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章猜测
“绣逸坊那边有动静了？”锦棠只听了一句，就明白什么事了。
“不是一直有动静么？”江妈妈眨眨眼。
锦棠噗嗤笑了出来，“看样子，她的病是好了。”
“听说病的更重了，只是哭喊着叫见您，叫奴婢给回了，说您还气着，可没那个功夫见她！”
锦棠笑着摇了摇头，“妈妈这么一吓她，只怕假病也成了真病了吧？”
江妈妈则有些哭笑不得，“这样的人是怎么做到绣逸坊大掌柜的？胆子丁点大，不过是陶妈妈和米铺二掌柜勾结的事传出点风声，竟然生生就吓病了，听说躺了三日都不能下床。”
她啧啧了两声，“亏得陶妈妈替她谋算，把她从二掌柜一手提拔提到了大掌柜，要知道，有些人一辈子可能都迈不过二掌柜这到坎儿。”
“说到底，她就是个胆小怕事的人，虽然平时有好处也都想着陶妈妈，可到底不敢做出什么挪用账款的事来。”
“那陶妈妈可亏大了！”江妈妈笑着接了一句，问道：“小姐的意思是——”
“她既然想走，便让她走吧。”
江妈妈点了点头，小姐到底还是硬不下心肠。
江妈妈刚离开，绿袖便一阵风一般进了屋，眼中带着崇敬：“果然和小姐猜的一样，曾老太太带着小汾小惜去了四老太太院儿里！”
“曾老太太出面，四老太太碍于情面之下，好歹也能保住那两个丫头的命。曾老太太去了多久了？”
“大约一刻钟。”
一刻钟，想必一会就有消息传出来了。
“只是不知道四老太太要怎么惩罚三小姐呢？”绿袖歪着头，看向自家小姐，自从在金陵那次醒过来之后，小姐似乎是一夜之间长大了，这样的小姐，总让她想起沈夫人来，就如现在，小姐恬淡的支着下巴，笑意仿佛就凝在眼角，看着她，有些俏皮有些慵懒的道：“无非是禁足吧！毕竟是曾老太太打她们四房的脸，四老太太就算再气三姐，也不会惩罚太过。”
“三小姐这样对您，难道就只是禁足吗？”绿袖有些不愤，“如果不是小姐身边有绿饶姐姐，三小姐的阴谋说不得就得逞了！三小姐这样三番五次的害您，您还笑得出来！”
“不然怎样？哭吗？”
看着笑容更灿烂的自家小姐，绿袖不禁目瞪口呆，今日的小姐，似乎别样顽皮？
她的心情忽的又莫名好了起来，也跟着傻傻的笑了。
“三姐只怕永远也不知道她被四老太太禁足的原因！”锦棠噙着笑，眸子里有着小小的得意和狡黠。从前她不屑弄这些小手段，也不会这样拐弯抹角的算计一个人，可是现在，她做起这些来，只觉得以前是自己太傻了！
“三小姐一定以为四老太太知道了她收买那些无赖那件事，正心虚不安着呢，哪里敢较个真？不过小姐可真厉害——三小姐用蛇吓唬六小姐未遂？这事儿若是被三小姐知道，指不定鼻子都要气歪了！”
过了一会，文氏身边的大丫鬟清萍来了。
等她将吴妈妈去了衙门询问的事转达给锦棠后，才说道：“曾老太太说，铺子着火的原因想必您已经知道了，这件事虽然错在三小姐，可毕竟也关系到您和她的名声，虽然曾老太太可以不顾三小姐，但却不能不为您考量，也就不好因为这件事罚她，所以便找了个旁的事由，也算是对三小姐略施惩戒，不过这件事不算过去，曾老太太知道五小姐受了委屈，她会转告给老祖宗的。”
事情若是到了老祖宗的耳朵里，那自然就不是后宅的一件小事了。
锦棠讶异的看着清萍，清萍表情肃然的点了点头。
这个结局让她有些意外，也有些不踏实，她的心中隐隐有一个想法，不过却没时间去抓住，客气的道了谢，才亲自将清萍送出了屋。
绿袖缩着脖子，望着碧蓝的天，咕哝道：“太阳都出来了，怎么反而越来越冷？”
寒冷的风如同尖锐的刀子，从廊下悉数穿过，庭院中的青石板路上像是蒙了一层薄薄的白霜，泛着青灰色的冷意，院墙下，往年此时早就抽出绿芽的迎春花此时干巴巴却似枯木虬枝，仿佛一切都在昭示着冬日未尽。
不多时，三小姐被禁足的消息现在四房传开了。
“小姐！听说三小姐被禁了足，老太太放出话来，不抄够一千遍《女戒》不许出院子，原来的份例也减半了！”
这可以说是十分重的惩罚了，毕竟都已经二月底了，等过几日暖和了，各府的应酬到时候也应该渐渐增多，尤其是陆大老爷升了官，陆府的夫人小姐应该会比往年还要忙碌。
不过，好在三小姐已经议亲，这时候因着避嫌不出去走动别人倒也说不出什么。
陆锦柔半天缓不过神来，张着嘴，好一会才发出声音，诧异的问道：“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不知道，”红鸾摇了摇头，“崇园那边密不透风，奴婢问也没用，可是老太太屋里那几个，奴婢旁敲侧击了半天竟然也没问出来。”
红鸾咦了一声，“不过今儿早上的时候，咱们院儿里的小惜和三小姐院子里一个叫小汾的丫鬟吵了起来，听说还闹到崇园去了！曾老太太说咱们四房没规矩，老太太气的将那两个人一并赶到外院做粗使丫鬟去了！”
陆锦柔若有所思，“咱们家这位老太太可不是什么好性儿的人，若是依着她的脾气，那两个丫鬟说不准就被打死了。”
不过这件事也不好说，毕竟，曾老太太是信佛的，对待下人一向宽容，说不准是曾老太太开了口，老太太才要做面子。
她皱眉，心底就是觉得隐隐不安，总觉得这件事透着一股子不对劲。
“那两个小丫头呢？”
“奴婢也见过了，三小姐院里那个没什么可疑，倒是小惜，总觉得她似乎是有什么事隐瞒，可是奴婢去查，却什么都没查到。”
陆锦柔有些沮丧的塌下肩膀，“三姐姐到底因为什么被禁足了呢？”
愚蠢的姐姐，缺心眼的哥哥，四房崛起要等到猴年马月？
想着，人就有些蔫蔫的。
见她这个样子，红鸾就有些欲言又止。
陆锦柔斜着眼睛，没好气的道：“还有什么没说的么？”
“方才，奴婢听说五小姐那间米铺被烧了个一干二净，前儿个您……我是大歌星
而且，园子里扫洒的婆子说今儿早上看见吴妈妈出府去了，您说，三小姐被禁足会不会是因为这件事被曾老太太知道了，告到了四老太太那？”
红鸾的话说的含蓄，陆锦柔心里明白，前日她去三姐姐屋里故意说了那番话，果然三姐姐她让身边的丫鬟拿着银票出去了，至于做什么，红鸾说那人是南城有名的无赖，她没敢跟着，自己也就没在意，想着只等结果就好了。
陆锦柔眼睛一亮，难不成，那火是三姐姐找人放的？
其实，勾结外人算计自家人，这件事若是真的拿出来说，非开祠堂不能罢休，又怎么会轻易绕过。这件事她们想的虽然不对，可是却误打误撞的猜对了三小姐被惩罚的真正原因。
“走走！我们去宁馨居！”陆锦柔一下跳下大炕，刚迈了一步，便又坐了回去，“算了，三姐现在指不定气成什么样儿了，我去岂不是自找苦吃？你去问问吧！不然三姐回头又要埋怨我和她不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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