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为伊轻轻摇头，“不认识，他们只是简单问了我一些关于我得艾滋病的事。”
小警察，“可在你跑出去之后，那两个医生也跟着你跑出去了。”
樊为伊噗嗤笑了一声，“我现在是被执行人，他们见我跑，如果他们不去追我回来，被你当成逃跑共犯，他们还怎么解释的清？”
小警察明显察觉到樊为伊在撒谎，她跟那两个医生根本就是认识的。
但是，偏偏她的话让他又无从反驳。
小警察心里挺生气，但他竟然又指责不出樊为伊任何理由。
虽然樊为伊跑出去违反规定，但她主观上并不算逃跑，又回来了。
也没有惹出什么大乱子。
反正樊为伊人完好无损的在病房里，小警察也没有再多问什么。
只是小警察心里很清楚，接下来这几天，医院恐怕都不会太平。
“樊为伊，你给我滚出来！”
忽然，走廊里一个女人尖锐的叫骂声，打破所有沉静。
走廊外面有护士在劝阻，可那女人仍是情绪激动的怒骂着樊为伊。
樊为伊有点惊讶，倒不是惊讶自己被骂，而是惊讶纪无双这个时候怎么会来医院？
在走廊叫嚣的女人，是纪无双。
樊为伊没看见她人，也能听得出来，纪无双现在情绪格外激动。
小警察站起身，离开病房前先警告了一下坐在床上的樊为伊，“如果你再离开病床半步，我只能申请强制执行，把你送回拘留所扣押。”
樊为伊反问了一句，“现在，还有比你在身边更安全的地方？”
小警察扯扯唇，这个女人，简直了——
走廊外面，纪无双头发散乱，衣衫不整，像是匆忙逃出来的样子。
她双眼哭的红肿，情绪激动异常，“樊为伊你这个贱人，你毁了我的婚礼，夺走我的男人，摘了我的吇宫，打掉我的孩子还不够是吗！”
“你一定要我逼死才甘心是吗！”
“樊为伊，我就是死也得拉上你，你给我滚出来，滚出来！”
小护士，“这位女士，你冷静一下，这里是住院部，不是你大喊大叫的地方。”
小警察从病房里出来，就看见不远处走廊上被几个保安跟护士围堵住的纪无双。
他皱皱眉头。
怎么来找樊为伊的，一个个都像是疯子？
樊为伊看起来就像是个瘦弱的无辜者，她是怎么做到把人一个个给惹成这种样子的？
在纪无双闹腾叫骂了一会儿后，樊浩廷才匆匆赶来。
“抱歉，我老婆现在情绪有点激动，给你们添麻烦了。”
樊浩廷说了一句，他还朝小警察那边深深看了一眼，随后跟周烈两个人强行把纪无双带离开医院。
整个走廊，又逐渐安静下去。
但各个病房里探出看热闹的人不少。
其中还夹杂着阴阳怪气的说话声。
“樊为伊？不会是这几天热搜上的那个杀人犯吧？”
“我听说昨天咱们这儿就住进来一个比较特殊的病人，她被24小时戴着手铐呢。”
“我的天！所以我们现在跟杀人犯在同一个楼层？”
“和那种危险的女人住在一起，你们谁还能晚上睡得着啊！”
“不行，我得去找医院理论理论，这里是医院不是监狱，为什么要让我们跟一个杀人犯住在一起？”
“对了，我听说……她身上还有脏病呢，是艾滋……”
病房内，樊为伊断断续续的听见了外面对她的议论声。
想要片刻的安静，还真是不容易。
纪无双大闹一通才刚走，同楼层的病人们又开始抱团找护士医生抗议。
无外乎，他们跟一个杀人犯住在一起，没有安全感！
闹得连护士长跟副院长都赶来了，尽管副院长已经解释说，她24小时有警察专门看守，可依然没有用。
为了照顾众多的医患，副院长不得不硬着头皮来樊为伊的病房。
小警察刚开门，副院长就很不好意思的叹了口气。
“警察同志，真的十分抱歉，住在这里的本就是生了病的病人，他们很怕死，而床上那位……”
樊为伊安静坐在病床上，什么都没说。
副院长在樊为伊住进医院来的时候，其实已经知道她的事。
但是，没想到会闹得这么大，医患们的情绪也这么抵触。
实在没有办法，副院长为难的又开口，“警察同志，您看方不方便让她离开医院？现在？”
“……”小警察听完副院长的话，他低头沉默片刻。
其实，他也早想离开医院了。
谁没事喜欢整天待在这种地方？
小警察沉思片刻，抬头看着副院长，“院长，给我几分钟时间，我打个电话行不行？”
“行行，当然没问题。”
小警察也是警察，穿着这身蓝色警服，毕竟还是有几分威慑感在。
小警察直接拨通方寸电话，把刚才医院哄闹的事情跟他完整的报告了一遍。
方寸攥着手机，沉默几秒后开口，“给她办出院，我现在开车去医院接你们。”
小警察，“知道了，方队。”
挂断电话，小警察转过头看了看病床上的樊为伊。
她倒是什么表情都没有，似乎在哪儿对她来说都一样。
半个多小时后，方寸就赶来了医院，此时，已经快午夜12点了。
大半夜的办出院，还是头一次。
当方寸看见樊为伊左手上一圈破了皮的惨红时，他轻轻蹙眉。
樊为伊往下拉拉衣袖，遮盖住丢人的红痕。
小警察拿着单子走过来，“方队，都办好了。”
方寸，“走吧。”
小警察点点头，在樊为伊脱下病号服，换上一身常服从洗手间出来后，小警察上前打算再给她拷上手铐。
方寸却从兜里掏出钥匙递给小警察，“你去取车，我看着她就行。”
小警察接过钥匙，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点点头转身跑去取车。
方寸跟樊为伊两个人在医院门口等着，她依然低着头什么话也不想说。
方寸无奈叹了口气，“再坚持几天，等官司打赢你就自由了。”
自由？
打从湄河回来京西之后，樊为伊已经不知道自由是什么感觉了。
樊为伊轻笑一声，“方寸哥哥，你要带我回拘留所？”
方寸哥哥？
被樊为伊这样一称呼，方寸稍稍愣了一下。
似是他们关系回到了从前那样好。
或许，他们的关系一直都未变。
方寸摇摇头，“给你换一家医院。”
樊为伊，“换家医院……然后再重新给我检查一遍？”
顿顿，樊为伊又笑了，“这几天连着做检查光抽的血，都快一大桶了，不知道下次抽血，我会不会晕过去。”
方寸知道樊为伊不是个坚强的女孩儿，他本以为她在知道自己得了艾滋病后会精神崩溃。
但是她此时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方寸张嘴想说点什么话来安慰樊为伊，但是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或许，他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
方寸，“法院那边我会尽快催催，等你身体调养的稍微好点之后，尽快把官司打完。”
樊为伊，“方寸哥哥，其实我一点都不在乎官司的输赢。”
顿顿，樊为伊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有了这个习惯。
“也许我在里面过的还更踏实安稳些。”
方寸心口无端端被心疼了下。
樊为伊是樊家最小的幼女，但她却是承受的最多的那一个。
偏偏，现在她又怀着身孕。
方寸给她打气，“为伊，再坚持、“
樊为伊却忽然打断了他，“方警官，我要撤诉。”
方寸震惊，“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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