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看着明亮,沉思着说道:“要不,先去跟她做个DNA吧?如果她真的是你大姑,她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咱们就把她接过来一起住,总能对她有个照顾。”
说得天花乱坠,也不如物证更有说服力。
明亮从口袋里掏出爷爷那个记事本,小心的翻开夹着照片的那一页,说道:“这里是我爷爷和她十二岁时的照片,你们看过照片就明白了。”
燕子小心的接过记事本,刘慧君也急忙凑到了燕子跟前,两个人看到照片上抱着12岁令狐耻的魏汉生,吃了一惊,不约而同的抬头看向明亮。
像,太像了。
刘慧君从口袋掏出老花镜戴上,小心的捏起那张照片仔细端详,像考古学家一样。
燕子看到拿走照片后露出的日记,读了起来:
1949年10月1日
今天,新中国成立了。
整个江城都在沸腾。
带着丫丫到江边,缅怀爱妻。
在江中撒下一些花瓣,寄托我对你的哀思。
今天,我向丫丫讲述了当年的往事。
她今年12岁,有了自己的思想,该知道这段往事了。
丫丫很气愤,要给自己改名,随你的姓,叫令狐耻。
燕子突然惊恐的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看着明亮,失声问道:“她是令狐耻?”
明亮点了点头:“是,她是令狐燕的奶奶,令狐耻。”
燕子啊的一声尖叫,转身拉住了刘慧君的手臂,喊道:“明亮的大姑是令狐耻,妈,她是盛世集团的令狐耻,她绝对不会是骗子,她也没有必要骗明亮。”
听到燕子的惊叫,刘慧君一头黑线,刚准备呵斥燕子,但是在听到盛世集团这四个字之后,愣住了。
只要是中国人,谁不知道盛世集团啊。
那可是一个令人高山仰止的超级大财团。
或者说是,财阀,更恰当一些。
明亮无语的拍了拍燕子说道:“你平静点,别吓到咱们儿子。”
燕子不顾刘慧君就在一旁,嘻嘻哈哈的骑坐到明亮腿上,兴奋的扭住明亮耳朵,嘎嘎笑道:“你亲大姑是令狐耻,你让我怎么平静?这叫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你找到自己真正的根了。让我算算,令狐燕下次再见到我该跟我叫什么。你是令狐耻的内侄,令狐燕是令狐耻的孙女,差着一辈呢,令狐燕应该跟你叫表叔,妈,我算的对不对?明亮是令狐燕的表叔,我就是令狐燕的表婶,下回再跟她见面,我就可以叉着腰训她了。妈,你说你闺女我,指着盛世集团CEO的鼻子训斥,是不是够威风的?我估计这条新闻可以上头条了。咯咯咯咯……”
明亮想到了令狐燕在盛世集团那可怜的0.03%股份,忍不住轻轻咳嗽了起来。
看到明亮的表情,燕子止住笑声,揪着明亮耳朵问道:“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没说完?”
刘慧君小心的把那张老照片夹回到记事本中,这个记事本和这张照片,毋庸置疑,已经是文物了。
它记录了一个年代的故事。
这两件东西,对明亮来说,比什么都珍贵。
明亮拍了拍燕子,板着脸低声说道:“你这样我没法说。”
燕子飞快的回头看了刘慧君一眼,不情不愿的从明亮腿上下来。
老妈在,行为受约束了啊。
明亮看着二人说道:“我刚才说过,我爷爷奶奶在世的时候,一直给我大姑寄钱,从没间断过。我爷爷去世以后,我奶奶也一直在给我大姑寄钱。”
刘慧君叹了口气说道:“我虽然没经历过那个年代,但是我也能想象出,你奶奶给你大姑寄的每一分钱都是怎么省出来的,不容易啊。我能猜出你奶奶是怎么想的,在她心中,你大姑身有残疾,肯定比她过得更不容易。”
燕子动情的说道:“但是,明亮的爷爷早就去世了,明亮奶奶甚至都没见过令狐耻。”
“这就更难能可贵,这说明,明亮奶奶是一位令人尊敬的长辈,她虽然没有见过丈夫的女儿,但是,她却把丈夫的女儿当成了自己的女儿。她坚持寄钱,也许是为了传递给丈夫的女儿一个信号,你父亲还活着。”
燕子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按照时间线来算,明亮爷爷和奶奶相识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只有短短的四年。四年的时间,培养出如此深厚的感情,这只能说明一件事情,明亮爷爷当年必定给予了明亮奶奶很大的帮助,令人至死不渝。”
刘慧君点了点头说道:“你公公当年必定也得到明亮爷爷极大的恩惠,这才会在明亮爷爷去世后,对明亮爷爷留下的孤儿寡母照顾了这么多年,当明亮父母遭遇不幸之后,又会义无反顾的收留了明亮。”
刘慧君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明亮爷爷,一定是一位令人尊敬的长者。”
明亮抹去眼角不知不觉流出的泪水,在此之前,他还没想的这么透彻,经丈母娘和燕子这样剖析,明亮也觉得有道理。
爷爷奶奶,都是令人尊敬的人。
明亮看向刘慧君和燕子:“那么,咱们把我大姑接过来,跟咱们同住,怎么样?”
燕子闻声已经站起身:“咱们去接她。”
游戏中,魏汉生又被那位孤僻的令狐老太太怼了几句,也不在意。
令狐瑾给魏汉生处理着大腿上的伤口,忍不住向令狐耻说道:“令狐奶奶,您少说几句吧,您没见汉生又受伤了么?汉生每天冒着生命危险到厂里,带着厂里的工人拆卸机器,编号,装箱,运往后方。他虽然没有直接拿起枪上前线,但是,他也是在为抗战做贡献。不然,我们早就跟着第一批撤离的工友一起,撤离到大后方去了。”
令狐耻哼了一声,瞪着令狐瑾说道:“你有身孕,他就应该早早带着你撤到后方去。”
令狐瑾苦笑道:“厂里有很多设备是德国设备,厂里只有汉生一个人懂德文,他如果走了,那些设备拆开以后恐怕就再也装不上了。咱们的造船工业本来就落后日本,如果再失去这些德国设备,那咱们就更没能力跟小日本对抗了。”
令狐耻咬牙切齿的瞪了讪笑的魏汉生一眼,冲着令狐瑾说道:“就他能耐。你先别给他包上。”
说罢,令狐耻转过轮椅去向自己租住的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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