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疼，春兰你轻点。”陆临川顶着半张猪头脸，仰起来方便春兰给他抹药膏。
姜月窈面前摆了碗银耳莲子羹，她拿小勺子将莲子挖出来，放在嘴里慢慢嚼。宋予白往她的琉璃碗里夹了个水晶虾饺。
“川川，为什么七七只打你半边脸啊？”姜月窈瞅着陆临川那半边俊朗半边不忍直视的脸，砸吧两下小嘴。
“他说这样更丑。”陆临川想起来正气说这话的语气就脸疼。
不仅被打了，他写的话本子还让正气拿了去。正气打算把话本主角的名字改成他的名字。陆临川这阵忙活，相当于给自己写了本悲惨版自传。
姜月窈丢给陆临川一个同情的小眼神，川川不听劝，她也没办法。
挨着疼上好药之后，陆临川开口向姜月窈求助，“小王爷，等会儿正气进来，你能不能替我拦着点？”
“七七还想打你另一边脸？”
“不是。”陆临川丧眉耷眼道，“他想带我出去。”
没有印记的他，留在府中尚且需要侍卫保护，出去……呵呵，他还不想在姑娘们的踩踏下英年早逝。
姜月窈还没答应，正气就踏着晨光走了进来。
陆临川看着来人反射性一哆嗦，跑到姜月窈身后蹲下，试图藏进小王爷那一小团影子里。
春兰拿眼瞅他，正气该不会把这人的脑子打坏了吧？
“小王爷救我！”
姜月窈为难地看看正气，又看看身后的陆临川，麻溜地端着小碗换了个座位。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边吃银耳羹边看戏。
陆临川：……
正气阴阴笑着搭上陆临川的肩膀，在他的誓死无效反抗下，将人拖了出去。老远还能传来陆临川破罐子破摔的怒斥声以及似乎又被揍了的求饶声。
“唉，川川好可怜。”姜月窈看着垂花门感叹一声，拿小帕子抹了抹唇角。
宋予白伸手捏了捏她的后脖颈，“可吃好了？”
“嗯。”姜月窈点点头，让春兰往她的荷包里装十来片金叶子。
她糯声交待春兰，“兰兰，你记得喂胖胖吃饭，我和白白出去逛逛，中午在外面吃。”
“是。”春兰答应着，替姜月窈收拾妥当之后，又往她脖颈上套了一圈璎珞。
伸手拨了拨璎珞上的串珠，姜月窈看向春兰，“兰兰，是大哥给我买的吗？”
“是王妃差人特意送来的。”春兰笑着道，“王妃亲手设计的图样，除了璎珞，还有一整套头面。小王爷现在还用不上，我就先收起来了。”
“除此之外，还有小王爷最喜欢的香露和香膏，王妃调制了一些新花样，也一并送了些过来。”
“母妃真好。”姜月窈笑弯了一双眼。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白嫩嫩的小脸蛋，早上才抹过香膏的小脸滑溜溜的。
琢磨着给家里人也买些礼物，姜月窈想得入神，什么时候到了大街上都不知道。
前两日的商船爆炸之后，城中的百姓们确实惊慌了两天，甚至不知哪里的传闻说这是海盗要打过来的先兆。
城中有川洋水师驻扎，百姓们不必太过害怕，但周围村庄的人可就遭殃了。
去年开始，海盗们突然做起了强盗买卖。谁也不知道他们何时上岸，又是如何上岸，等城中官府反应过来派兵捉拿，变作强盗的海盗们早已扛着劫掠来的财物和粮食扬长而去。
街上巡逻的官兵都多起来，是不是听到一些关于海盗的议论声。
宋予白皱起眉，他扭头看了眼难得肯自己走路的姜月窈，见她没有太大反应才暗暗放下心。
其实姜月窈完全没听周围人的议论，她正想着要给家里人买些什么礼物送回去。
溪川临海，各类海产丰富，小吃种类多，味道也鲜美，可是不适合当作礼物送人。
姜月窈摸着小下巴若有所思。
听大哥说周边有养蚌珠的村庄，若是有成色好的，倒是可以买一些当礼物。母妃和舅妈肯定会喜欢，父王和皇伯伯么……母妃和舅妈高兴他们就高兴。
还得给陈姐姐也送一些，蚌珠做成的首饰好看，陈姐姐也喜欢。
至于二哥、三哥和太子哥哥，姜月窈想到这里犯了难，不由鼓了鼓小脸。
“回神了。”宋予白捏了捏牵着的小肉手，带着姜月窈走进了霓裳阁。
霓裳阁是一座两层小楼，是城中最大的成衣铺。一层售卖男子服饰，二层更为隐蔽，售卖女子服饰。这样男女分开，不管是挑选贴身衣物还是试穿成衣都更为方便。
两人才一跨进门，一个着鹅黄色春衫的女侍就满面带笑地迎了上来。她的视线在二人周身一扫，面上的笑容更灿烂几分，“二位贵客想选些什么样式的成衣？”
“与我身上这件制式相仿的。”宋予白今天穿了件青色的长衫，袖摆和衣摆处都拿银线绣着如意团锦纹样。腰间一条简单的玉带，显得他的身姿越发挺拔。
女侍细细瞧了宋予白身上这件衣裳，对这昂贵的料子暗暗咋舌之余，引着二人往右侧的陈列架走。
“这些都是小店现有的成衣，若是对布料的纹样不满意，贵客可自行挑选布料。店内的绣娘都是熟手，只两日便能做好。”
宋予白轻点头，弯腰把姜月窈抱起来，让她仔细挑选。
姜月窈：？？？
她只是来付银子的。
宋予白抬手捏了捏她的小脸蛋，“没诚意。”
“好叭，我帮你选。”姜月窈嘟了嘟嘴，花样太多实在挑的她眼花。
她扭头看向静立一旁的女侍，“可以全都买下来吗？”
一件件挑好麻烦。
女侍微愕，但到底是个做良心生意的。
她笑道：“小店的成衣虽不多，但三四百件是有的。这位公子瞧着年岁不大，身量还不定，这么多衣裳买回去也穿不了两回，不仅费银子还占地方，委实不划算。”
“小小姐不若再仔细挑挑，这件、这件，还有这边一排，全是比较受客人们喜欢的。”
姜月窈瞅了眼陈列架上的成衣，问道：“最贵的是那些？”
女侍：……
敢情她方才的话都白说了。
这边正选着衣裳，二楼却下来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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