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子书岁一脸无辜地又往四小姐的方向坐了坐。
“五公子才三岁,还是个孩子,您同他计较什么呢?”嬷嬷嫌恶地瞪了瞪眼,而后抱起五公子就开始哄。
“嬷嬷,你莫要冤枉我了,我坐在这儿好好的,”子书岁面对数道质疑的目光,故作委屈地对峙,“你自己没照顾好五公子,便要赖到我身上吗?”
那嬷嬷还要说话,却被武宁侯打断,“行了。”
“他要哭就抱出去哭!”
武宁侯做出决断,嬷嬷只能将孩子抱走。
子书岁瞥见二房老爷那不满又不敢多言的目光,便明白了这其中关键。
看来这庶出的五公子很得萧二爷的宠爱。
萧二爷打哈哈地笑了笑,调节气氛,“这孩子平日里可乖巧了,许是岁丫头不小心碰撞到了他,才会如此哭闹。”
两句话,又把错误往子书岁的身上引。
倒不是萧二爷不喜欢子书岁,而是实在不愿意让自己的儿子被打上不懂事、爱哭闹的标签。
萧必安的眼神扫过子书岁那委屈得不行的小脸,他将视线转到萧二爷的身上,思忖着开口,“二叔,三岁看大七岁看老,过于溺爱并非好事。”
子书岁似没有想到萧必安会突然开口,萧必安的位置正好与她相对,她诧异地抬头,嘴角也微微扬起,勾勒出浅浅的笑容,不一会儿又腼腆地低下头。
同身边的两个小家伙一样,低头吃着饭,双耳不闻桌上事。
乖巧得很,一点也不像会作妖的样子。
三日后。
萧锦瑟从祠堂里出来了,甫一起身又差点跪了下去,一双膝盖红肿得都快站不起来了。
最终只能回房静养了两天。
冬月十五。
本是月圆之夜,奈何入夜后竟飘起了雪花。
到了二更天,子书岁换上一身轻薄的夜行衣,再次来到了书房的附近,巡逻的守卫并没减少,她在黑暗之处悄无声息地潜入水中。
水温很凉,好在没有结冰。
游了一半,她的内力在体内运转,身子很快就暖和了起来。
在雪的映衬下,湖面闪烁着幽蓝的波光,似精灵跳舞一般,可巡逻的护卫却无一人发现,湖中那多出的小精灵。
她偶然从湖面露出一双眼,正寻着合适的时机靠岸。
待护卫转身的一刹那,她迅速从湖中飞起,一脚踏在岸边的假山上,动作既迅速敏捷又无声无息,两个瞬息间便飞上书房二楼的窗户,扒着窗沿,挂在书房外。
一名护卫忽地扭头,朝那毫无波澜的湖面望了望,又奇怪地看了看身后,什么都没有。
护卫皱着眉,身边的另一名护卫催促道:“怎么了?”
耳朵较灵敏的护卫摇了摇头,从头至尾没朝头顶上方看一眼,正想离去时,上方突然滴落几滴水渍,恰好抵在他的脑瓜上。
凉凉的,是那样明显。
灵敏护卫下意识地抬头,那是那一瞬间,子书岁已经撬开了窗户,迅速翻身入内。
黑影一闪而过,在黑夜中并不明显。
耳朵灵敏的护卫总觉得听见了什么声音,怀疑地多扫视了几眼那紧闭的窗户,迟疑地同另一人说,“刚才是不是有人进二楼了?”
“哪有?”另一人根本没听见任何动静,“草木结冰了吧。”
灵敏护卫担心,“这书房是重地,万一有人进去了,咱们没发现岂不是完蛋了?”
另一人反驳,“你若是去请来侯爷和世子,结果发觉无人,你还是完蛋。”
“啊这,你看我头上的水!好奇怪啊!”灵敏护卫摸了摸额角流下的水渍。
另一人指着天,笑道:“下雪了啊,雪化成水了,你个傻子。”
灵敏护卫被说服了,于是同伙伴一起巡逻,没再将这事放在心上。
书房内。
子书岁不敢点灯,缓缓靠近硬榻,站在硬榻旁,将那蒲团挪开,伸手寻找着记忆中的那处暗格。
她的手指轻轻摸索着木质的纹理,寻找着开启暗格的机关。
直到手指尖传来微小的触感变化,她小心翼翼地按下,只听轻微的“咔嚓”一声,暗格打开。
随着暗格开启,一道冷光迅速从暗格中射出,她偏头一躲,那暗器便射入了身后的木架之上,牢牢地钉死在木架之上。
没了危险的暗格内,放置着那把传说中——可斩贪官清君侧的尚方宝剑。
尚方宝剑,亦是一种权力的象征。
剑身长而直,它的剑鞘将剑刃的寒光封住,子书岁轻轻地将宝剑取出,彻底拿在手上的那一刻,才发现这把剑还挺沉。
不仅冰凉,还带着古老的质感。
将剑绑在背上,这把剑足足有她大半个人那样长,子书岁不禁想到,这把剑若是拿来砍人头,一次性或许能砍下三四个吧?
子书岁没有久留,将暗格合上,一切都恢复成了原样,唯独脚下那双大码鞋子留下了带水的脚印,她没有处理。
而后开窗轻盈地跃下了二楼,进入湖水中。
就在她潜入水中不久后,一队巡逻的护卫从身后的岸边经过。
那些护卫匆忙地将书房围了起来,很快远处又赶来了好些护卫,个个举着火把,为首的严肃地发号施令,“逐鹿台发现刺客,世子吩咐了,今夜都给我清醒些,书房重地绝不容刺客闯入!”
“是!”内外数十名护卫齐齐应声。
子书岁半个头还浮在水面上,闻言即可全身潜入水中。
逐鹿台是萧必安的居所,子书岁没想到今夜这般巧合,还会有其他刺客出现。
遇此变故,她只好将绑在背上的剑解开,以尚方宝剑的重量足以沉入湖底,没了剑的束缚,她便独自寻了个黑暗之处上岸。
但周围护卫过多,很难避开耳目,好在没了宝剑的拖累,她得以安然回屋。
甫一关上门,子书岁便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同,她又来到桌边,发觉那满壶热茶如今只剩一半。
子书岁皱了皱眉,下一秒,同样一身漆黑打扮的谢厌便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那一刹那,子书岁便知道,他是那名要行刺逐鹿台的刺客。
对于谢厌擅自做主的行动,子书岁张嘴便抒发了不满,“你行刺萧必安作甚?”
她话音落下的同时,谢厌那道不屑又比她更为不悦的声音响起,“你心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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