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神台之上，四人执香，一齐朝着四方跪拜。
神台下所有人都双膝跪地，两手前伸，手心朝上。
姜月窈人小，她蹲下来抱住小腿，脑袋一低团成一个球，混在人堆里完全看不出来。
祷词颂完，神台上四人起身，将香插进前方桌案上的香炉之中。
下方的大太监再次高喊：“礼毕！”
众人站起，低头掸掸衣摆上的灰。
姜月窈脚脚蹲麻了站不起来，小手伸出扯扯旁边人的裤腿，扬起小脸儿，“白白帮忙。”
宋予白笑着伸手把人一提，上下晃了晃。
姜月窈急忙扭身抱住他的胳膊，脚底的麻意传上来，白嫩嫩的小脸儿直接皱成了包子。
“麻。”
宋予白只得把人抱好了给她揉捏小腿。
姜月窈一整个龇牙咧嘴，小嘴里“嘶”声不断。
好麻呀。
宋予白无奈道：“下次别蹲着，直接坐下。”
反正蹲着和坐着没差。
“好。”姜月窈乖乖点着小脑袋，想着下次要让兰兰带垫子出来。
祭告天地之后便是宴饮，正式比赛要明日才开始。
虽然如此，可各国之间那种有你没我、有我没你的氛围已经上来了。
按照老祖宗的规矩今日不能动武，看不惯对方咋办？劝酒啊。
最好将人灌到明天上不了比赛场，直接认输的地步。
才一个多时辰，一众人就喝得东倒西歪，就连白虎皇帝也脸颊泛红，以不胜酒力为由先溜了。
大殿里酒气熏天，姜月窈捂着鼻子，转着小脑袋往四周看。
划拳的像是要把拳头打到对方脸上，行酒令的恨不得拐着弯骂对方祖宗，还有拿眼神杀死你那种你一杯我一杯轮流喝酒的……
小女娃微微张大嘴，没等学习一下，被人一提溜出了大殿。
“白白，大家为什么都这么喜欢喝酒呀？”
姜月窈抓着宋予白的胳膊在屋顶上坐好，隐隐能听到底下大殿内传来的喧哗声。
“不清楚。”宋予白没喝过酒，他道，“有人说喝酒能解忧愁，也有人说喝酒浇愁更添愁。
有人说酒是人间圣品，也有人说酒是地狱阎罗。有人喝酒做错事，有人喝酒成就事，众说纷纭。”
姜月窈皱皱小鼻子，怎么感觉酒一会儿好一会儿坏的。
宋予白伸手揉揉她的小脑袋，“一切听人说不可取，还得亲身体会。”
小女娃双眼一亮，“那我可以……”
“现在不能喝。”宋予白两指捏住她的嘴。
“哈，总算被我抓到了！”阎子明提着容雪风上了屋顶，看着宋予白，“还说我欺负人，你不也欺负小不点呢？”
宋予白不搭理他。
他将手松开，转手掌心出现一颗糖，剥开糖纸喂过去。
姜月窈啊呜一口，甜滋滋的糖，喜欢。
容雪风伸着脑袋往下瞧，小心地踩着琉璃瓦走到姜月窈身边坐下。
阎子明则往宋予白旁边一坐。
姜月窈扭头看向容雪风，“弟弟，你们也出来看月亮吗？”
“不是。”容雪风摇摇头，伸手一指阎子明，“他带我出来的。”
阎子明仰躺在屋顶上，右手搁在脑后，话音有些郁闷，“我们又不能喝酒还待在里面做什么？”
他刚才都摸到酒杯了，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能尝到酒味，结果还是被萧混蛋发现，直接被赶了出来。
四人排排坐在房顶上吹了会儿清凉的夜风，少顷阎子明腰一挺坐起来，“干坐着太无聊了，我们自个儿找点乐子如何？”
姜月窈探出小脑袋来看他，“什么乐子呀？”
容雪风也是同样的动作。
阎子明得意一笑，示意几人凑过来。
“我听说了一个传闻。白虎三皇子的母妃在入宫之前曾是宣硕王的未婚妻，白虎皇帝出宫游玩时对她一见倾心，回宫不久就把人接进了皇宫，一诞下三皇子就封妃了。”
姜月窈莫名想起来当时在晚宴上看她的那个宫妃，不由问道：“她的封号是什么？”
阎子明挠挠后脑勺，皱着眉回忆，“佳、珍还是丽来着。”
“是丽妃。”宋予白道。
三人都看向他，姜月窈问：“白白，你怎么会知道？”
宋予白既然想对付景元武当然要查清楚和他相关的所有事，丽妃之事不算太隐秘，稍微一查就知道了。
阎子明接着道：“其实还有一个传言，说三皇子不是白虎皇帝的亲子，而是宣硕王的。”
容雪风瞅着阎子明，狐疑道：“这则传言不会是你编的吧？”
“怎么可能？”阎子明撇撇嘴，“我有那么闲吗？”
姜月窈和容雪风齐齐点头，你就是有。
“咳咳。”阎子明果断转移话题，“反正咱们这会儿也在皇宫里，顺便证实一下传言如何？”
他承认他就是闲得慌想找点事情做。
姜月窈好奇道：“怎么证实？”
“当然抓奸啊——”
阎子明叫嚷一声旋身躲过那颗射过来的墨绿色珠子，不满地瞪向宋予白，“你干什么偷袭我？”
宋予白冷冷看着他。
阎子明一愣，他扫了眼两求知欲旺盛的小孩儿，脑袋瓜突然就明白过来。
好吧，他浑话听惯了，小不点和小太子应该没听过。
姜月窈和容雪风异口同声地追问道：“抓什么？”
“抓……抓个现行。”阎子明换了个词儿，胳膊环抱问三人，“去吗？”
姜月窈看宋予白，想去。
容雪风看姜月窈，月月去他就去。
阎子明看宋予白，去不去给个准话。
宋予白：……
他无奈扶额，提醒道：“这里是白虎皇宫，我们是使臣。”
他国使臣擅闯后宫，当真想几国开战吗？
姜月窈伸手拽拽他的袖摆，糯糯道：“白白，想去。”
宋予白转头看她，小女娃黝黑的瞳孔仿佛倒映着星子，眼底盛满了期待。
阎子明趁热打铁，“咱们不用去后宫，女眷都在后面的偏殿，我们去那里守着便是。我们俩一人带一个，不会被发现的。”
容雪风也心动了，一直循规蹈矩的小太子胆子渐大，也道：“如果被发现也可以说我们迷路了，不会有人追究的。”
“白白，去嘛去嘛。”姜月窈抱着宋予白的胳膊摇啊摇，眼珠子一转凑过去在他脸上吧唧一口。
见状，阎子明也把头伸过去，点点脸颊，“还有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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