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画猛的抽出了手,脸色已经煞白。
慕容淮眸光微闪,看着她这般抗拒的样子,心口像是被刺了一下。
但他并不细问,她只要一个眼神他都能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可他选择蒙蔽自己。
“可是觉得身子不舒服?大概是这孩子来的太突然了,吓着你了,不过没事,慢慢就适应了。”
慕容淮给她捋了捋颊边的碎发,声音温柔:“画儿,这个孩子来的这样及时,可见老天爷也是乐见的,从此我们便是真正的家人了,没人能把我们分开,你说是不是?”
分明温柔的语气,却听出了些许警告的意思。
他不动声色的告诉她,她无路可逃,无路可退,他们就是命中注定要当夫妻的。
“好了,你早些休息吧。”慕容淮将她抱起来,放到了床上:“若是有什么想不通的,睡一觉就好了,你会想明白的。”
他们还有那么长的时间,他不着急的。
可慕容画根本连睡也睡不着,等到次日一早,她听到慕容淮轻手轻脚的穿衣起床的动静,听到他脚步远去的声音,紧闭着的双眸也跟着缓缓睁开了。
她一夜未眠,眼底已经有了一片青黑。
从昨晚得知她有了身孕的那一刻,就仿若一个晴天霹雳当头劈下来,她最抗拒的,最害怕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这个孩子,她和慕容淮的孩子,多么可笑,又荒谬!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这样平坦的小腹,却已经有了一个孩子,这孩子无辜,可她不无辜吗?
慕容画闭了闭眼,一滴清泪从眼角淌下来。
“夫人今日气色怎么不大好?可是因为有了身孕欢喜的睡不着了?”春莲等人捧着洗漱用具进来伺候:“爷也高兴的很,还赏了我们每人一把金瓜子呢。”
之前他们还会称呼她为姑娘,因为慕容画不喜欢夫人这个称呼,现在却已经不顾及她喜不喜欢了。
慕容淮就是这样,他表面上对着慕容画温柔体贴,百依百顺,她想要怎样便怎样,可他的控制欲和占有欲却比谁都强,转过身便会毫不客气的吩咐下人必须称呼她为夫人。
哪怕知道她抗拒接触他,他也依然会在天黑的时候准时回到如意苑,然后和她同床而眠。
这些温柔的刀子,说白了无非也就是要逼着她适应和他的夫妻关系。
当她恼怒的时候,他便会摆出那副少时可怜不知所措的样子来无助的看着她,仿若自己还是那个没人爱的可怜孩子,逼她心软,可这样的招数,用的多了,她也心冷了。
慕容画面色发沉,没有丝毫的喜气。
春莲的话到了嘴边,最终还是咽了下去,没敢再继续说了。
“这安胎药,夫人先喝了吧。”春莲将一碗汤药送到了慕容画的面前。
慕容画看也不想看一眼,只冷着脸不说话。
春莲祈求着:“夫人喝了吧,若是爷晚上回来知道夫人没喝药,怕是要责罚奴婢们了。”
慕容画依然没有动。
拿下人来拿捏她,这种招数她也见多了,这些人原本也不是她的人,只是他安排过来监视她的罢了,她没有那么多的菩萨心肠。
正僵持着,却见一个小丫鬟捧着一捧绿梅走了进来:“夫人,这是梅林那边送来的,是可难得的绿梅,才开花呢,夫人现如今才有了身孕不好去梅林吹风,那边的人便差人送来了两支,给夫人插瓶赏玩。”
绿梅可是难得一见的珍品,慕容画喜梅,梅林那边自然会拿这个来卖个好。
慕容画看到那绿梅,眸光微闪,接了过来:“谁送来的?”
“是梅林的一个小丫头,之前爷就交代过的,说是让梅林那边送几枝梅花来哄夫人开心呢。”
慕容画将梅花插
进了一个臻彩瓷瓶内,神色难得的舒缓了些许:“知道了,你们都退下。”
别的下人都退下了,只有春莲还有些为难的站在屋内,眼睛看着那碗安胎药。
那是慕容淮早上临走前特意下了死命令的,不论如何也得让慕容画老老实实的喝安胎药,否则她小命难保。
慕容画深吸一口气,一手端起那碗药,仰头便送进了嘴里,一口气喝了下去。
她将碗放回了桌上,眼睛盯着春莲。
春莲连忙堆出笑脸,松了一口气福了福身,端着碗退下了。
等屋内再没有一个人,慕容画环顾了一圈,确定门窗关好了,便立即起身去找了一个剪刀,剪开了那绿梅的花枝。
里面果不其然藏着一张纸条。
“明日傍晚,后罩房。”
慕容画眉心一跳,是三夫人决定帮她了。
她紧紧捏着这一张纸条,指尖发白。
现如今抉择艰难,她不知道自己还要坚持的这一条路到底是不是对的,一个月前因为慕容淮被下了药而不受控制的欢好,如今意外来临的这个孩子。
打乱了她所有的计划。
她绝望的闭了上眼,只恨天命弄人,可她当真甘心就此妥协吗?从此成为慕容淮的掌中之物,再无任何脱身的机会,这可能是她唯一一次可以逃离他的机会了。
她骤然睁开眼,眼中已经是一片清明之色。
她已经有了决断,她不能留。
即便是有了这个孩子,她也无法为了这个孩子妥协。
慕容画轻轻抚着自己的小腹,声音带着几分哽咽的愧疚:“对不起。”
慕容淮今日回来的格外的早,大概族中的事务处理的也还算顺利,或者是因为慕容画如今有了身孕,他喜上眉梢,从回来见她的时候便乐的像个傻子一样。
他靠在她的小腹上,好奇的听着里面的动静:“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是不是他说话了?”
慕容画语气有些无奈:“现在孩子都没成形,能跟你说什么话?”
慕容淮笑的像个孩子,抱着她不撒手:“那我等他大一些再跟他说话。”
他也觉得自己的行为举止蠢的很,但他就是忍不住,他好像觉得这辈子都没这么高兴过。
不,上一次这么高兴,是在溪水村的时候,那时候慕容画失忆了,她穿着红色的喜服眸光盈盈的看着他,仿佛满世界都是他,双颊绯红,含羞带怯的喊他:“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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