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将军和男人的争吵,已经有一会了。
萧心澄年纪小,听得懵懵懂懂,但大概也明白过来,他们这群坏人,原本要趁着外祖母生辰这天的热闹,将她娘亲沈定珠绑走。
奈何不知道为什么,娘亲忽然腹痛不止,守在她身边的护卫们顿时警惕了起来,这些坏人就更加没办法得手,所以,他们便将她抓来,想要伺机威胁她的爹娘!
萧心澄已经五岁了,懂得一些道理,她紧紧闭着眼,小手依旧背后,等着那位说话的周老将军抱起她,小家伙假装无力地靠在他的肩膀上。
男子上前阻拦:“你不能带走她,我说了,我要拿她换我二弟回来。”
周老将军一只手抱着孩子,另外一只手抬起来,阻隔男子要抢孩子的动作:“大公子,你就听我的吧,这次不把孩子送回去,明日我们都出不去京城的地界,趁着孩子没醒,不知道是谁将她绑走,赶紧将她送回去。”
“绝无可能!”男子彻底恼怒,“噌”的一声拔出长剑,抵在周老将军的脖子上,“父王让你助我,就是让你听从我的吩咐行事,别让我再说第二遍,把孩子放下。”
男子带来的人手,个个剑拔弩张起来,周老将军的三名暗卫从外闯入,两方对峙,将瑟缩在角落里昏睡的傅云秋吵醒。
她惊恐地看着周老将军,没想到,与北梁人密切联络的细作,居然是他!
周老将军目光锐利如鹰,他不是不能动手,而是,事已至此,他选择了这条路,他就必须硬着头皮走下去!
于是,他看着男子良久,才缓缓道:“就算不放走她,也不能让她在这个环境里睡觉,大公子,孩子是无辜的,让我送她到隔壁干净的草屋里吧,她只是个孩子,这里这么多人,她就算想逃也逃不掉。”
男子抿起薄唇,眼神凌厉,他垂眸看了一眼趴在周老将军肩头的萧心澄,她是当今晋朝皇帝萧琅炎唯一的女儿,身价金贵。
孩子穿着锦衣,小小的身影,显得有些单薄,男子收回长剑,对周将军冷冷道:“我知道你跟沈家有旧情,但现在北梁国事严峻,我们带着目标而来,在这样的选择面前,我劝老将军您慎重行事。”
他说罢,周老将军缓缓点头,将孩子送到了破庙旁边临时搭的草屋里。
说是草屋,其实不过就是马棚临时改的,原本是用来简单休息一下,而现在,他将孩子送到里面,正好四周镂空,就算站在破庙里,也能观察孩子的动向。
萧心澄被放下后,周老将军回到破庙中,他听见男子对属下说:“将匿名信送到朝廷去,倘若两天后,萧琅炎不放二弟,就直接杀了这个孩子。”
周老将军目光深幽,露出些许复杂,这时,墙角传来锁链晃动的响声,一群人凌厉的目光看去,是傅云秋挣扎着站了起来。
因着她主动献出京城和皇宫的禁军巡逻方向,故而没有将她严格看押起来,而只是用绳子束缚了她的手腕。
傅云秋对男子讪讪说:“公子,我,我想如厕……”
男子见她羞赧,只一脸冰冷,深觉女人麻烦至极:“你自己去外面方便,记住,要是敢跑,我定会一箭射穿你的脑袋。”
傅云秋的脸色白了白,低下头,声若蚊蝇:“我不敢走,回去也是死,萧琅炎那样狠心,我还跟着他做什么呢?”
随后,她走出破庙,男子叫周老将军过去,商议这几天的部署,突然,外头传来傅云秋的尖叫声。
“跑了!沈定珠的女儿跑了!”
男子面色一变,骤然森冷,拿起弓箭大步走出破庙,周老将军仓惶地跟了出去。
只见月色照耀的山坡上,萧心澄的小身影,一路向前狂奔,小家伙聪明的很,知道往山坡林子里爬,只要隐藏起来,茫茫大山,他们就找不到她了!
男子气息凛冽,当即弯弓搭箭,尖锐的箭矢对准了萧心澄的后背心。
“不要杀她!”周老将军急忙用大掌按住弓弦。
男子嫌他碍事,冷冷问:“你心软放过她,那你儿子的仇,还报不报?”
周老将军怔忪片刻,缓缓地放开了手。
箭矢再次对准萧心澄,小家伙气喘吁吁地爬山坡,手脚并用在林子里狂奔,她已经用了自己最快的速度。
然而,当箭矢破空而来,钉在她脚下的时候,小家伙还是发出一声尖叫,吓得一脸惨白。
很快,第二根箭猛地飞来,这下钉住了萧心澄的裙子,上好的丝绸难以拽开,小家伙惨白着一张脸,立刻脱掉了外袍,转而继续飞快往上跑去。
周老将军看着她的挣扎,喃喃伤怀:“好聪明的孩子,可别死在这儿了。”
然而,男子见萧心澄即将要逃脱,他第三根箭,带着无情与狠心,飞射而出,擦着萧心澄的小脸而过。
一道血痕骤然生出,小家伙疼的痛呼一声,随后脚下不稳,竟直接从山坡上滚了下来!
“不好!”周老将军见状,赶紧要跑过去,然而,却被男子扼住了手腕。
男子目光森冷,显然是不相信他:“老将军歇着,让我的人去。”
不一会,随行的暗卫抱着昏迷的萧心澄回来,小家伙身上沾着树叶,脸颊上有一道细小的口子,在白瓷般的肌肤上,冒着颗颗血珠。
周老将军一脸怅然悲痛,眼睁睁地看着男子命令下属:“将她锁起来,安排人轮流看守,别让她再跑了。”
周老将军正想说点什么,男子却扭头,锐利深黑的薄眸盯着他:“老将军如果不想她继续受皮肉之苦,就少心软,我们要做的事,不能为了一个孩子全盘皆输。”
一旁的傅云秋看见萧心澄脸颊带血,心中不知畅快了多少,沈定珠占据了萧琅炎的心,害的她变成了丧家犬,连傅家也要成为沈定珠的垫脚石。
那么,看见她的女儿受苦,傅云秋就痛快得多!
与此同时,沈家之中,沈定珠的院落灯火通明,仿佛白昼。
血水一盆一盆的被丫鬟端出来,伴随着沈定珠痛苦的叫声,像是要撕破黑夜般的用力。
医女都围在沈定珠的床脚,鬼医在床头,一边把脉一边开新的方子,艾灸也已熏过两回了。
一炷香前,沈定珠的二哥沈游带了两名京中颇有经验的稳婆来,她们这会儿个个满头大汗。
稳婆跟鬼医商量:“是不是要开助产药,否则这生不下来,孩子会出事啊!”
鬼医极力摇头:“不能!她这胎不足月,用了猛药只怕大人和孩子都保不住,你我担待不起!”
沈定珠黑发黏在白皙的脸侧,唇瓣都被咬出了鲜红的血色,双眸充血发红,她盯着床帐,感受着撕裂般的万分疼痛!
这是她第二胎,生的却比澄澄那会还要艰难,约莫是因为孩子不足月,故而十分凶险。
恍惚中,她抓住一旁鬼医的袖子:“开药!江伯伯,开助产药来……保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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