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逸抬手，指尖捏着的银针非常有存在感。
周奉后退一步，又躲小王爷身后去了。
正气同情地瞄了他一眼，怎么就不知道吸取教训呢？
周奉似乎也才察觉出来哪里不对劲，脚步再一退，躲到宋九身后。
这位看起来靠谱一点。
宋九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这人似乎不太聪明。
这边，姜月窈已经拉着单逸问起了关于画像的事情。
“单哥哥，你能分清楚画像上的脸吗？”
单逸摇摇头：“不能。”
他以为自己能看清楚月月就能看清楚月月画的人像，可那幅周奉的画像上，依然是一张毫无二致的模板脸。
“单哥哥，这不是我画的。”一听单逸误会了，姜月窈急忙解释，“是白白画的哦，和周奉一模一样呢。”
单逸微微蹙眉。
“单哥哥，你为什么要看周奉的画像啊？”
单逸扫了眼已经不见人的门口，轻声道：“我怀疑周奉是我的师父。”
“师父？”姜月窈惊讶地瞪大圆溜溜的眼。
“嗯。”单逸伸手揉揉她的小脑袋，“不过现在已经证实了他不是。”
“师父知道我分辨不出人的长相，特意告诉我，他右边臀部上方靠近腰的位置有两颗黑色的痣，洗澡的时候还让我看过。”
难怪单哥哥要扒百灵鸟的裤子呢。
姜月窈点点小脑袋，又问：“单哥哥，你的师父叫什么名字呀？”
单逸无奈道：“师父只让我喊他师父，未曾告知名讳。”
单哥哥的师父好奇怪哦。姜月窈皱起小眉头，想着单哥哥的师父是鬼焦的师弟，会不会和那个鬼焦一样也叫鬼什么的。
“好了，天色已晚，回去休息吧。”单逸笑着摸了摸姜月窈的头，赶小孩儿回去睡觉。
姜月窈抬手抓着单逸的袖摆晃晃，“单哥哥，明天，不，后天，等白虎皇帝的寿宴过完，我画周奉给你看。”
单逸弯唇一笑，“好，我等着看月月的画。”
“嗯嗯，一言为定！”
翌日，承天城的街道上热闹非凡，由官府组织的舞龙舞狮、杂耍高跷、白虎游行等队伍穿行在大街小巷，百姓们拖家带口地出来看热闹，带动全城的气氛都热闹起来。
寿辰这天，白虎皇帝要先去神台祭天，然后由国师在神台上组织祈福，天降甘霖润泽大地，最后才是由各国使臣一起参加的晚宴。
不过这一次，皇帝早早就派人来接使臣们同观祈福大典。
容绍祺拿胳膊撞撞靖王爷，“喏，幺蛾子来了。”
靖王爷瞅他一眼，继续闭目养神。
容绍祺撇撇嘴，当真不感兴趣的话那就别来啊，沈烜赫这厮就装吧。
趁着接使臣的机会，韩景澄凑到姜月窈身边，先送上一颗夜明珠。
姜月窈瞅瞅夜明珠又看看笑得邪气的韩景澄，没伸手去接。
大哥说过的，无事献殷勤的是什么什么盗。
“小王爷，我特意让人寻来送你的。”
韩景澄把夜明珠往姜月窈怀里一塞，压低声音道，“小王爷，看在咱们这么熟我又送你礼物的份儿上，帮个忙呗。”
小手手盘着夜明珠，看在夜明珠的份儿上，姜月窈问他：“什么忙？”
韩景澄俯身在姜月窈耳边嘀嘀咕咕几句。
姜月窈眨巴眨巴眼，问韩景澄，“你怎么知道我会？”
韩景澄果断把李昊卖了。
宋予白瞥了眼又混到青龙侍卫堆里的李昊。
李昊正和侍卫说笑呢，莫名觉得后背凉飕飕的，他扭头去看，正对上宋予白那双眼。
李昊：！！！
昨晚宋予白就追着他收拾了一顿，今天不会还来吧？
他今儿还什么都没干啊！
“好吧，我帮你。”姜月窈答应了韩景澄的请求，不过提出了条件，“夜明珠不算，再加一个承诺。”
韩景澄：……
小王爷怎么不好忽悠了？到底谁教小王爷讨价还价的啊？
“什么承诺？”
姜月窈笑眯眯道：“想出来再告诉你。”
“小王爷，我的承诺你也用不上啊，换个条件行不行？”
姜月窈摇摇小脑袋，“不行。”
韩景澄犹豫，宋予白咳嗽一声，姜月窈看看他，立刻补充道：“马上就两个条件咯。”
韩景澄：……
这还会坐地起价了？
“五、四、三……”姜月窈开始倒数。
韩景澄咬咬牙，“行，我答应。”
说完他瞪了宋予白一眼，肯定是宋予白教坏小王爷的。
以前小王爷多好忽悠——不对，多单纯多乖啊，给个夜明珠就能帮他忙，现在这都学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宋予白知道韩景澄在想什么。
夜明珠这种东西月月多的是，想要月月帮忙自然要拿出些诚意来，一颗夜明珠怎么够？
等韩景澄离开，姜月窈转身抱住宋予白的腿，扬起小脸儿笑眼弯弯，“白白，我是不是很聪明？”
宋予白伸手把人抱起来，拍拍她的背，笑道：“月月最聪明。”
“嘿嘿。”姜月窈笑出一排小牙牙，抓着宋予白的头发捏来捏去。
使臣们坐着马车赶去神台，好多人都想见识一下白虎的国师是否如传说中那样神奇。
祭天完毕，皇帝从神台上下来，坐回轿撵之中。
鬼焦一席纯白镶金边国师服，满头银发披散，脸侧斜挂着一个老虎面具，缓步登上台阶。
每行一步，他手里拿着的铜铃就响一声，仿佛在借着这个声音敬告天地。
神台下那些窃窃私语的声音都安静下来，大部分人都拿视线追随着台阶上的白发人，眼中满是虔诚。
鬼焦的六个徒弟，除去失踪的鬼桑、伤重的鬼柳和死在青龙的鬼竹之外，剩余的三位各着纯白的上师服，手持拂尘，神情肃穆地静立在四方神台的前、左、右三面。
其余国师殿的弟子则围着四方神台盘膝而坐，拂尘搁在腿上，右手捻指，嘴里默诵祈福经文。
阎子明抱着胳膊撇撇嘴，“这又是经文又是拂尘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江湖道士要做法呢。”
周围的人都不满的朝阎子明看过来，待瞧见他那张与众不同的脸，笑意便控制不住地涌了上来。
一时间压抑的咳嗽声四起，打破了鬼焦特意营造的庄严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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