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9章 清平乐-苗心禾104
经此变故，席间笑语略有些滞涩，无人敢就此发问。面对满座宗亲贵戚，赵祯才薄露笑意，逐一问候位高行尊者，与年幼者也多有交谈，曹丹姝亦从旁引导话题，气氛方又活跃起来。
此间曹丹姝命人奉上定额外礼品若干，再分赐宴中众人。其中有几斛广州进献的番商没官珍珠，净白莹润，形态正圆，各斛珠子大小各异，按顺序看去，依次增大，但每斛内的却又匀净如一。
众人啧啧赞叹，几位嫔御忍不住托起珍珠细赏，爱不释手。在这珍珠刚进贡时时，赵祯便已经给了苗心禾几斛，所以她对这些没多大的兴趣，可她也不能在宴席间露出来，免得被人传她逾越过皇后。于是她也拿起珍珠在手上看了看，不时附和几声俞婕妤的话。
张妼晗因为刚才的事心情郁结，恹恹地坐在席间不停的想着应对之法。但此刻见了珍珠，原本频频走神的眸子漾起一层涟漪，她轻飘飘地走了过去，莲步依依，在斛珠左右流连。
但见珠光映亮她略有些憔悴的容色，赵祯想起了赵楚玥夭折一事，似有些感伤，当即宣布:“赐与张娘子两斛珠子。”
待到曲终宴罢，宗室贵戚皆离去，只余最兴来和两位公主以及几名亲近嫔御在侧时，曹丹姝问道:“梳头夫人是官家所喜，官家却为何将她列作第一名，遣她出宫？”
赵祯答道:“此人劝我拒谏，岂宜置于左右。”
曹丹姝淡然一笑，略略欠身:“陛下圣明。”诸嫔御亦随之称颂。唯有苗心禾淡淡道:“六哥如今逐了梳头夫人，司饰一职出了缺事倒小，可又要麻烦皇后费心想，该换谁为官家梳头了。”
听到苗心禾对赵祯的称呼，一些进宫时日久的嫔御已经一副见怪不怪习以为常的模样。
而曹丹姝先是愣了愣，反应过来后便心里的酸涩，依旧笑道，“这是我该做的事。”虽然她明知在赵祯心里后宫所有女人加起来都比不过苗心禾，可苗心禾的如此特殊还是让她很是艳羡。
张妼晗则是偷偷的瞪了苗心禾一眼，她是不忿与嫉妒。
俞婕妤道:“尚服局不是还有位陈司饰么？”
苗心禾轻轻抚着小腹，慢悠悠地摆首道:“陈司饰的妆品制得倒是好，可惜不会导引术，梳的发式也不见佳。”
“给我梳头的丫头倒还不错，”原本沉默的张妼晗忽插言道:“会导引术，头发也梳得好，手脚轻，梳完发丝都不会掉几根。”她忽然想到在赵祯身边安排自己人的好处，不仅能多同赵祯提起她，还能知道赵祯的一些想法。
有意无意地掠赵祯一眼后，张妼晗咬牙又补充道:“就是官家见过的许静奴，今年十六岁了。”她话里的暗示在场之人懂的都懂。
赵祯干咳了一声，没有会说话。
“妾倒也有个人选，想推荐给官家，”俞婕妤朝赵祯微笑，又转向曹丹姝说道:“还须皇后定夺。司饰内人顾采儿，十八岁。最近是她在为妾梳头，手艺自不必说，最重要是人品好，极稳重，说话行事绝不会像梳头夫人那样轻佻。在官家左右侍奉的人，模样出众自然是好，但最怕有色无德。”
“呵。”张妼晗嗤笑，冷瞥婕妤，意极轻蔑。
俞婕妤不忿的看了张妼晗一眼，正准备说话。苗心禾轻摇团扇，轻轻扯了扯俞婕妤的衣袖后，便不紧不慢地开口，“妾也想到一人。心思细，技艺好，为人更是极妥当，官家与皇后都是认得的。”
赵祯与曹丹姝很快明白她所指，两人异口同声道:“秋和？”
“正是。”苗心禾手执团扇朝曹丹姝微微欠身，轻声道:“秋和虽然年纪还小，但精通导引术，清晨经她梳一次头，整天都神清气顺。给妾梳发，又常有奇思妙想，做的发式新颖别致。至于人本身，官家与皇后都看在眼里，妾也就不多说了。”
曹丹姝没表态，转而看着赵祯问他:“官家意下如何？”
赵祯自是更偏向苗心禾的举荐，不过他看着张妼晗的样子，怕她又因此事闹起来胎动不安。无奈之下便提议等到七夕那天，让举荐的梳头丫头给两人梳头，到时他在当众选出梳头夫人。张妼晗回了宫忍不住哭了起来，今日赵祯逐出李司饰的雷霆手段有些吓到了她，而刚刚也没有应承她的举荐。
回去的路上，俞婕妤问起苗心禾今天怎么突然也举荐起了梳头娘子。苗心禾答曰，为了给张妼晗添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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