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从”见陆玮进来,诧异地问,“怎么了?”
陆玮走近,猩红着眼看见床上女子的容颜,震惊地僵在原地,说不出话来,待反应过来,他朝“随从”怒道:“滚!”
陆玮压抑着想即刻杀人的心,若非此地不是杀人的好地方,陆玮一定会当场将这人千刀万剐!
“随从”不明所以,但毕竟是拿钱办事,略带不舍地从床上起来,未经擦拭便提起裤子,下了床,按照之前与陆玮说好的那样,先下山,待回头再上陆府要尾银。
待“随从”一走,床上的女子难受地磨了磨腿,她还没醒,她发出嘤咛之音也只是本能反应。
美丽的酮体上没有一丝遮挡,遍体都是青红交加的暧昧痕迹,浑身是体液与唾液混合的恶臭味。
陆玮思绪万千,双眼通红地看着,说不清自己心里是悔恨多一些,还是嫉恨多一些。
在他心中,沈令宜就是完美的大家闺秀,是天上云,可如今这片云却被地里泥侵害。
陆玮深深看着床榻上的人,弯腰捡起破碎的衣料,不同于女子的满面通红,陆玮的脸色苍白,眉宇间都凝着忧郁之色。
悔恨,像一根尖锐的刺,扎在他的心头。
趁着还无人发现,陆玮要将沈令宜带走,他转身在房内寻了一套干净的衣物,紧握的拳透露出他竭力压抑着内心,此时要替沈令宜穿衣。
他的手无法避免地触碰到她的肌肤,却在此时,沈令宜睁开了眼。
她醒了。
身上的不适和刚才恍惚中苟合的感觉,都让沈令宜在瞬间清醒。
此时陆玮正扶着她的腰,想替她穿衣,可这举动却让沈令宜误会了。
沈令宜的一双眸中满是恨意和屈辱,她对上陆玮猩红的眼,抬手便是一巴掌,颤抖着声质问,“你,你竟敢……”
她以为是陆玮对她行了不轨之事,“陆玮,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陆玮本就在悔恨之中,还以为沈令宜是怪他没有检查仔细,就放人进来。
他难受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他一遍遍说着对不起,却让沈令宜的误会更深。
沈令宜忍着浑身不适,哭出声,“你让我怎么办,我要怎么办……”
陆玮心疼地将她揽在怀里,一时间有点上头,保证道:“我娶你,我不在乎,我可以娶你。”
此时的陆玮满心都是沈令宜,他可以为沈令宜负责,反正只有他和沈令宜知道沈令宜失贞的真相。
可他不知道的是,其实沈令宜不知道,这真相唯有他一人知道。
沈令宜听见他说“他不在乎”、“他要娶她”这些字眼,气得抡起小拳头捶打他。
什么叫他不在乎?明明是他强迫了自己,他怎么还可以说出这种话?沈令宜心中气愤,可她只是哭着,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两人错过了最佳的离开时间,浪费了时间。
这一会儿,已有多名宾客靠近院子,各自朝着几间厢房走去。
陆玮被沈令宜的哭声哭得心疼头也疼,待听到脚步声时,那些人已至门外不远。
陆玮已经,捂住了沈令宜的嘴,而后快速地要替沈令宜套衣服,“有人来了。”
沈令宜一惊,两人手忙脚乱。
可厢房门虚掩着,陆玮想抱着沈令宜从后窗离开之际,已有两名贵女将门推开。
房内扑面而来的臭味让两名贵女都拧住眉头,下一瞬便看见一个女子衣衫不整地被陆玮抱在怀里,女子的脸看不清,但她们看见女子的小腿还露在外头,她们下意识地惊叫——
“啊!”
“你们在做什么?”
陆玮急得去推后窗,却发现压根推不开,这窗户在外头竟是钉死了!
他急得满头汗,沈令宜躲进陆玮怀中,不敢示人。
陆玮很想封住这两个大惊小怪的贵女的口,可她们的声音尖锐,吸引了其他一同来休息的人,那些人纷纷涌来,一瞬间,陆玮面如死灰。
完了。
陆玮如今唯一庆幸的是提早让老光棍提前走了,陆玮不怕被骂奸夫,可他不想让沈令宜被人嘲笑一辈子。
她本是天上云,不该受人嘲笑,陆玮心想着,又将沈令宜的脑袋往怀中按了按。
“看什么,出去!”陆玮试图吼退这些人,“一个宫女也值得你们看!”
他故意将沈令宜说成宫女,几名被吸引来的贵女真的信了,毕竟她们也认为受邀参加游园会的千金里没有这么不要脸的。
那凌乱的床榻和衣衫不整的女子,傻子都能看出经历了什么。
这些贵女们当真以为对方是宫女,便不觉得惊奇了,也对陆公子和宫女的风流韵事不好奇,纷纷转身便准备离开。
这时候,子书岁来了。
子书岁落后萧必安一步,却在身后替他指路,她伸手一指,“表哥,就是这儿!”
说完,才发现那厢房内这么多人,于是讶异地嘀咕,“怎么这么多人?”
萧必安朝着那厢房走去,他沉着脸,一身寒气,“让开。”
方才看戏的贵女本是要离去了,可因为萧必安的出现,她们敏锐地察觉到事情不简单,甚至有人在内心暗道:难不成这宫女被两个男人同时看上了?
怪稀罕的。
那些贵女纷纷替萧必安让了道,原本要离去的步伐暂停,走到屋外就留在那儿看戏了。
子书岁也跟在萧必安的后头,进屋。
一进门,便被那奇怪的气味冲得拧起秀眉,她伸手去捂住鼻子,看见在屋内环视一圈,很快便明白了这屋内发生了些什么。
虽然将沈令宜关在屋内时,子书岁没有去想后面会发生什么,但如今这样的结局,是沈令宜自食其果,是她活该。
这些手段,本是沈令宜要用在她身上的,她不会可怜沈令宜。
房中,沈令宜埋头在陆玮怀中,即便子书岁进来,沈令宜也没有抬头看。
可陆玮在看见子书岁的那一瞬,便将所有的悔恨和不甘都化作了仇恨,仿佛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子书岁一般。
他痛恨仇视的目光让子书岁心中冷笑,更让萧必安察觉到了其中深意。
萧必安想到子书岁刚才告状说过的话,再见房中这一片狼藉,便大致猜到了经过。
萧必安挡住了陆玮仇视的目光,他想到子书岁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便想让子书岁出去。
子书岁却在他出声之前,用袖子挥了挥,似想散散面前的味,她娇气又嫌弃地对萧必安抱怨——
“表哥,沈姐姐好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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