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为伊半张脸埋在他胸口,失笑,“你让我明白什么,明白你有多恨樊家?”
“谈不上恨。”
樊南禹嗓音淡淡,把止痒膏放到床边,“只是我在樊家待了十几年,待烦了。”
待烦了?
樊南禹是孤儿,樊为伊又哭又闹,跪求爸妈,磕破脑袋。
终于让他有了正名:樊南禹。
樊为伊拿着他身份证兴奋抱着他说,你再也不是孤儿了,你叫樊南禹!
说你没爹没娘又如何?
南禹你有我!
樊为伊趴在樊南禹胸口,再次不争气掉泪。
“既然你厌倦了樊家,还留樊家姓干什么?”
“你去姓李姓张,姓王姓赵……姓纪啊!”
“南禹,你把我的姓还给我……”
樊南禹无视她的哭喊,拿起床头柜上一个铃铛,系上她脚腕。
边系边说,“姓不过就是个名称,换姓又麻烦。”
“所以,这姓我还得凑合着用。”
语毕,樊南禹抬起她脚,轻弹一下铃铛。
“为伊,睡够了就起来活动活动,去把我衣服洗了。”
“不听话,先想想樊浩廷。”
樊为伊,“……”
轰隆隆——
滚滚黑云,狂风大作。
一道白骤闪电撕裂云层,暴雨倾盆,肆虐整个骊山。
暴雨如注,骊山公路上。
雨幕中,一辆黑色轿车逼停下一辆白色保姆车。
黑色轿车上下来两个男人!
他们将纪无双从白色保姆车中拽出,塞进黑色轿车,绝尘而去。
公路上只留下一辆开着门的白色保姆车。
车内,女佣帕拉吓坏了,哭着给陆遥打去电话……
此时,陆遥正站在屋檐下,双手恰腰,对着暴雨发愁。
雨势这么大,真担心别引发什么洪水灾害。
女佣帕拉的电话就是在这时候打进来的。
“陆遥,少夫人她……她被抓走了!”
“是一辆黑车把少夫人掳走了,呜呜呜……陆遥快告诉少爷,快想办法救救少夫人!”
陆遥挂断电话,抬手招呼路过的一个扛沙袋的保镖,“过来,你把沙袋放下,开车去把帕拉接回来。”
纪无双被人抓走,陆遥大概率猜到是谁。
南哥前几天在酒吧,拿酒瓶把李子辉攮了。
李子辉祖上三代都是湄河一霸,势力极大。
加上他又是李道恒的独苗亲孙。
李家自是不会善罢甘休!
陆遥走进别墅,站在房间门口,敲了几次门都无人应。
只有铃铛脆响声,从门缝底不断泻出。
索性,陆遥硬着头皮站在房门口开腔。
“南哥,纪小姐在回来的路上被人抓走了。”
叮叮当……
陆遥懂了。
他转身离开别墅。
晚间,暴雨还没有减弱的趋势。
但铃铛声终于大发慈悲,皇恩浩荡的停止。
好一会儿,樊南禹慢悠悠从房间走出来。
他穿着黑色长睡袍,头发濡湿,蓬松垂落在英俊脸庞,姿态慵懒。
暴雨肆虐,山洪随时可能爆发,冲毁别墅。
而南哥沉浸温柔乡,丝毫不慌。
真是大心脏男人。
但陆遥该说还得说,“南哥,纪小姐被李道恒抓了。”
“李道恒说五千万美金放人,或者,要您跟他合作湄河工程。”
“若您不答应,他就让纪小姐被湄河所有男人睡上一遍。”
顿顿,陆遥头皮发麻,“李道恒还说……反正您也不行,他就替您给纪小姐女人该有的幸福……“
樊南禹眼眸微眯。
呵……
他樊南禹被扇了的事,知道的人还不少。
女佣帕拉哭着跑到樊南禹面前,“少爷,您快想办法救救少夫人!”
“若少夫人被别的男人欺辱,少夫人那么爱您,她一定接受不了,她会自杀的!”
帕拉忠心可嘉,字字恳切,泪声俱下。
而樊南禹在不紧不慢系腰带。
系好后,他才吩咐一声,“去弄点饭。”
“少爷?”帕拉眼泪婆娑,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但她再不愿,也只能擦泪听命。
在帕拉转身去厨房时,眼神不经意朝房间那边撇去。
透过门缝,床边垂着一截纤细小腿,系着铃铛的小脚无力垂着。
帕拉惊抽一口凉气。
她听说去年夏天,樊南禹被人废了。
虽然少爷身体不行了,但折磨人的手段倒是挺狠……
啪!
樊南禹点燃打火匣的清脆声响,惊的帕拉收回视线。
她低头小跑去厨房。
樊南捏着烟缓缓吸了一口,转头看向暴雨如注的窗外。
窗外不断闪过来回扛沙袋的保镖。
“什么情况?”
陆遥回答,“暴雨太大,我担心会引发山体滑坡灾洪,让他们在外围圈堆沙袋防汛,以防万一。”
樊南禹叼着烟,缓缓长吸一口。
紧接着他做出一个震惊所有人的举动——
暴雨中,樊南禹驾车开到湄河边。
将防汛的沙袋堤坝撞出一个大缺口!
随后,樊南禹深深看了眼陆遥,又调头开走车。
暴雨倾盆,陆遥很快反应过来。
他转身冲着手下们大喊,“全体都有,放下沙袋收拾装备,备战抗洪!”
“是,队长!”
暴雨下了三天三夜。
樊为伊被樊南禹折腾了三天三夜。
白天让她在房间里,脚戴铃铛不停走动,消耗她的体力。
樊南禹指派她做着各种琐碎细事。
“为伊,读报。”
“为伊,沏茶。”
“为伊,把书架上那些资料拿给我。”
厚厚一面墙的大书架那么高!
他一米九几的大个子伸手就能够着,非得让她推个沉甸甸书梯,吭哧吭哧爬上去拿。
一整天,樊为伊脚不停歇,铃铛声响,脚腕处被细绳磨出一圈惨红。
到了晚上,樊南禹也并没打算放过她。
“为伊,房间里有蚊子,找到拍死它。”
樊为伊攥着苍蝇拍,很气!
不想被蚊子咬,为什么还开着窗户?
她走了一天,双腿累的要命。
但现在却只能拿着苍蝇拍,给他找蚊子,让他好安稳睡眠。
樊南禹人虽不行,但玩儿调教人的细碎手段可太会了。
樊为伊娇生惯养了二十年的身子,才短短三天时间,就不争气的生病,发了烧。
樊南禹看着电子温枪上显示着38°7,他只笑了声,转身离开房间。
今天樊南禹竟皇恩浩荡的放过她,允许她休息一天。
别墅外,大家还在尽力对抗洪水猛兽。
别墅内,樊为伊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现在她还没缓过劲儿,浑身无力,头晕难受。
樊为伊看着窗户上的雨痕,恍惚。
她记得刚捡到樊南禹那会儿,他身体孱弱又瘦小。
樊为伊很心疼。
怕他在樊家受欺负,樊为伊逼他学泰拳搏击格斗术,运动健身,为他增强体魄。
三千美金一桶的蛋白粉,各种营养品,她一屯就是一卡车!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她将大半的钱,都砸到樊南禹身体上。
樊南禹被喂养成个身体强悍,一米九几的超顶大个儿!
如今,樊南禹倒开始逼她锻炼身体了。
曾经,他为她整夜不睡,赤身当蚊子肉靶。
而现在,她拿着苍蝇拍满别墅给他拍蚊子。
铃铛声在别墅就没断过。
樊为伊知道,他在用这种手段折磨她。
樊为伊把脸埋进柔软羽绒枕里,湿了大片。
樊南禹,你曾说过,我受伤是对你最大的惩罚。
可现在,伤我的是你。
对你而言,这已经不是惩罚,而是你报复樊家的快感!
纹着南字的大腿内侧,格外红肿疼痛。
叮当当……
铃铛脆响声,又忽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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