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事情真相
杨家一大家子几年前就已经分家，不过虽然是分家了，一大家子人还都是在一个大院子里住着，杨老头年轻的时候攒下一份不小的基业，盖了一个大院子，一大家子分开之后，屋子还是空余一些，家里住的舒服，也没人愿意花那钱再出去建房子，再加上可能是早早就分家的缘故，杨家兄弟几人关系依旧不错，妯娌们也没有那搅屎棍，住在近前，谁家有事，都能伸把手。
分家之后，几家也都各自起了灶台，但是自从前年雨下的就少，地里旱，去年收成只有往年的一半，眼看着今年已经开春了，还没有下雨，老杨头这辈子大灾已经经历了三四次，心里已经觉察出不对劲，找三个儿子商量了一番，决定今年一大家人在一起吃饭，每顿饭掌握着量，多攒出一些粮食以备不时之需。
因此，今年新年刚过，各家就将大半的粮食交了上来，因为已经分家了很多年，再将大家伙凑在一起吃，秦婆子也怕几个儿媳妇有意见，就提出不用将家里的粮食银钱都交出来，交出一大半即可，一天在公中吃早午两顿饭，至于晚饭自己解决，想给孩子开小灶就给孩子开小灶，要是晚上不吃，就自己把粮食省下来，几个儿媳妇要想拿粮食去接济娘家就用自己攒的粮食，公中的粮食是绝对不能动的，也正是因为老秦婆子的这个提议，几个儿媳妇才没有反对。
三个儿媳妇轮着做饭，今天正好轮到张氏，一大家子的饭，说不好做也不好做，众口难调，但是说好做也好做，农家饭，大家基本上都没有什么要求，只要是吃饱就行，只不过，现在大家一起在公中吃饭，做饭的讲究就多了，每个人吃多少都是定量的，因此在做饭的时候，就要做好量，不能这个少了，那个不够吃。杨家的早上一般都是玉米面饼子干粮和地瓜糙米粥，刚把地瓜扔下去，张氏的小女儿杨三月也洗漱好了，来厨房帮张氏。
“娘，还差啥没弄了？”
张氏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大女儿四年前去了县城，一年也就能回来两次，大儿子六年前就去做了铁匠铺学徒，一个月能回来一次，因此陪在张氏身边的也就只有这个小女儿，年纪大了，几乎不管做什么家事，张氏都将女儿带在身边，让她跟着学习。
“三丫，你去拿些萝卜咸菜切了，家里切好的吃完了。”
“知道了娘。”
转身就去厨房边上码着的一排坛子里面去掏咸菜，掏出满满一大碗，算着能吃好几天了，杨三月起身去舀水，泡一下萝卜，省的太咸，刚拿起瓢，就看见门口进来的杨四月，愣了一下，才开口道：“四丫，你咋起这么早？”
在杨三月的印象中，自己这个妹妹跟她们从小就不一样，跟着奶奶学习刺绣，自己基础针法还没有学会的时候，她就已经能绣出一朵小花了。因此奶奶格外喜欢她，家里的事情，四丫几乎从来都没有管过，去县里四年，姐妹拢共也就见了几面，几乎没说过什么话，更别说起的这么早。
“三姐，我来帮大伯娘烧火。”
看着眼前有些懵的清秀少女，杨四月笑着说道：
说完也不顾眼前少女的惊讶，直接走到灶台蹲了下来，开始添柴。
不多时，杨家几房的人陆陆续续也都起来了，眼看着就要吃饭了，小秦氏和二房王氏也开始帮着摆碗筷，这边饭菜已经上桌了，大家都坐好了，就差主位上老爷子和老太太的位置空着，一桌子人面面相觑，显然大家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张氏嫁进杨家十多年，还是第一天遇到这种情况，大家商量了会儿，决定派最小的狗蛋去问问情况。
不一会儿的功夫，狗蛋儿就跑着回来了。
“大伯娘，爷奶说，他们今天不出来吃东西了，让你给送进去，他们在屋里吃。”
听到这话，大家都不由的看向了杨四月，看来昨天娘（奶）受的刺激不小啊。
此时的杨四月，默默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四丫啊，把饭给你爷奶送过去。”
拿了五个玉米饼子，盛了两大碗粥，又夹了一些咸菜，放在木头托盘上，递给了杨四月。
点了点头，杨四月接过托盘去了主屋爷奶所在的房子。
昨天回来的时候，一直在装晕，发生的事情都还是从那个车夫口中得知的，杨四月知道，大伯娘让自己送饭进去，其实是想让自己亲口跟爷奶解释。
敲了敲门，听到了爷奶的声音，杨四月才端着托盘走了进去，房间不小，但是基本上都被一些生活用品塞满了，靠着最北面里墙是一处大炕，此时的炕上摆着一张炕桌，杨大志和秦芳一左一右分坐在桌子两边，老两口子看见进来的人是四丫头之后，明显是一愣。
“爷奶，吃饭了。”
冷不丁看见两个老人，杨四月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万一说多了再暴露自己不是原装的事情，干脆装个哑巴，放下饭菜，正准备出去，就被秦老太叫住了。
“四丫，你过来一下，奶有几句话问你。”
“奶”
“昨天县城里送你回来的那个车夫，跟我们说了你的事情，说你在绣坊里，目中无人，蛮横不讲理，知道自己没有通过考核，就在店里大吵大闹，打砸东西，还打伤了好几个绣娘？尤其是一个姓郑的绣娘，直接被你打废了，这辈子都不能再拿绣花针，这可是真的？”
问出这些话的时候，秦老太身子气的都有些颤抖，绣娘这辈子最重要的就是手，自家孙女往人家手上招呼，可见是有多么的残忍。
“奶，不是我做的。”
“什么？”
秦老太想到自己孙女会狡辩，但是没想到直接否认了，像是没听清重新问了一句。
“奶，我说不是我做的，我承认在绣坊我是有些骄纵，脾气不好，但那都是有原因的，这次的事情真不是我做的，我是被人冤枉的。”
回忆了一下原身的记忆，杨四月不得不感慨一句，这个傻丫头，纯属是被别人利用当枪使了。
“被人冤枉的？你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到孙女这么说，秦老太松了一口气，自己养大的孙女谁也不想让她成为那么残忍的人。
“这次事情，说起来也怪我自己识人不清，受人挑拨……”
紧接着杨四月就将自己记忆里关于那天发生的所有事情说了出来，当时自己因为绣品被毁没有通过考核就已经很烦躁了，李娟又跑过来说负责考核的郑绣娘故意针对她，自己脑袋一热，就跟着李娟去找郑绣娘的麻烦了，结果，三个人不知怎么的就推搡了起来，自己磕破了头，郑绣娘也不知道怎的就晕了过去，然后就看见李娟用一块小石头疯狂的砸郑绣娘的手，等到自己反应过来，已经被人压着向掌柜请罪去了。
“你说是那个李娟陷害你？”
“对”
“那她为什么要陷害你，按你说的，她通过了绣娘考核，反倒是你没有通过 。”
听了孙女的话，秦老太有些不理解的问道：
“可能是想让我成为替罪羊吧，郑绣娘是锦绣阁的三大王牌绣娘之一，一直负责贵重的精美的绣品，这次她选上了绣娘，可能是怕郑绣娘挡了她的道吧，所以就像借我的手除掉她。”
“最毒妇人心，小小年纪就如此恶毒。”
听完孙女的话，秦老太也明白过来了，顿时气的大骂道，同时手上也没停，照着杨四月后背狠狠地拍了两下。
“奶，你打我干啥？难道我分析的不对吗？”
你孙女我这么聪明，你不夸我就算了，还打我，杨四月被突如其来的大巴掌整懵了。
“我打你干啥？就在家里能耐，在家里说的头头是道有屁用，在那锦绣阁你怎么不说，我就不信你说出来，那掌柜的又不是傻的，她能调查不明白？”
奶呀，这个真不能怪我，那个时候我还没过来呢。
“当时那李娟跟管事一唱一和，根本就不让我插嘴，再加上掌柜在气头上，根本就不听我解释，而且，后来我直接被他们那副嘴脸气晕了，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在家里了，连我是怎么回来的我都不知道。”
杨四月说完，秦老婆子‘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要带着杨四月出去。
“奶，干啥去？”
“干啥去？奶去帮你找回公道，不能就这么让他们不明不白的冤枉你，咱们就算以后不在那里干了，这个公道也必须找回来。”
“奶，算了，去也没有用，当时在场的人就我们三个，郑绣娘晕过去了，知情的人就我和李娟，没有证据她不会承认的，而且，掌柜手下最得力的翠玉管事跟李娟关系很好，我们就算是去了也根本就讨不到半点好处。”
说完杨四月有些感慨，果然，不管在哪个世界弱小总是会被欺负的很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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