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沦为女 奴
“这入了楚王宫，可不比外头，如妃娘娘吩咐过了，你们两个人各有安排！”
“你们几个，把她带到丽妃娘娘那里伺候。”
“这个人，如妃娘娘指明了送到浣衣殿为奴，带过去吧。”
翌日，王宫宫门打开，七蒲和绣儿被几个宫人一路压制着往几处宫殿而去。
从这位姑姑口中得知，仲从羽封了如妃，便贬了七蒲入宫为奴。
“放开我，我不要和王妃分开，我要和在一起！”绣儿被两个宫女押着往另一处走，她不服转身抬起头嘶喊。浣衣殿李姑姑狠狠扇了绣儿一巴掌：“小蹄子，入了王宫，早没有什么王妃！还有你做主的份儿？！”
七蒲不忍，忙脱下手腕唯一没有被搜罗走的玉镯，塞到那姑姑手中恳求道：“麻烦姑姑关照一下，她刚进宫不懂规矩。”
李姑姑欢喜接过玉镯，绣儿深知自己让王妃没保住唯一的傍身之物，低声咬牙：“王妃……”
“绣儿，你在丽妃娘娘那儿一定要谨言慎行，我一有机会一定会与你相聚。”七蒲含泪轻语，她只盼绣儿能安安生生在楚王宫里待下去，不要受她的牵连。
“嗯，没想到倒是个懂规矩的，丽妃娘娘那里可是个好去处，亏不了她！”李姑姑掂了掂成色还不错的玉镯，笑着吩咐几个小宫女，“你们几个，还不把人带走！”
绣儿被带走后，七蒲盯着面前这座破败的殿宇眼中满是失落，眼见着绣儿被人带走，她却什么也做不了！
李姑姑进入浣衣院内，一众宫女忙从水池边恭敬起身行礼：“李姑姑好！”
“嗯，活都干得不错，我们这里来了新人，绿桃，你带她去她的屋子。”环顾一周，见大盆里的衣物清洗得干干净净，知道她们没有偷懒，满意地点了点头，再吩咐一个女婢带她安置住处。
青绿色宫服姿色不错的女婢一双冷傲的眼睛上下打量七蒲，见她容色不错但毫无富贵之气，一看就不是任人欺压的低贱模样，态度嚣张起来，傲慢地朝她努努嘴：“你，跟我来吧！”
“是。”七蒲背着自己的包袱，随着绿桃来到一间大房，里面的陈设灰暗破旧，有一张张连在一起的床铺。
“那边靠墙壁剩下一个位置是你的，你就睡那儿，收拾好了快跟我出来，还有活儿要干，不得耽误！”绿桃说话时都未正眼瞧七蒲，说罢很快走出了房。
外面的李姑姑还未走，她见绿桃出来，淡淡问：“这个人是如妃娘娘指定对付的，不用给她脸面，面上要为难就为难，娘娘那里也好交代。”
说罢，高兴摸着袖中七蒲给她的玉镯离去，东西已经是她的，这人怎么处置还是得以娘娘的意思办。
绿桃冷冷一笑看了眼房中整理衣物的七蒲，在李姑姑背后微躬身行礼：“是，绿桃明白。”
红墙绿瓦间，一座座黄色的楼宇气派地坐落于楚王宫之内。
新王登基，楚王宫内的景象焕然一新，宫殿和王宫的各个角落被通通打扫和修葺一新。
宫中的宫女被安排在各处扫撒，为了人手齐全，浣衣殿的宫婢们也安排了差事。宫墙之边的青树下，一排身着绿色宫服的人影在走动，七蒲亦拿着扫帚低头认真扫地上的落叶。
“王上驾到！”大太监王公公捏着嗓子高喊一声。
李姑姑指着七蒲几个没反应过来的宫婢：“你们几个，还扫什么扫，还不快过来行礼！”
“拜、拜见王上。”七蒲跟着其他人勾着头行礼，如今王爷贵为君王，身份更加贵重，像她们这等身份的人卑微不能直视君颜。
一角明黄华袍划过眼底，七蒲发现那双黑靴在她面前停顿了一下，头顶传来低沉悦耳的嗓音：“这些都是宫中的低等奴？”
王公公眼力过人，扫了扫七蒲一眼恭敬笑回：“回王上，这些都是宫里浣衣殿的扫洒宫奴。”
忽然之间，一只大手勾起七蒲的下巴，她心中又是紧张又是欣喜，以为王上认出她来。
“不错，这些人，也只配做宫里低等的下人。”不过顷刻，握住她的手淡淡松去，七蒲并未对上那人熟悉的狭目，甚至没有感受到那只大手上的任何温度。
“回太宸殿，孤还有些政务要处理，宫里的事情，你和流罄办好。”头顶的声音带着冷漠寒意，仿佛这些杂事与他无关，接着是一阵离去的脚步声。
七蒲抬起头时，那道修长的身影早已远去，她都来不及看清王上的一个背影，李姑姑朝她这边看了一眼，喝道：“还看什么看！都赶紧干活！”
君尘澈走在王宫宫道之上，流罄在一侧低语解释：“王上，七蒲的事是如妃安排的。”
“孤知道，她本就是一个不起眼的奴婢，从前在王府中便是，如妃安排的不错，”他负手而行，狭目微敛，“还有，翎儿那边的事安排得如何了？”
“回王上，王后册封之礼便在这几日了。”流罄一顿后答。
他淡淡应了声：“嗯。”
等这一日已许久，翎儿能回到他身边便好，至于那个奴婢，已经毫无用处。
在宫人的带领下，很快穿过那一片片宫墙。
回到浣衣殿的时候已是晌午，亦是开饭的时候，长长的木桌上摆了一个盛饭的大木桶和几碟无油水的青菜。
“七蒲，姑姑吩咐过了，你先去后院把浇肥的粪施完了才能吃饭。”绿桃一见七蒲进来就立马走过去冷冷说。
“哈哈，等她干完活儿，这饭菜早就一粒不剩了。”浣衣殿其他几个宫女坐在桌子前看着七蒲嘲笑。
见七蒲怔在原地，绿桃尖锐嗓子冷喝：“还不快去！”
低着头往后院的菜地而去，看着那一排排绿油油的青菜，七蒲再看了眼自己瘦削的手指，心中忍不住苦笑，连这土里种下的菜都比她肥上三分。
仲从羽成了王上的嫔妃，她不过还是低贱的奴婢，但尽管如此，她亦要好好活着，不辜负曾经阿母和曾经的王爷留给她的这条命。
“你也莫要怪姑姑我狠心，既然得罪了如妃娘娘就好好受着。”嗅着恶臭的粪味，李姑姑来到菜地边一面捂着鼻一面摸着七蒲献给她的玉镯居高临下冷冷一笑。
“奴婢知道了。”七蒲顺服地点了点头，李姑姑锋利的眼眯起，这才满意地点了点挥袖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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