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仍是奴婢
春日宴上佳人顾，十里红妆只为卿。
王宫内，齐王与王后于大殿前面见这对亲自赐婚的璧人，赏玉琼美酒与玉如意赠与侧王妃。
府外，迎亲之人在门外翘首以盼，周围百姓纷纷观望，三殿下清俊不凡，国相之女容貌倾城，这对璧人实在是佳偶天成。
“来瞭，殿下迎侧王妃回府了！”
“快快迎接！”只见一婀娜佳人身着红嫁衣，在众人拥簇下拜过堂。
温相之女温苎儿容色过人，只是被那红盖头遮住，难见美人容貌，只是三殿下神色冷淡，让人难以揣测。
齐王都皆传此次为三皇子选亲，温相国与镇国公相争，因此落得温相之女只得了侧王妃之位。
此间纷争，百姓难以深探。
只叹骠骑将军身为女儿身却无奈身份之碍，难嫁心许之人，王上为权衡两位大臣，只好定了这折中的法子。
温相爱女，出嫁之盛毫不逊色迎亲正妃之礼。
“殿下，敬你一杯，祝你和侧王妃永结同好！”
“属下也敬你！”
席上坐着的朝臣和军营的部下并不知新郎的愁苦苦闷，见三殿下一位快意饮酒，纷纷高兴举起杯祝贺，唯有庄妃一人窥见萧昀大醉，便命人将他带下去。
“殿下喝醉了，你们带殿下回侧王妃处。”
“是，娘娘。”后院内小道上，萧昀脚步浮虚。
“殿下，殿下小心！”
“你们不用扶我，都退下。”推开一众小厮搀扶，他一身大红喜袍，在月色下晃得人眼缭乱。
“是、是。”见殿下面色不快，几个小厮不敢不从命，忙跑得不见烟。
“三殿下真是醉得不清。”高高墙头上，暗暗夜色中飞下一纤细身影。
嗓音冷淡却不失柔和，萧昀吃惊地抬起头，酒气亦是散了大半：“是你？”
“是我。”栾琚走近，一身黑衣，长发挽起用玉簪束住，面容清秀干净，但纤细身材难掩女姿。
“未能嫁给你，就来殿下府中看看，三殿下这是不喜欢侧王妃？”
栾琚挑了挑细眉，脸蛋精瘦，亦男亦女，有种别样之美。
“不，不是不喜，而是不愿娶，无论是你还是她。”扶着大树干呕几下，缓过劲来，萧昀一双清润眼眸正色望向眼前英姿飒爽的女子。
“若是娶了我，总好过那个娇弱温苎儿，当初战场上你救了我一命，我便许下诺要还你，只是你一直不肯答应罢了。”
萧昀听她说这一番话，无奈地摇头，他笑道：“不必相还，若真要还，你大可为大齐奋战沙场。”
“你是唯一让我敬重的人，放心，我不会离弃战场，只是你，要多多保重。”栾琚抿了抿唇，眼前男人对她毫无情爱，这份苦她只能默默咽下，这也正是萧昀让她敬佩之处。
“告辞。”黑影如烟瞬息划过那墙头，萧昀默默扶着墙直起身往书房中去。
红烛喜房内，身着喜袍的女子狠狠扯下头上的盖头，大喝道：“殿下为何去了书房？！”
“奴婢们也不知，侧王妃息怒。”府中几个丫鬟被下得跪地打颤，未料到外表柔美的侧王妃发起怒来的阴狠模样实在吓人。
“滚出去！”温苎儿坐在红榻上，看着满眼大红喜色，心底的怒意升腾。
为何？昀哥哥居然不愿同她圆房？！
一张娇美可人的脸发青，朱唇紧咬，她恨！
是为了那个宁昭云，还是栾琚？
无论是谁，一旦她来日有机会，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跟她抢昀哥哥的人！
楚王府的梅苑内，传来女子嬉笑娇软之声，混杂着低喘呻.吟。
“王爷，羽儿在这里！来抓呀。”
“王爷抓到了，真讨厌。”
七蒲僵硬着脚步站在殿门外，不敢进去。那日花夫人和侧王妃挑衅，害得她双膝跪得淤肿，绣儿脸上的伤亦没有好，更是着了风寒。
王爷下了吩咐后便对此事不再过问，当作未发生之事，王爷对她如此冷情，这让七蒲心痛碎裂。
这一日，王爷更是带着侧王妃回到寝殿中伺候，这一进去便是整整大半日。
天色越发黑了，下人们匆匆自梅苑内路过，掩笑斜睨她，她攥着衣袖只能候在寝殿外。
这偌大的王府，她无处可去。
曾为奴婢时，她至少还有窄小屋子可归。
王爷将这府中的人换去大半，阿雀已不在，她曾言为她找一个好人家，但如今她竟嫁给了王爷，真是世事无常，绣儿还在病中她也不愿绣儿为她忧心。
她抱着双臂站在夜风中，只盼王爷快些放她离开，不然身子恐怕会受不住。寝殿的大门微微打开，彩蝶在一旁扶着侧王妃，对七蒲蔑视一笑：“侧王妃，王妃在这里跪了很久吧？”
“王爷，王妃在外候了这么久，怕是会着了凉呢。”寝殿的门被打开，仲从羽自房中踏出，身姿优美婀娜，面色绯红，身侧跟着两个丫鬟为她盏着灯笼。
“无妨，你早些回羽轩歇息。”殿内传来冷淡低哑的男声，懒懒淡淡的尾音让人听得迷醉。
“是，妾身告辞。”仲从羽行礼告退，走下台阶时懒懒斜睨了七蒲一眼。
这张脸真是有几分像姐姐，只不过王爷不过将她当作了个低贱的替身奴！
如此一想她呵呵哼了一声，提着莲步离去，留那个被唾弃之人独自跪在夜风之中。
早已习惯被人践踏，七蒲不在乎，在乎的只有王爷待她之意。“进来。”寝殿内轻飘飘一句暗哑嗓音传来，七蒲回过神来，忙直起身，一双清澈鹿眼黑白分明，带着点点欢喜。
王爷这是唤她？
“在榻下守着，今夜就由你掌灯。”寝殿内的男人冷冷清清的声音传到耳际，语气之中无一丝感情。
“是。”七蒲听到这几话，复又低下了头，小脸恢复失落的神态。
是她欢喜过了望，王爷怎会让她轻易离开？王爷分明还是厌弃她的。
只是她早已放下了三殿下，心中只有王爷一人，可是王爷不信！
既如此，她只能等，等王爷回心转意那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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