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我哭我自己不可以吗 (含5300钻加更)
两个小时的时间,秋意浓渐入状态,几乎到了忘我的境界,侃侃而谈,感觉自己没讲多少,时间已经到了。
幸亏她一开始和助教沟通过,时间只超过了五分钟。
讲完,她宣布下课,松了口气,收拾好笔记本,走下台。
宁爵西拿着早已准备好的保温杯,拧开杯盖才递给她:“讲了两个小时累不累?喝点水润润嗓子。”
她这才觉得口渴,喝了好几口温开水,嗓音里带着点小兴奋,迫不及待的小声问他:“怎么样?怎么样?”
他很抱歉的眼神:“我一句没听懂。”
“……”
“隔行如隔山。”他牵起唇角,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尖,话锋不动声色的一转:“不过你表现得很好,从容不迫,我替你观察过了,下面听课的人几乎没一个看手机或是说话开小差的,全程都在记笔记,这说明你今天讲的引人入胜,非常好。”
她悄悄吐了吐小舌头,第一次被他这样当面夸奖,有点娇羞。
两人说话没一会儿,就有一个金发男孩拿着笔记本过来请教问题,渐渐的,一个一个上来问题的人越来越多,秋意浓回答起来几乎应接不暇。
宁爵西全程用手护着她,以防她被推倒。
助教这时过来替秋意浓说了几句,Unity有专门的论坛,大家有问题的可以到上面去提,Windy小姐会统一回答。
大家的热情这才散了不少。
宁爵西护着秋意浓走出大厅,她拍着胸口松了口气,脸上的表情是雀跃和激动的。
迎面刚好又碰到了Unity创始人,对方在秋意浓讲课的时候坐在下面听了一会,觉得很不错,一面让助理把剩下的支票给她,一面更热情的向她提议,鼓励她跳槽到Unity本部来,说是非常欣赏她这样的人才。
秋意浓没说话,腰上倒是一紧,看了眼身边的男人,他的眼神说不出的幽深。
答应Unity创始人,等于要在Unity总部扎眼,两人势必要分居两地。
她一阵好笑,转头礼貌的拒绝了Unity创始人,对方一脸遗憾,在看到她身边的宁爵西之后问了一句:“男朋友?”她今天扎了一个清爽利落的马尾,有几缕发丝不自觉的掉了下来,伸手别到耳后,露出的五官益发出彩,脸上是掩饰不了的甜蜜,承认道:“是的。”
和Unity创始又寒暄了几句,秋意浓和宁爵西离开了酒店。
这时才下午四点多,宁爵西让司机把车开到迪士尼乐园。
两人进入乐园,三个小家伙玩累了,坐在一块吃冰淇淋。
麦烟青和秋蔻在旁边,一副累到不行的表情,后面站着两个保姆,倒是没见宁朦北。
秋意浓还沉浸在讲课后的兴奋当中,心情像潮水激动澎湃,扬了扬手中的手包,里面躺着刚刚拿到的剩下的五万美金:“晚餐我请。”
三个小家伙都睁着大眼睛,舔着冰淇淋,不明白是什么意思。麦烟青和秋蔻对视一眼,有气无力的鼓了鼓掌。
秋意浓好笑的嘟起嘴:“喂,你们这是什么表情啊?给我点回应嘛。”
麦烟青和秋蔻看了眼秋意浓春风得意的样子,又看了看与秋意浓十指紧扣的男人,摆了摆手异口同声道:“陪着三个小鬼在迪士尼玩了一天,我们这会不想什么大餐,就想倒在床上美美的睡上个一天一夜。不管啊,明天三个小鬼就交给你们,我们要好好休息一天。”
秋意浓满口答应:“没问题。”
宁爵西听了挑眉:“你确定?”
“确定啊。”秋意浓想的是,她总算忙过这一阵了,得好好表现,尤其是在熙熙面前,难得这次大家聚得这样齐,宁爵西又在这儿,明天她要一家三口,再带上娇娇和甜甜一起出去——逛巴黎。晚餐大家回到酒店,草草吃了一些就各自回房间休息了。
麦烟青回房间安顿好甜甜,出来倒水时碰到了同样准备喝水的秋意浓,拉住她到露台上嘀咕起来:“蔻儿和宁四少是怎么个意思?他们这是为了娇娇才勉强在一起,还是有别的意思?”
“怎么了?”秋意浓抿了一小口杯子中的温水。
麦烟青就把早上宁朦北和宁爵西因为椅子的事互相嘲讽,互怼的事讲了出来,以及听秋蔻说昨晚让宁朦北睡沙发的事。
秋意浓听了倒有点惊讶,想不到宁朦北那么配合,明明昨晚她听到他强吻蔻儿来着,难不成是他强吻惹蔻儿生气了,直接罚他睡沙发?
在男女关系中,只有一方宠着另一方才会容忍对方,宁朦北这是处处在让着蔻儿的节奏?
这么一想,倒有这个可能。她靠在露台边,一只手随意搭在上面:“那今天我去迪士尼乐园,怎么没见到宁朦北?”
麦烟青摊手:“我也不清楚,当时我在给熙熙脸上擦汗,一回头就听见秋蔻在对宁朦北说‘你回去吧,不用你一直陪着!’,宁朦北没理她,也在低头给娇娇擦汗,然后秋蔻就又说了一句‘你回去吧!’,然后宁朦北就一言不发的,黑着脸扔了手中的纸巾,走了。”
哦,这么说来是宁朦北生气了,怪蔻儿赶他走……
秋意浓耸了耸肩,重新拿起水杯,喝掉一半的水,“他们的事我也不太清楚,我也在静观其变。”
“那你心里是希望他们在一起呢,还是就当个露水情人,等半年一过,各自拍拍屁股走人?”
秋意浓若有所思的摇头,叹息着说:“看他们自己吧。五年前,宁朦北是把蔻儿当成我的替身才迎进家门试婚的,当时我和翩翩亲眼目睹了蔻儿在他的别墅被折磨的场景,我想那个画面我这辈子都记住。这件事也在蔻儿心里留下了阴影和心结,我想可能连她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对他的感情是爱还是恨。”
麦烟青这么一听,跟着叹了口气:“你说你们秋家两姐妹上辈子是不是欠了宁家的,怎么都和宁家这两位少爷纠缠不清,还都纠缠了四五年都没个结果。你们再看看我,顺利恋爱、结婚、生子,日子过的平淡吧,也挺幸福的。再看看你们做事太犹豫了,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不在一起,哪来那么多优柔寡断?”
秋意浓白了麦烟青一眼,怼着闺蜜道:“行了,知道你现在过的幸福,不用再撒狗粮了。不过话说回来,你家史蒂文心也够大的,这么放心你一个人过来。你看看我,再看看蔻儿,身边好歹也有个护花使者,你呢?”
“我也有啊。”麦烟青得意的晃起脑袋:“明早史蒂文就会过来陪我们吃——早——餐!”
秋意浓莞尔一笑:“难怪某人这得瑟样。”
两人说笑一阵,各自回房休息,秋意浓边走边叹了口气想,烟青说得有道理啊,转了一大圈,她和蔻儿还是转到了宁家男人的手里,还有怀了宁谦东的孩子,后又打掉的曾玉滢……
且不说别人,就说她吧,现在她和宁爵西感情稳定,就差宁家长辈承认了。
可是,宁家长辈真的能允许她进门吗?
想到这个问题,心头像揉进了一团碎玻璃,她怎么呼吸都是痛。
卧室,宁爵西和莫熙朗洗了澡,一身清爽的坐在床上玩磁力片,宁爵西搭了一个战车,莫熙朗搭了一个火箭,两个人正在互相开炮。
秋意浓坐上床,差点一屁股坐掉了莫熙朗的火箭,小家伙哇哇叫起来:“妈咪,我的火箭,我的火箭……”“对不起!”秋意浓赶紧站起来,宁爵西见了淡然的安慰道:“熙熙,不要这样对妈咪大吼大叫,这样很没有礼貌知道吗?”
莫熙朗扁了扁小嘴:“哦。”在宁爵西的眼神下很乖的道歉:“对不起,妈咪,我不该大声说话。”
“没关系。”秋意浓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发现这两天熙熙和宁爵西在一起之后有点变化,好象特别听他的话。
养不教,父之过,他对儿子还挺严厉的。
秋意浓还没有洗澡,她见他们父子俩玩得高兴,便进了浴室。
等她出来,莫熙朗蹶着小屁股在宁爵西身边睡和沉沉的。
她用毛巾擦了擦湿发,轻声道:“这么快睡着了?”
他点了点头,把莫熙朗轻轻放到摆着一排椅子的床另一侧,掀起眼皮,看着她顶着一头湿发,裹着的浴巾露出白嫩姣好的肩膀和长腿。
在这开着冷气的清凉静谧的卧室里,她的身上透着无声的妩媚和妖娆的气息,飘在他鼻息里,犹如一种迷药。
他招手对她饶有兴味道:“过来。”
她乖乖过去,他接过她手中的毛巾,给她擦掉头发上的水,又起身取过来吹风机,替她吹起了头发。
这是事隔这么多年,他再次给她吹头发。
记得四五年前她们感情好的那几阵子,他给她吹头发的次数寥寥无几,不过舒适度倒是一点没变过。
男人的手指穿过柔软的粟色直发,动作轻柔,吹得很仔细,每一缕头发都不放过。
等全部吹干了,他低头一瞧她吹弹可破的脸蛋被吹风机的热风吹得红扑扑的,抬起来瞧着他的杏眸也迷蒙水灵,像是要滴出水来。
男人丢了吹风机,有力的手臂将她捞进怀里,他身上有着吹久了空调之后的凉意和沐浴露特有的味道,痒痒的吻落在她锁骨下方。
她痒得直缩脖子,手指戳了戳他的胸口:“别闹……”
“让我亲一会儿。”他手臂搂着她的腰,让她跌在自己怀里,他身下是床,吻热益发的缱绻悱恻。
她的呼吸已经被他带乱了,娇脸在他上方一指宽的距离,她对上他的眼睛,一瞬间无法形容的感觉,思绪变的迟钝缓慢,这双注视着她如泼了墨的黑眸一眨不眨的盯着她,仿佛有着无穷的吸力,将她彻底吸进去。
她困难的咽着口水,甚至能从这样一双近到无法再近的瞳眸中看到自己的影子。
虽然他们什么深一步的肢体都没做,却有种水乳交融的感觉,能清晰的看到他的眼里只有她,不管是身,或是心。
讨厌!
又被他勾引了!
又不能做。
两人又是干柴烈火……
宁爵西结束了这个眼看就要擦枪走火的热吻,气息微喘,手掌从她的腰抚上弹性十足的翘臀,发现她始终瞪大眼睛看着他,大掌不由在上面拍了拍,好笑加无奈道:“浓浓,你什么时候接吻改睁眼了?还睁这么大,你这是对我的吻有多不满意?还想要更多,嗯?”
被言语中的调笑再明显不过了,她涨红了脸,想起身手去找支撑点,更加吞吞吐吐道:“没有……没有的事,室内中央空调打得太低了,我裹着浴巾有点冷,我……我要下去换件睡衣……”话没有说完,她被男人拉回去。
天旋地转,她倒入了柔软的床铺上,他精壮的身体压上来,同一时间,她身上的浴巾也滑下去。
“宁爵西。”她情急之下大叫。
他指头捏了捏她的鼻尖,轻轻的笑着:“想说什么?”
“别闹了,你知道的。”她气喘吁吁的看他,青丝铺枕,脸蛋酡红娇媚似血,生出一种很强烈的视觉效果。
他本来就是逗她,这下毫无防备的被刺激到了,喉结连滚了好几下,嗓音沙哑得可怕:“我可没想过做什么,就想单纯亲亲你,是你不安分乱摸的,浓浓……”
她胡乱去推拒他的胸膛,把掉下去的浴巾拉起来,勉强裹住自己,噘唇不开心道:“我不是故意的……反正我不管,耍流氓的人是你。”他停下动作,轻咬她的肩膀:“你这罪名按的也太快了,好好,我承认我耍流氓,行了么?”
她被他拉着起来,低头把浴巾整理好,嘴里在支使着他:“去行李箱里帮我拿件睡衣。”
他不紧不慢的下床,一阵开衣柜的声音,她抬起头,见他从衣柜里把她的睡衣取过来,不由一阵讶异:“你什么时候替我整理行李,把衣服挂进去的?”
他把睡衣搁在她手边,慵懒随意道:“这样够不够贴心?”
她微愣,想起了之前说过的对他的考察期,忍不住咬唇笑:“还行。”
在他灼热玩味的目光下,她自然做不到坦然换睡衣,好在他的手机震动了,他挑了挑眉,恋恋不舍的把视线从她身上调开,迈步拿上手机去外面大厅接电话。秋意浓换好睡衣,脸蛋上还是挺烫手,真是的,又不是纯情少女,怎么这么容易脸红啊……
她嘟嚷着去洗手间用凉水洗了脸,回到卧室发现手机亮了,有条微信过来,是蔻儿发的。
“烟青姐,你睡了吗?我可不可以今晚到你那儿挤一晚?”
发错了吧,怎么发到她这儿来了。
蔻儿此时是有多慌张才会犯这种明显的错误。
秋意浓低头快速回复过去:“蔻儿,你发错了,我是你二姐,你晚上没地方睡吗?是不是宁朦北占了你的床,或是他对你动手动脚?这样,你到我……”
写到这里,她手指停滞,想到宁爵西昨晚死活不肯让熙熙睡中间,非要抱着她睡,估计蔻儿要过来睡,他肯定会摆着臭脸,说不定还会生气。呃,看来只好通知烟青了。
此时,在秋蔻的房间。
宁娇娇今天挺兴奋的,上床后怎么都不肯睡觉,一直在床上蹦跳着玩,枕头啊,床单啊被小丫头扯来扯去,揉成一团,乱像狗窝。
秋蔻怎么说都不听,宁朦北呢,大爷似的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手里摆弄着笔记本,竟是一副什么也不管的模样。
自从娇娇搬回宁宅之后,小丫头就跟放飞自我似的,以前她不允许干的事,小丫头挨个做了个遍。
这个男人对女儿的态度基本就是一个字:宠。
要什么给什么,甚至刚才趴在地上,还给女儿当马骑。在娇娇面前,从来不会说个不字,与他那冰山男的外表一点不搭,完全就是一个女儿奴。有时候父女俩会在一起嘀咕,等她过去,又没声音了,弄的她像是个外人,心里更是失落极了,养了女儿五年,到头来还比不上他这个当了几天的爸爸,想想就心酸。
傍晚她们从外面回到酒店,他这个早就离开迪士尼的人居然不在,等到女儿上床要睡觉,他才回来,她眼尖的发现他衣领上有个女人的口红印。
呵呵,原来是去和女人幽会了。
秋蔻心里止不住的冷笑,累了一身的汗,她第一时间自然想去洗个澡,转头一看男人还坐在沙发上摆弄着电脑,嘴角还挂着一丝隐密的笑。
她一时好奇,绕到沙发后面一看,气的差点肺都炸了,他居然在用skype这种聊天软件在和人聊天,对方还是个女性头像,笑容阳光灿烂,是张中西混血面孔。
这是他今晚出去幽会的对象?秋蔻小脸更冷了,埋头进了浴室。
她的头发并不长,只到齐肩,所以洗起来并不慢,半小时就搞定了。
在浴室迟迟不想出去,不想出去面对那张脸,她觉得恶心,赶他又赶不走,她拿起手机这才发了微信给烟青,想去那边凑合一晚,没想到发错了。
当然,秋蔻发完并不知道,她弄干头发准备出去,发现手机里还有三条未读微信,是乔齐羽发过来的。当年他带着她私奔,中途后悔,撇下她偷偷跑回青城,从那以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面。
“蔻儿,听说你回来了,有时间可以见个面吗?”
“这些年你过得好吗?前天我父母还念叨起你,夸你是个好姑娘,说我错过了你,实在是可惜。”连续两条,大概见她没回,又发了最后一条,语气很是黯淡:“我父母现在身体都不太好,以前的事很多都不记得了,他们倒是非常默契的记得你,有时间可以见个面吗?”
看到这里,秋蔻没什么感情,以前的那些冲动的事都是年轻惹得祸。
很多次噩梦中醒来,她经常问自己,如果一切重来,她当时还会逃婚,跟乔齐羽私奔吗?
答案几乎是一致的。
不会。
如果换成现在,她百分之百没有勇气去和一个男人私奔,没有勇气把一个茫然的未来交到另一个男人手里。
这就是成长。
伤痛能使人更快的成长。
对于她逃婚后所带来的后果,秋家更快的没落,她的东躲西藏,没有工作,又未婚先孕……如果不是二姐在丽江找到她,她现在指不定过的有多糟糕,连自己都养不活,拿什么养娇娇?
可是,如果没有逃婚,当时她怀着身孕只能嫁给宁朦北,结局又是怎么样呢?
无非是继续被他折磨,要她学画画,学所有二姐喜欢的东西,更甚者还有可能被逼着学计算机编程……她努力在他面前当一个替身。之后也许有一天她会爆发,会和他闹离婚,然后又争娇娇的抚养权,无休无止的闹……
看,两条路,都是死路。
她和宁朦北就是个错误,他心里没她,她只是他得不到二姐后的退而求其次,替代品永远是替代品,不可能有成为正品的一天。
外面刻意放轻的敲门声响起,沙发上的宁朦北抬起头,她想也不想的跑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二姐。
秋蔻低头一看,这才发现手机上发的微信不小心发给了秋意浓。
“烟青好象睡着了,我转发了你的微信她也没回。”秋意浓没往门里瞧,她放低了声音对秋蔻道:“她房间就她们母女俩,没别人,这样,我带你过去,今晚在那里将就一晚,明早史蒂文会过来,你在他之前离开就可以了。”
秋蔻的脚在迈出去一瞬间又收回去,仔细思考了一会说:“那还是算了,二姐,我还是不打扰他们了。”
“你还要睡这里?”
“嗯,我刚才就是随便问问。”秋蔻挤出一个还算自然的笑,悄悄吸了口气,不想让二姐担心,二姐这些年不容易,孤身一人赚钱养她们三个,好不容易和宁爵西和好,她想让二姐把更多的心思花在维系他们的感情上。至于她的事,她自己能解决。
秋意浓看妹妹强颜欢笑,心中不忍,随即拉住秋蔻手直接扯出了房门:“你今晚睡我那儿。”
“不要了,二姐……”
“没事……”
两个女人在走廊拉拉扯扯,宁爵西接完电话远远走过来,门内的宁朦北也出现在门口,两人对视一眼,眼神中透出的意味深长难得的高度一致。
“浓浓。”宁爵西走过去,伸手搂上她的腰,低头瞧着她,脸上没什么表情:“怎么站在这里?”
秋意浓没想到他这么快讲完电话,她原打算先把秋蔻带回房间,然后再跟他说这件事,现在宁朦北又跑出来了,她突然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
宁爵西纵横商场这么多年,此情此景一眼就能看出来怎么回事,勾唇不咸不淡的笑:“我现在去打电话,重新订个套房,嗯?”“不麻烦了……”秋蔻看这样,脚步又往房间内退,宁朦北一言未发,直接把秋蔻的肩膀一揽,房门瞬间关上。
只留秋意浓和宁爵西在走廊里站着。
感觉他眉眼间有低气压的怒意,她主动圈上他手臂,抿唇转了个话题:“刚才是谁的电话?”
“工作上的事。”他脚步往他们的房间走,她依偎在他身边跟着。
“最近宁谦东在商界又有针对盛世王朝的动作了?”
“嗯。”男人从鼻腔里哼出一个音调。
“他是不是在找滢滢?”
“嗯。”
她紧张起来:“被他找到了吗?”
他真想把这个小女人一把掐死,都这时候了她还有心情关心别人,刚才要不是他出现的及时,她已经把秋蔻领到他们房间去了,躺在他的床上,而他只能被赶出来。
哼,被赶出来……想到那个画面他心口一阵冒火。
他不出声,她察觉到他的身体绷紧和冷着的半张俊脸,她意识到了什么,快走两步拦在他跟前,双手环上他脖子,软软的撒着娇:“生气啦?怪我没跟你说一声就让蔻儿住我们房间?”
他收住脚步,淡淡睨着她,声线懒散:“我看还是我自觉一点出去重新开个套房比较好。”
知道他在说反话,她闻言撩唇一笑,学着他昨晚的口气说道:“不行,我要抱着你睡。”白皙的手指摸了摸他的脸,“蔻儿好象不愿意和宁朦北待在一个房间,错误的把发给烟青的短信发到我手机上了,所以我才急着没通知你一声。而且我也没有让你单独出去住的意思,我是想等你回来,你去再开个房间,我们一家三口出去住,让蔻儿住我们原来的房间。”
男人敛下情绪,神色缓和几分:“你不怕宁朦北半夜敲你妹妹的门?怎么不是她出去住,我们住我们原来的房间?”
“是是,你说得对,是我考虑不周,小女子这厢给宁公子赔罪了。”秋意浓赶忙示弱,给他作了个揖,轻盈的举止竟有几分古代女子的娇柔之态。
他轻佻的挑起她的下巴,低头狠狠吮了一口小嘴,然后把她横抱起来。
上一刻还站的好好的,下一刻就失重,她睁大眼睛,不禁咯咯笑着勾住他的脖子。
他一路抱着她回卧室,进门的时候反脚勾了一记,把门关上。
喧闹的走廊安静下来,隔着门板的秋蔻却有点背后手心都在冒汗,原因是男人把她整个笼罩在门后。宁朦北脸上表情全无,但那双眼睛格外冷,铺着点点笑意,她很少这样近距离看他,往常她是害怕他的,对他内心存着一份恐惧,不管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在她的心目中,这个男人的眼睛都是幽冷模糊,无法看清的。
就算是这样,她正对着男人俯首的清俊脸庞,生出恨意的同时,竟生出几分不该有的悸动,手指胡乱想抓住什么,最后发现抓住的是他冰冷的拐杖,慌忙放开。
“宁朦北,你什么意思?”她惶恐不安,强自镇定语气:“让开好吗?我要睡觉了。”
“秋蔻,你不要告诉我,你愚蠢到又想和乔齐羽复合,你还嫌被他抛弃得不够彻底?还想再体验一次,被人中途抛下,遗弃的羞辱感?”
他这话说的极淡,却正中她的要害,当年她和乔齐羽私奔有很大一部门原因是因为不堪忍受眼前男人,忍受不了他总是透过她在看另一个女人的脸,尽管那个女人是自己的二姐。“宁朦北。”秋蔻反应过来了什么,胸口起伏的厉害,明亮的双眸瞪着他,“你趁我刚才和二姐在外面说话,你偷看我的微信。”
宁朦北凛然的眼中满是不屑,唇里更是发出冷笑:“还用偷吗?你的手机就打开在那几条微信上,瞎子都能看到。难怪你在洗手间躲了半天,原来是在看旧情人的短信,怎么,你这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还想往姓乔的眼前凑?”
一句句刻薄鄙夷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秋蔻瞪着他半晌却说不出一个字来,使劲推开他,气到呼吸紊乱,恼火的吼:“宁朦北,你以为你是谁?你又不是我丈夫,你凭什么对我如此挖苦讽刺?我不用你管,我是跟他复合也好,和别的男人好上也罢,用不着你管,你走,你去找你今天幽会的女人去,你刚才不是聊得挺欢的吗?你找她,别来烦我。”
她知道他腿脚不好,理智尚在,所以推他的力气并不是特别大,宁朦北还是被她推开了一些,像从包围圈中撕开了一个口子,然而她只是迈了一步,就被男人重新拽了回来。
宁朦北眯着黑潭的瞳眸,闪着危险的寒光,吐着犀利的字眼:“不用我管?你想谁管?”精锐的大脑似乎抓住了什么,冰凉坚硬的拐杖抬起她纤细倔强的下颌,“你说让我去找今天幽会的……女人?哪一个?”
噗!
还哪一个?
敢情他今天幽会了不止一个?
是不是他白天幽会的是一个,晚上在网上聊天的又是另一个?
秋蔻深以为自己快要被这个男人给气得喘不过气来,他也不嫌自己脏!
试问,他这样的男人怎么能当好娇娇的父亲,她的娇娇,她艰难养大的娇娇,不能认这种不称职的,花心男人当父亲,会教坏她的娇娇。“你是指你站在我沙发后面偷看我聊天的那个?”他撤掉拐杖,改为长指在她下颌上收紧,她吃痛的抽着气,越过他的肩膀看了一眼床上的娇娇,欣慰女儿睡得很沉,不会看到妈妈这屈辱的一幕。
她闭紧双唇,不敢再惹他了。
这些年,她没有见过他真正发火的样子,哪怕是她后来被他在丽江找到,他也是面容冷漠,不动如山的出现在她面前。
那时候她刚生下娇娇没多久,他就找上门,幸好她早有准备,及时藏好了娇娇,当时他也没说什么,只看了看她,又走了。陆陆续续他后来又去过几次丽江,每次她都提前把娇娇藏起来。
从头到尾,他不知道有娇娇的存在。
她也曾内疚过,娇娇怎么说也是他的骨肉,可是她实在是害怕再回到他身边过那种非人的生活,她不要当任何人的替身,她要做自己。哪怕穷死,饿死,也要自由呼吸。回过头来想想,确实他没有发过脾气,以前逼她的时候,也只是板着张冰山脸,向她发号施令,她就害怕的照做了。
昨晚更是,他要睡这里,她不肯,他强吻她,她被他压在衣橱前亲吻和侵犯……看着睡在床上只有几步之遥的娇娇,她几乎快要疯掉了……
“不哭,我的蔻儿……”他难得在她耳边哄着她,温柔而致命,似乎逞凶的人不是他,他是救赎者,而非杀戮者:“陪着我,蔻儿,我要你……陪着我……”
他像个膜拜者辗转吻着她,却做着最凶悍的动作,在这个男人身上好象有强烈的正反两面,一面冷,一面热,冷如利剑,令人有种千刀万剐的颤意;热如温泉,暖的让人虽知道短暂,却只想沉溺其中,永远不想出来。
结束后,她全身被汗水打湿了,那层层留在大脑皮层和身体里的愉悦并不能覆盖住她内心阵阵的难受。她闭着眼睛推开他,雪缎的手臂无力的扶着衣柜,细白的牙齿咬唇,让他睡沙发。他居然没有反对,照做了。
下颌骨一股钻心的疼痛传来,宛如要被他捏碎,也打断了她的回忆,她不断的抽着气,去掰他的手指:“你弄的我……好疼,放开!”
他低头,发现她精细的小下巴被他捏的通红,疼的她眼里有了泪花,立即收回了手。
又是一阵沉默,这是两人之间常有的状态,常常发生在僵持之后,两人都无话可说。
宁朦北双手按在拐杖柄上,与她仅有一只杯子的距离,低头盯着她半晌,语气有所松动:“不管你和乔齐羽什么时候联系上的,你自己选是我替你了结了他,还是你自己主动跟他说?”
她揉着疼痛的下巴,又抹去眼睛里的雾气,置之不理。
他看着她几秒,冷傲的脸庞没有情绪,接着说道:“当年他拐走了你,让婚礼无法举行,我没有处置他,是想等你回来,我要你亲眼看着我是怎么样把他……”
“宁朦北!”秋蔻吸着鼻子,急急出声,“我别说了,我知道了。”
又静了有一分钟,两人都没有说话。
她面无表情,伸手把下滑下肩的睡衣领口拨回来,低着脑袋:“说完了的话,我要睡了,你也该回哪回哪去。”
不管他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她不再看他,低头拿上之前摆在门边柜子上的手机钻进浴室。
他手握拐杖伫立着,目光望着被她关上的浴室门,久久没动。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浴室的门始终没动,像里面没人一样。
宁朦北瞳眸紧缩,从躺着的沙发上坐起来,取过旁边的拐杖,走过去敲门,一贯偏冷的嗓音唤着:“秋蔻。”
没有水声,没有任何声音。
他听了几秒,再度开腔:“你不是洗过澡了吗?在里面干什么?”
好一会,里面传来女人冷淡的声音:“不干什么。”
“既然不干什么,那我进去了。”他作势要拧门把手。
里面再次没了声音,她似乎不想理他。
“秋蔻,你再不出来我就要出去喊人了,你姐姐就在隔壁,我要是说你一个人在洗手间不出来,她肯定会急着……”
话还没说完,浴室的门就被打开了,俏丽的脸蛋板得很紧,“没事不要去打扰我二姐,她也有私生活。当然了,你要是嫉妒宁爵西,你大可以现在去敲门,说不定还能白领一顿揍。”
宁朦北几乎没理她说话的内容,从上到下的端详着她,发现她眼圈更红了,鼻音也挺重,像是哭过。视线再转向她身后的浴室角落,地上有大一堆揉成一团一团的纸,仿佛她刚才就是蹲缩在那里,悄悄的哭泣。
让她去和乔齐羽划清界限,她就这样难受?
眼见她快速从身边擦肩而过,他伸手准确的扣上她的手腕,盯着她的眼睛,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不甘心的话:“你对乔齐羽的感情就这么深,他伤你那样,你依然念念不忘?”
他抓她的力气不大,她很容易就挣开,“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对他念念不忘?”
“不是念念不忘,你躲在角落里哭什么?”
“我哭我自己不可以吗?”她手里还捏着一团纸,听到这里不自觉的在掌心握紧:“我哭这五年来本来我该有一个美好的青春时光,我可以继续读完大学课程,找到一份满意的工作,然后像别的女孩子一样谈几场恋爱,遇到合适的就结婚,平平淡淡,幸幸福福的生活下去。事实却刚好相反,我两遇渣男,彻底毁了我的一生。”仰起脸,吸着鼻子让眼泪倒流回去,不让脆弱的自己被他看见:“宁朦北,你是宁家四少,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不是谁都跟你一样投了个好胎。你不会明白颠沛流离的日子有多难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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