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夫妻反目
同一时间里,卫国公府的气氛明显有些压抑。
萧泠月的面色十分难看,她斜了顾望一眼,冷声开口道:“你老实跟我说,你身边的顾有刚才干什么去了?”
她是真心恋慕顾望的,当初费尽了心思才嫁给他,之后也一直对他温柔小意,从不在他面前摆长公主的架子。
这一次实在是气得有些狠了,才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了。
顾望低着头,一言不发。
萧泠月见他这副模样,心里更恼怒了,“你以为你不说就行了吗?郎嬷嬷都看见了,顾有拿着一个小盒子去了那个云府!你说,那盒子里面到底装了什么?若是你不说,我现在就让人把顾有给抓过来,严刑拷问,我就不信他能有你的嘴硬!”
顾望听她这样要挟,明显有些不耐烦了,“说就说,我也没什么好遮掩的。安域那孩子不是要成亲吗?我这个做亲爹的什么都没有帮他做,就给他送了点银票,聊表心意。”
萧泠月的脸色阴沉如水,她咬着牙齿问道:“……送了多少过去?”
“两万。”顾望闷声回答道:“我拿的是自己的体己银子,又没有从公中拿,你不至于连这个都要管吧?”
他们卫国公府家资丰厚,除了公中的账,他还有不少爹娘留给他的东西,都入了自己的私账。
这些年,萧泠月也从没有管过他的花销。萧泠月冷笑道:“一出手就是两万两……你好大的排场啊!怪不得……街上有人议论那个野种的聘礼是多么的体面,看来也是你帮他准备的吧?”
闻言,顾望愤怒地反驳道:“安域是我的儿子,不是野种!”
他不是不知道萧泠月在外面一贯嚣张跋扈,但这些年来,至少在他的面前,她一直在努力做一个贤妻良母。
而且这些年,他们一直避免提到安域,就算真的提到了,她也照顾他的心情,从没有口出恶言过。
现在突然变得这样尖酸刻薄起来,是打算跟他撕破脸了吗?
这样想着,他面无表情地开口道:“安澜成亲的聘礼是双份的,我每个儿媳都给了两万两的银票,现在到安域这里……怎么就不行了?”萧泠月气得浑身都在颤抖,“可他是个庶子!一个顾家没有承认的私生子!凭什么跟我的安澜相提并论?”
顾望也忍着气,硬邦邦地回答道:“是,安澜是嫡子,所以我除了给他银票,还给他精心准备了双份的聘礼,安域是庶子,我就只给了他银票,其余连一根线都没有多给他。这样……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安域送去蒋家的聘礼,不仅是震惊了外界的众人,也狠狠地打了他这个当爹的脸面。
他是做父亲的,为儿子下聘娶妻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可他什么都没给安域准备,竟让儿子自己出的聘礼。
虽说这件事情也间接地说明了,安域的经济状况并不如蒋二姑娘说得那样困窘,可他依然觉得心里不太舒服。
想那安澜,比安域还大几个月,他何时为银钱发过愁了?说句不好听的,恐怕他连自己平常用的纸笔是什么价钱都不知道。
唯有安域,自小就为生计所苦,甚至为了糊口,去开了一家卖女人首饰的店铺。
可他是他顾望的儿子,何至于活得那样辛苦?
但凡他能稍微看顾一下他,他就不至于如此低声下气的。
萧泠月有些难以置信,“你现在是后悔亏待了他?你觉得是我拦着你当一个慈父了?顾望,你摸摸自己的良心,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许你养他了?是你自己理亏,你害死了他的亲娘,你心虚害怕,所以你连自己的亲骨肉也不敢面对!”
顾望被戳中了心思,一时间也有些恼羞成怒,心底的话不经大脑就脱口而出,“那也比你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连亲骨肉都能下手来得强!”
他不说,不代表他是个瞎的、聋的。这京城里谁不知道,惠阳长公主当年为了嫁给他,不惜抛夫弃女。
这也就算了,可为了抹去自己的过去,她竟然对自己的前夫和亲生女儿下了毒手!
萧泠月惊呆了,“你说什么?”
顾望发现自己失了言,他的眼神闪了闪,掩饰般地转移了视线,“我什么都没有说。”
这件事情,一直是他心底的一根刺。
但他也知道,一旦说出口,他和萧泠月之间的平衡就会被打破。
他不想这样。
这些年,萧泠月不管在外面多么跋扈,回到家对着他时都是温柔体贴的,给足了他脸面。
说句心里话,他是个男人,自然也满足于这种被人真心倾慕的虚荣感。
萧泠月却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大喊。“顾望!你的良心被狗啃了吗?”
“我这些年对你掏心掏肺的,原来你心里竟然是这样想我的!”
“……你简直不是人!”
是,她当年是为了顾望抛夫弃女,可她不至于暗地里对他们动手。
说句不好听的,就算他们代表了她不光彩的过去,她萧泠月什么时候是那种在乎别人看法的人了?
顾望却明显有些不信。
若萧泠月没有动手,事情怎么会那样凑巧?
退一步来说,就算萧泠月什么也没有做,宋渊和那个女娃娃的死,她也难辞其咎!
可这么多年以来,他从没见过她为他们伤心难过,甚至从来没有提过这两个人的存在。
别的不说,安澜和安然就不知道,他们还曾有一个一母同胞的姐姐!
顾望的胸膛激烈地起伏着。
这一刻,他心乱如麻。
这些事情,其实他当年就捕风捉影地知道一些,只是那时他无力反抗皇权的压力。
再加上后来涟漪死了,萧泠月又一直对他体贴入微,还给他生了两个儿子,一家人过得还算和美。
渐渐地,他也就迫使自己不再去想那些往事了。
可去年平远侯去世,让大家又想起了当年的是非,虽没有人敢明说,可他总觉得有人在背后对他指指点点的。
更诡异的是,平远侯去世后不久,他在一次外出的时候遇到了一匹受惊的马。
危急时刻,竟恰巧被平远侯的嫡长孙宋璋给救了。为表达感激之情,他让管事的去宋府送谢礼,却被宋璋给拒之门外。
他直言道:“救人只是下意识的本能,但终我一生,不愿意与卫国公府有任何瓜葛,还请卫国公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吧!”
他听了管事的转述之后,一时间羞愧难当。
当年的事情,他虽自觉没有对不住宋渊的地方,可这些年他与萧泠月夫妻情深的,日子过得十分舒心。
天上的宋渊看见了,会不会死不瞑目呢?
更有甚者,他想起了沈涟漪——那个被他尘封到了记忆深处的姑娘。
她若是天上有知,看到自己跟害死她的仇人举案齐眉的,却对她留在世上的唯一骨肉置之不理,她应该也恨得不行吧?
人一旦上了年纪,胆子就变小了。
他现在时常做噩梦,梦见冤魂来找他索命,梦见自己死了……却不敢去面对故人。
他必须得做点什么,得主动去赎罪,只有那样,才能为自己求得一份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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