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砸中的那人也穿着国师殿的统一服饰。他捂着额头往上看，对上了韩景澄那张泛着邪气的脸。
倒霉，怎么是这位主儿啊？
韩景澄的手还保持着伸出栏杆的姿势，他懒洋洋的眯起眸子看底下人，“你说谁没长眼睛？”
“我，是我。”那人讪讪回了句，朝韩景澄拱拱手，急忙跑了。
“无趣。”
韩景澄将手向后一伸，一杯酒及时放入他手心。
他又喝了口酒，想到那群去钓鱼的人，仰头望天嘟囔一句，“喝酒多好，钓什么鱼啊？”
此时的城外小河边，河面波光粼粼，阳光下略略刺眼。
姜小王爷戴着一顶小草帽坐在小板凳上，两只小手抓着鱼竿，小小声念叨，“鱼鱼快来吃虫虫，可肥可香可好吃了。”
念着念着，姜月窈把自己给念饿了。
她低头瞅了眼肚子，把鱼竿往石头台子上一插，起身找春兰去。
“兰兰，要吃云卷。”
“喂，你看！”李昊用胳膊肘撞了撞正气，下巴朝姜月窈方才坐的位置扬了扬。
正气顺着看过去，只见在姜月窈离开之后，水面突然翻腾起来，数条草鱼跃至半空，甩动几下尾巴又掉回水里，如此反复。
李昊抬手摸了摸下巴，“我只听说过鲤鱼跃龙门，草鱼也这样？”
有邻近的侍卫接话道：“可能是鱼的传统，长大了都跃。”
“有道理。”李昊点头，也不管自己的鱼竿了，跑到姜月窈的位置上近距离围观。
其他人下意识对视一眼，也都围了过去。
含着半个云卷，端着一小盘云卷回来的姜月窈就看到一群人围着自己的鱼竿看。
她走到宋九旁边，顺手递给他一个。
“九九，他们在看什么？”
宋九接过云卷咬了口，含糊道：“看草鱼跃龙门。”
“我也要看。”
姜月窈把小盘子往宋九怀里一塞，激动地跑过去。
“月月，等等我！”
容雪风也跟着跑过去。
侍卫们见俩小孩过来，急忙给他们让出一条道。
俩小孩跑到最前面，李昊和正气一人一个把人抱起来，让他们看得更清楚。
“哇。”容雪风惊讶地张开嘴，瞪眼瞧着眼前这一幕。
只见水面上的鱼越来越多，从一开始的草鱼，逐渐有鲫鱼、鲤鱼、鲢鱼等越来越多种类的鱼加入进来，可看性十分强。
“月月，怎么会有这么多鱼？”
姜月窈摇摇小脑袋，“不知道，可能是鱼鱼想跳舞给我们看。”
众人：……
正气干咳一声，眉毛微微蹙起，腾出一只手来指着水面，“水底下恐怕有东西。”
水底泥沙翻涌，污浊一片，瞧不清楚具体有什么。
“来两个水性好的下去看看。”
两个侍卫站出来，刚脱了外衣，就见河面起了变化。
随着跳起的鱼越来越多，河面开始像煮沸的水那样咕嘟咕嘟往上冒泡，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下面出来。
“别下去，都往后退。”
正气指挥众人后退，把容雪风往快言怀里一放，站到抱着姜月窈的李昊面前去。
姜月窈搂紧了李昊的脖子，探着小脑袋一个劲儿往河面瞅。
眼底金光旋动，没有气运，下面的不是人。
眼见泡泡越来越来越大，水底下也出现一块阴影，宋九不由提高声音警示众人：“小心，有东西上来了。”
“后退！”
大家退得更快些，只听“轰”的一声闷响，河面原本咕嘟咕嘟冒泡的地方突然塌陷下去，自中心处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漩涡，那些掉下去的鱼儿全都被卷进了漩涡之中，眨眼消失不见。
“鱼竿！”
眼见着鱼竿被漩涡卷了进去，姜月窈喊了一声，扑腾着腿儿就要下去。
李昊哪里敢放开她，将人抱紧了，哄道：“小王爷，鱼竿没了再做，不能过去。”
容雪风也伸手抓着她，“月月，有危险不能过去。”
姜月窈扁扁嘴，抬手搂住李昊的脖子，妥协道：“要做漂亮的。”
“好，咱们做个更漂亮的。”
李昊满口答应着，只要这小祖宗不想着往漩涡里跳，把附近的竹子全砍了做成鱼竿都行。
见水里没冒出东西来，惊吓过后，大家都盯着那个突然出现的漩涡看。
好好的，河里怎么会突然出现漩涡呢？
春兰伸手把姜月窈抱过来，瞧了眼逐渐扩大的漩涡，看着姜月窈问，“小王爷，你刚才做了什么？”
姜月窈茫然地眨巴眼，垂着小脑袋，边掰手指头边数做过的事。
“钓鱼、肚肚饿、放鱼竿、找兰兰、喝梨汤、吃云卷、给九九、看鱼，唔……没有了。”
小女娃举着小手手给春兰看，重复一遍，“没有了。”
容雪风在旁边点头，“月月没做其他事情。”
听了俩小孩的话，一行人都盯着那个逐渐扩大到半条河宽的漩涡陷入沉思。
小王爷做的事情听起来都很正常，应该弄不出这么大个漩涡吧。
宋九瞅了眼木桶里的鱼，提出一个被大家忽略的问题。
“你们不觉得小王爷一条鱼都没钓上来这事儿很不正常吗？”
李昊找的这地方确实不错，风景好地方大，河鱼也肥美，他们或多或少都有些收获，连容雪风都钓了两条小鱼上来。
可只有姜月窈，一条鱼都没钓上来。
“对啊，照理说，小王爷都不用鱼饵，只要往那儿一站，那些鱼应该就会争先恐后往岸上蹦，十分乐意成为小王爷的鱼。”
宋九不提没觉得，他一说，李昊也感觉出不对劲来。
依照小王爷的运气，一条鱼都没钓起来也太不正常了。
正气猜测道：“可能是因为小王爷的鱼饵与众不同。”
他们这么多人钓鱼都是用蚯蚓，就小王爷用的食人蛊。说不定食人蛊凶残到连鱼都不敢吃它呢？
宋九看看河里的漩涡又看看姜月窈，提议道：“不如我们带小王爷去远一点的地方试试。”
看是鱼饵有问题，还是地方有问题，或者……宋九隐晦地看了姜月窈一眼，或者是钓鱼的人有问题。
大家都觉得这个主意不错，正好小王爷钓鱼还没钓够呢。
容雪风也想跟着去，可惜快言快语不敢放自家太子殿下跟着去冒险。
这回漩涡里是没东西，万一等会儿这帮人再弄一个出来，跑出个河怪来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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