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畜牲不如
“哭什么哭，人家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你说我骗了你，难道你是笨蛋吗，自己不会思考，我说什么你都照做，我告诉你，这个家要不是我养着，你跟你女儿早就饿死了！”
“你还有脸说，孩子今年病了几回，你给过我钱吗，小香的衣裳都破成什么样了，我一直都没舍得给她做新的，你和你爹单独开灶，时不时地还能见点荤腥，我呢，地里的菜种烂了也在吃，这就是你养的家，说出去都怕别人笑话！”
云娘怀着身孕，本就不舒服，被吴其来莫名其妙地一顿吼骂，气得跟他大吵起来，小香和西西害怕极了，一前一后地大哭起来。
吴恭成功地挑拨离间后，就躲出去了，顺便把小香也叫了出去。方芳下意识地觉得事情不对劲，也跟着一道。
“吴伯，您要带小香去哪？”
方芳寸步不离地跟着，生怕这老头又使什么坏。
吴恭布满皱纹的手在小香掌心处摩挲：“没什么，就是怕吓着娃，带她出去晃晃，你要没事的话就回去吧，以后也少来，省得他们两夫妻又吵架。”
方芳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皮笑肉不笑地道：“吴伯说得对，今日原是我的不是，只是我那有个活计，专门给人做饭的，一月有好几百文呢，想着多少也是个钱，就过来找云姐聊聊，看她能不能得空去做做。”
“是吗，”听到有银钱，吴恭的态度立马来了一个大转变，“你这孩子怎么不早说，害得其来，唉，不说了，闺女，你是个好的，我们家这光景，也就你还想着拉扯一把了，对了，云娘真能去吗？”
“能，指定能，您别看我如今在留芳村，那儿人多，总要吃饭，云姐能干，校尉指定能看中她。”
方芳说的不假，孟攀之连杀几人，死前又一口咬定是蔡彪在背后指使的，他娘许氏自然脱不了干系，一并被关在了大牢里，军营里灶房的空挡就多出来一个，别的黎泽安或许没办法走后门，灶房里安插个人进去还是容易的。
她先头没跟云娘说这事，只是因为还没想起来，眼下跟吴恭随口胡诌着，不知怎么就扯到这上面来。
“那就好，多谢你了芳丫头，只是你看，云娘要是一去，家里两个小的，可不都得我带吗？”
他这是想让人夸他呢，方芳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半点不露：“您老辛苦，云姐有您这么个公公，真正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好说，好说，那芳丫头，我就送到这了，人老了，走不动路，你见谅。”
“好嘞，您老慢点，悠然，跟吴爷爷再见。”
小家伙眼睛只盯着小香：“小香姐姐，再见。”
小香拼命把手从吴恭掌心里挣扎出来，她抱着方芳的大腿，满脸乞求：“芳姨，我想去你家跟悠然玩。”
悠然立马乐了，扭着小身子晃悠：“娘，娘，我要跟小香姐姐玩，娘，我要跟小香姐姐一起玩！”
方芳还没来得及说话，吴恭一把将小香拽了过去，眼带威胁：“你这孩子说什么呢，你芳姨有事，带得了你吗，走，爷爷带你去巷口买糖人吃。”
“我不要，我不要！”小香又哭又闹，对着吴恭踢打，“你是坏爷爷，我不要你，我不要你，你走开！”
“你这孩子怎么这个样子，这泼辣的性子随了你娘是吧，我还治不了你了，走！”
小香挣扎得厉害，当着方芳的面，吴恭面上极为难堪，眼见着往这处看的人越来越多，吴恭索性直接拦腰抱起小香，快步往人少的地方而去。
小香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竭力从吴恭怀里探出脑袋，小手伸向半空：“芳姨，我想去你家玩，芳姨！”
那对祖孙俩越走越远，方芳面无表情地看着，一声不吭，只是眼睛里，掠过一抹寒意。
“娘，娘，”悠然摇摇她娘的手，撅着小嘴，似乎颇不满意她刚刚为何不答应小香，“你讨厌，我想跟小香姐姐一起玩，你为什么不说话？”方芳蹲下身，认真地注视着小家伙道：“因为娘现在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吴爷爷是坏人，娘现在要去救小香，悠然怕不怕？”
小家伙思考了一会道：“娘不怕，我就不怕。”
“好，那悠然陪着娘一起去救小香姐姐，好不好？”
“嗯。”
吴恭去的方向是这条巷子的尽头，在原身的记忆里，那里卖糖人的只有一家，是个行动不便的老头子，姓花，听说年轻的时候也是参了军的，在战场上受了伤退下来后，便一直未曾娶妻，靠着卖糖人为生，倒也勉强过得去。
一般来说，这种对幼童下手的，基本都是熟人，云娘天天都在家，吴恭找不到机会，就只能把小香带出来，那个花老头，说不定不仅知道这事，甚至还参与其中。现代幼童受到侵害的事情太多了，年年新闻上都有，方芳如果说之前还不敢确定，那么在听了吴恭要把小香带来买糖人，她便猜到了。
方芳领着悠然一路往那巷子尽头而去，眼下快到晌午，家家户户做着饭，有那手脚快些的，已经端着碗开始谈论胡家嫁女的事。
方芳一脸着急地喊道：“小香，小香，你在哪呢，快出来，你娘都快急死了。”
有那好事者顿时就循着目光望了过去。
一边喊，一边往那花老头家去，也不管屋门是不是紧闭，方芳直接大喊大叫地道：“天哪，你们快过来看，吴老伯居然对自己的孙女做出这种事，我的天哪，还有没有人性，花老头，你还当过兵呢，我呸，一个个色胚蒙了心，小香才五岁，你们就下得了手，不怕遭报应吗？”
街坊四邻们顿时伸长了脖子，就怕错过第一手的报料。方芳话还没喊完，屋里就跌跌撞撞冲出两个人来，一人提着裤子，一人系着扣子满脸慌乱地道：“你这个妇人，胡说八道些什么，我才没有，我才没有！”
“怎么没有，我都看到了，”方芳恨不得嚷嚷得全城都知道，“小香的衣裳都被你们解了，手还在她身上摸来摸去，小姑娘这么小，你们做这种事不怕天打雷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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