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身上好厚重的黑气，绝非良善之辈。
正气拿绳子绑了男人的手才将他身上的穴道解开。
男人试着挣了挣绳子，挣不开，便没再做无用功。他的声音类似砂砾磨过地面，粗粝难听，“你们是谁，绑我来做什么？”
宋予白喝了口茶看向男人：“你为什么要跟踪那个小厮？”
“我没有跟踪。”男人否认，“我好端端走在路上就被你们给莫名其妙绑了过来。”
男人生得一副憨厚面貌，稍微蹙蹙眉，就显出一副无辜模样，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宋予白揉了揉眉心，半夜被吵起来本就有些火气，这会儿子更是满心的烦躁。
“白白，我帮你审。”姜月窈看出宋予白情绪不对，跃跃欲试地想帮忙。
她从宋予白膝盖上滑下来走到男人面前，似模似样地双手背后，在男人面前踱了两步才问他：“你为什么要杀人？”
小女娃声音软糯，却问得男人一愣。不是问跟踪吗，怎么突然就把问题拐到杀人上面来了？
“我没有，你个女娃娃可不能胡说。”
姜月窈鼓了鼓脸蛋，对男人身上的黑气厌恶地皱了皱小眉毛：“你不仅人坏，还撒谎。”
男人正想再辩驳两句，就听姜月窈对正气道：“七七，打他。”
正气高兴地捋袖子，“小王爷，打到什么程度？”
姜月窈歪着小脑袋想了想：“打到他招供为止。”
男人：……
怎么一个女娃娃比那个公子还凶残，一上来就打人？
正气一拳头下去，还没碰到呢，男人便高声喊：“别打别打，我说！”
正气看了眼自己的拳头，心下有些疑惑。
这男人虎口处有老茧，一看就是经常拿刀握剑磨出来的，说不定还是江湖组织的杀手，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松口？
男人眼珠子一转，见正气没盯着自己便抬起头来，嘴唇微张。
姜月窈瞳孔一缩，横跨两步拦在正气面前，“七七小心！”
挡得正好，男人下巴微收，眼底暗光一闪，细针自嘴里弹射而出……没出去，锋利的细针直接扎在了他自己的嘴上。
“啊！”男人痛叫一声，银针扎了一半进肉，丝丝鲜血溢出，痛得他连嘴都合不上。
嘴里藏针是他的独门特技，不知用这招暗算过多少人，怎么这次竟会扎到自己？
男人抬头看向正气，唇内血迹斑斑。他忍着疼艰难开口：“卑鄙，你在我身上做了什么手脚？”
正气：……
嘿他这暴脾气，这想暗算的竟然还骂他卑鄙。
正气捋起袖子就开揍。
姜月窈后怕地拍拍小胸脯。方才七七身上突然裹缠上浓郁的红色雾气，还好她离七七近，不然七七就没命了。
宋予白脸色黑沉的可怕，他把姜月窈抱回屋，大拇指和食指卡住她的肉脸蛋问她：“月月，为什么要帮正气挡暗器？”
“因为七七是自己人啊。”姜月窈眨巴眼，不明白白白为什么会这么生气。
“可是月月你才三岁。”
“三岁怎么了？”姜月窈不服，挺了挺小胸脯，“白白你别担心，他伤不到我的。”
宋予白脸色更黑一分，“如果你的能力突然失效该如何？方才那样的情况，就算师父在这里也来不及救你。”
姜月窈抿抿唇不说话。她的能力是天生的，怎么可能失效。
“月月。”
“好嘛好嘛，下次我不挡了。”姜月窈鼓了鼓小脸，下次不在白白面前这么做就是了。
一看姜月窈的小表情就知道她没有意识到方才有多危险，宋予白轻叹一声，说教这事儿还得让大哥来做。
正气有武功可以躲过暗器，但姜月窈不行。方才那男人一开始的目标确实是正气，可姜月窈一挡，男人立刻就改了暗算对象。
也怪他，不该由着月月的性子让她靠近不知来路的人。
“白白，我困了。”姜月窈揉揉眼睛，扯着宋予白的衣角糯糯撒娇。
宋予白还在生自己的气，沉默着替姜月窈脱了外衣，将人团进小被子里，四周掖掖好。
姜月窈伸出一只小手手，“夜明珠。”
宋予白只得又往被子里塞了颗夜明珠。
姜月窈抱着珠子蹭蹭，满意地闭上眼睛。宋予白坐在床沿看了她一会儿才转身出门。
听到关门声，姜月窈的眼睛悄悄睁开一条缝，白白走了吧？
春兰端着酒酿桂花小圆子过来。
“小公子，您那碗我放在石桌上了。”
“嗯。”宋予白回头看了眼房门，“月月睡了，这碗给正气，你明早再给月月重新做。”
“是。”
装睡的姜月窈：……
呜，忘了还没吃酒酿小圆子。
小女娃瘪瘪嘴，抱紧怀里的夜明珠翻了个身，她明早要吃两碗补回来。
姜月窈这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
窗外的天空阴沉沉的，无端让人觉得压抑。
姜月窈只朝天上望了一眼就迅速放弃了两碗小圆子计划。她小跑着去找宋予白，催着他去城东的温泉庄子泡温泉。
宋予白自己把自己气得剩下的半宿也没睡好，一看姜月窈这么精神，非常不平衡地捏了两把姜月窈粉扑扑的肉脸蛋。
“白白，快走快走，要泡温泉。”
“好，你跑慢点。”
昨天春兰将姜月窈的想法禀报给姜渝君和宋予白之后，姜渝君就派人将城东更靠近泉乐寺的那个温泉庄子给包了下来。
这样一来，不管姜月窈闹出多大的动静，除了他们自己的人，不会有外人发现。
等马车出了城，姜月窈心里就没那么着急了，她想起来昨晚害自己挨训的罪魁祸首，便问宋予白：“白白，昨晚那个人招了吗？”
“招了。”宋予白觉得正气很适合担任行刑官一职，严刑拷打完全不在话下。
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他再问那个男人的时候，那男人便涕泪横流地将幕后主使招了出来。
“那人是柳文暄雇来的，目的便是杀了柳若妍。”
姜月窈惊讶得小嘴微张，竟然真的是亲大哥要杀亲妹妹，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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