑经》仅是玄天界的普通武技，如何得来的夜离已经忘了。
说它普通，那是针对玄天界的武修而言，在云天大陆，不说能碾压天下剑道，起码也是最巅峰的剑诀之一。
“多谢夜哥哥。”
柳初蝶施了重礼，又朝曲芊芊拜倒：“谢谢曲姐姐！”
姜百寒面皮狠狠一抽，觉得不能继续让她胡乱喊下去。
他们是姜爷爷都要敬重的师父师娘，要是由着小妮子胡闹，迟早会把辈分搞乱！
另一边的柳无相，早已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如此珍贵的剑经，说传就传了？
他送出龙葵花，是为了和夜离建立交情，哪曾想到头来，反而欠下一份天大的恩情。
且是还不清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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