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夫人不见啦!”
裴陌尘执笔的手一顿,神色肃然,睨闯进去的赵海:“什么夫人不见了?”
赵海再次重复一遍:“早晨归沧院侍奉的人去唤夫人起床,发现夫人不见了。”
裴陌尘手中的狼嚎笔被丢在公文上,墨晕染一片:“人怎会不见,末影呢?”
赵海道:“就是末影的人过来递的消息,据说暗卫和侍卫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夫人昨晚从宫里回去就睡下了,今晨发现人不见了。”
裴陌尘大步往外走:“封锁夫人不见的消息,宫中丢失贵重宝物,下令即刻封闭所有进出都城城门。”
赵海急转身跟在后面。
快马回到裴府,金线绲边的靴子踏进归沧院,站在院里的众人,全部跪下。
墨靴未停,快步踏入寝室,负手立在空荡的屋内。
末影进来,跪在地上:“属下死罪。”
裴陌尘回头:“夫人身边的那个小丫鬟呢?”
赵海到门口唤了香草。
香草进入屋内哭哭啼啼道:“晨起,奴婢跟往常一样进屋来唤夫人起床,发现床上没人,原还想着夫人是去雪隐了,后面到处都找不到夫人,想到昨夜入睡之时,夫人曾给奴婢一个荷包。”
她举起手里拿着的一个荷包:“夫人不见,奴婢想起这个荷包,里面有夫人写的……”
她的话还没说完,裴陌尘已经拿过荷包,从里面掏出一张五百两银票,银票中间夹带一张纸条:香草我走了,这五百两银子给你,你自己寻个好人家出嫁了吧。
程卿卿这段时间以各种理由已经私下给了香草和严妈妈不少银子,之所以又留五百两银子和纸条,变相证明她私逃之事,她们都不知情。
裴陌尘捏着纸条,神情短暂地空滞:“怎么会,她身边有那么多护卫暗卫。”
在他如此严密的布防下,便是会武功之人也难做得一点不惊动逃出去,寒冰一样的视线看向末影。
他也想是不是被人劫持,去看了熏香炉,拔步床,等重要细节。
末影低头:“属下该死,确实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动静。”
裴陌尘把银票揉成一团丢在脚下:“她身子那么娇弱,根本逃不远。”
对赵海吩咐:“让赵即他带禁军挨家挨户去搜,孟青率领侍卫往城外追。”
赵海去外面传令。
裴陌尘又命传福公公:“去盘查各个铺子里的账册,她走不可能不拿银子,重点留意现银的动向,查出她把银子存在哪个钱庄。”
程卿卿不可能带多少银子在身上,那银子从铺子里流出,在存钱庄的过程一定有记录,知道她存在哪个钱庄,银票取用的时候就能查到她的位置。
福公公丝毫不敢迟疑,立马出去办。
裴陌尘视线在房中扫过,铜镜前的桌案上摆着她用的沉香木梳子,梳子旁边是昨夜摘下的金钗。
拔步床一侧的衣架上是她穿过的衣裳。
一切都跟往常没有任何不同。
到现在裴陌尘都无法相信,人就这么溜走了。
能在他的暗卫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地溜走,就是四皇子都做不到。
她怎么办到的?难道有谁帮她?
裴陌尘猛然回头,视线看向末影:“夫人如果寻不到,你们几个自行了断。”
末影知道,暗卫的使命便是以命守护主子,主子不见,他们便没有必要活:“属下遵命!”
“带上你所有的人去盯着赵顺,薛侧妃,还有琼碧阁那个姓乔的书生。”
屋内只剩下裴陌尘一人,他走到榻前坐下。
榻一角放着一个置物的小几,上面放着一摞子书。
霜白的手拿起,上面几本,都是他为她讲过的书。
最下面是一本话本子。
他拿起翻开一页。
香草端着一盏茶进来:“夫人说这个话本子里写的书生太懦弱不好看。”
裴陌尘放下书:“夫人昨夜可有什么不同?”
香草想了一下:“夫人昨日在宫里饮了些酒,回来之时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同。她沐浴后还吩咐我去点安神香,与往日一般……呜呜……夫人走竟然连我都不带……”
裴陌尘敛下眸子。
走得多决绝,连他这里都没有只字片语。
半时辰后…
福公公提着衣襟,脚步匆忙地进来:“主子,账册查到问题,短缺了五万两银子。”
狭长的凤眸睁大:“银子动向呢?”
福公公一怔:“这,没有踪迹。”
裴陌尘凤眸一眯:“那可是五万两白银,她能扛着银子跑?定然是要存到钱庄,换成银票,怎么会没有踪迹可查?”
福公公拿宽袖擦了擦额头的汗,小声禀:“夫人拿着银子频繁操作了些生意,然后银子就被润了出去,这样查账,每笔生意都合理,应该是分批次小量润出去了。”
裴陌尘喉间溢出一声极低的喟叹:“呵,五万两能这样悄无声息地消失,还能不留痕迹……”
他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他不信,不信她会对他没有任何留恋地走,也不信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能逃出城去,平时那个从内院走到外院都能累昏过去。
裴陌尘厉声:“再去查!”
那个一直以来的要求便是做妻,他并没有不让她做妻,也没有纳妾,她不可能就这样走。
昨夜宫里一定有事发生。
裴陌尘出去牵了马往宫里赶。
*
都城城外一百公里,一商队在宽阔的官道上行进。
商队很大,人很多,打头和断后各十几个骑马的护卫。
中间最前面是一辆青棚马车,跟在后面是几辆装满货物的马车。
青棚马车四角还悬挂铜铃,叮铃铃,一路上就那样光明正大地往西行。
突然商队后面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接着一队骑马的皇家侍卫,扬起沙尘,包围了商队。
前面带队的是侍卫统领孟青:“哪里的商队,要去往哪里?”
商队里一位四十来岁,留着胡须的圆脸男人翻身下马,一脸憨厚地笑,上前拱手:“官爷,我们是胡家的商队,车上拉的都是一些皮毛和布匹,前去西域,这是我们的路引,我们都是合法本分商人。”
孟青跳下马,接过路引看了一眼:“皇宫里丢失了一件珍宝,陛下命严查。”
他带着侍卫一个个仔细看过商队的人,都是一些身材高大的粗糙汉子,又让侍卫去查装货的马车,他则走向青棚马车,商队的圆脸男人紧跟在旁边道:“车里是我们的掌柜胡娘子,还有我们家小姐。”
孟青的剑挑开马车帘,里面坐着两个女子,一个看着三十几岁,一身黑色裙装,圆脸,大眼,狮鼻,扁唇,模样端方,梳着一个妇人头。
他的视线落在一旁女子身上的时候,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那女子看着年岁不大,但是脸上都是纵横扭曲的疤痕,身上穿的是灰色的窄袖僧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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