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4章 走到白发苍苍
封南瑾什么都没说，只是脸上神色十分复杂。而念微眼眶发红，起身来到语瑶面前，紧握住她冰凉的小手，“傻孩子，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伯母，我已经是成年人了。具有完全的民事行为能力。”语瑶一副笑嘻嘻的摸样，反握住念微的手，“伯母，您不是打算赶我走吧。我就实话和您说吧，我已经和我爸妈闹翻了，他们把我扫地出门的，如果连你们都不要我，那我可就无家可归了。”
语瑶一副撒娇的摸样，眸中分明闪动着盈盈的泪光，唇角边却扬着漂亮的弧度，在封南瑾与念微面前，她一直都在非常努力的笑着。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傻呢。”念微抹着眼泪，吩咐佣人将语瑶的行李搬到楼上卧房。
入夜，这是距离事发后第五个失眠的夜晚，封南瑾与念微夫妻并肩坐在院中的长椅上，念微将头轻靠在丈夫的肩膀，明眸微眯着，淡淡的皎洁的月光落在眼眸中，一片朦胧。
这一刻，心竟是如此的平静，静若止水。
“心脏有没有不舒服？”封南瑾低哑的声音，略带担忧的询问。
念微静默的摇头，“没有，我很好，南瑾，我不会离开你的。”
“嗯。”封南瑾紧握住娇妻柔软的手，握的紧紧的，似乎只要他一松手，就会失去生命中最宝贵的东西一样。
念微睫毛轻轻的扇动着，眸光幽幽，“南瑾，没想到二十几年的光阴竟然匆匆而逝，就好像梦一样，曾经发生过的一切，仿佛就在昨天。”
封南瑾墨眸幽深如水，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而那光晕是极暖的。”念念，我还清晰的记得第一次见到你时的摸样，你安静的站在那里，那么美，就好像商场橱柜中摆放的芭比娃娃一样，容颜苍白平静，而眼眸中却是化不开的忧伤，那是我第一次发现，原来忧郁也是这样的吸引人，这种吸引力甚至是致命的。”
念微侧头看着他，没有笑意，但眸中的温度是暖的，“南瑾，这些情话已经不适合我们这个年纪了。”
封南瑾淡淡的牵动唇角，目光落在彼此紧握的双手之上，“情话再动听都是虚无的，只有我握着你的手，掌间传来你的温度，才是最真实的。念念，我们要一直这样走下去，走到白发苍苍的时候。”
“嗯。”念微点头，他们的头发还没有白，所以，她一定要挺过去。
“南瑾，已经五天了吧，也许，如风已经去了很远的地方。”念微笑的有些苦涩，她没有说任何悲伤的话，但却让人感觉到悲伤至极。
封南瑾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整整五天过去了，人被埋在废墟之中，没有空气，根本无法存活。而救援一直进行的都很艰难，几次试图深入，都出现了小面积的塌方而被迫终止。
没有人愿意绝望，但在现实面前，他们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
封南瑾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牵着她的手，轻声说道，“如风的出生是你冒着生命危险换来的，这些年，他带给我们数不清的欢乐，也让我们为他操碎了心，但因为有了如风，我们的生命才得以圆满。但孩子总是要长大的，就像雏鸟一样，长大了，就要展翅高飞。最终，还是剩下我们两人，相扶到老。念念，幸好，我们还有彼此，对不对？”
念微温温的点头，眸中泪光不停的盈动，却并没有落下。
她微微的抬眸，便看到二楼卧房的灯一直亮着，对于语瑶来说，这同样是一个无眠的夜晚。她与南瑾，至少还有彼此，而语瑶，她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守着一份渺茫的希望。
“南瑾，语瑶的事，你是怎么打算的？”她温声的问道。
封南瑾轻叹，这个时候，语瑶搬到封家，对于他们来说，的确是一种安慰，可是，这样对于语瑶，一点都不公平，她的人生还长，封家没有资格牵绊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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