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各自安好
蒋清漓却有些迟疑，“若是就这样离开，娘亲能放心得下吗？”
“我有什么好不放心的？”裴长意笑着说道：“你大嫂是个能干的，自从她嫁过来，就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的，半点也不用我.操心。就连你大哥跟之前也很不一样，大约是心气顺了，看着都没有之前那么老成了。”
听她这样说，蒋清漓也笑了，“我前几天还听大嫂说，大哥每天下值回来都会给她买零嘴吃呢！上一次我大嫂随口说起离京城一百多里的王里铺，说那里的桃花酥甜而不腻，十分好吃，我大哥愣是骑了几个时辰的马跑过去给大嫂买了回来。”
她大嫂之前害口严重，食欲一直不是很好，怀着孩子不仅没有长胖，反而还瘦了几斤，把她大哥给急得团团直转。
幸好到了第四个月，大嫂害喜的症状消失了，开始变得有胃口了。
她大哥顿时变得有用武之地了，开始满京城搜罗各色好吃的，带回家给自己的夫人补身子。
即便外面有人嘲笑他惧内，他也丝毫不在乎。
裴长意听了女儿的话，笑得十分欣慰，“你大哥娶了你大嫂，是他有福气啊！漓儿，娘亲跟你说……这两个人过日子，若是不能一条心，那即便一直守在一起，也不过是貌合神离的一辈子，就像我和你父亲一样。可若是能情投意合，又能做到互相包容，那就是一件相互成就的事情，两个人都会越来越好，就像你大哥大嫂那样……当然，还有你和云木。”
蒋清漓没想到娘亲说着说着，话头会突然转到她的身上，她不由地有些脸红。嗫嚅了一会儿，到底也没说出反对的话来。
她和顾安域此刻的相处状况，也能算得上是情投意合吧？
裴长意看着女儿飘满红晕的脸颊，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安慰。
她那位姑爷，初看挺没个正形的，她一度担心他是个不靠谱的。
可没想到他对漓儿倒是挺好的。
她是当娘亲的，女儿过得到底好不好，她都不用开口询问，只消一眼就能看出来了。
漓儿自成亲以来，脸上的笑容就越来越多了，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宁静平和的气质，一看就是日子十分顺心的那一种。
她还听紫苏说，漓儿在家里什么都不用做，每天都睡到自然醒，然后就会去百花堂忙活。
别说伺候夫君了，云木还得操心她的衣食住行。她也曾为此敲打过自己的女儿，新婚期两人柔情蜜意的，可能不会那样挑剔，可若是她一直这样懒散，时间长了夫君肯定会心生不满的。
没想到她的姑爷知道后，专程上门来反驳她。
他说：“阿堇有她自己的经营，每天都那么忙，自然管不了家里的那些琐事，娘亲不要对她太过严苛了，那些事情我来做也是一样的。”
把她说得一阵无语。
懒人有懒福，说的估计就是她闺女了。
在自己的亲娘面前，蒋清漓也就不自在了一小会儿，很快就神色如常了。
她又问道：“那娘亲不管二哥了吗？”
说起这个，裴长意有些没好气，“他不是还有一年才能议亲吗？还早着呢！”
她为了次子的亲事操碎了心，可他每次都搪塞她、敷衍她，把她给急得头发都白了好几十根了。
没想到人家早就跟别人私定了终身了！
蒋清漓见状，有些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娘亲不喜欢雪亭姐姐吗？”
裴长意的表情顿了一下，有些不情不愿地开口道：“跟雪亭没关系，我就是气你二哥瞒着我，你们所有人都知道了，他就独独瞒着我一个人！”
雪亭是她的表侄女，她亲眼看着她长大的。
虽然说，她其实也有些没想到自己性情温吞的二儿子，居然会喜欢雪亭那样直爽的姑娘。
但有一说一，她的长媳是个处处周到的，次媳的心眼儿就不宜太多了。
像雪亭这种不拘小节、大而化之的，正好。
蒋清漓笑着解释道：“不是只有娘亲一个人不知道，长辈们……除了小舅其他人都不知道。”就连小舅也没有人跟他说过，他是自己猜出来的。
裴长意斜了女儿一眼。
跟着自己的二哥一起骗她这个当娘亲的，很是得意嘛！
蒋清漓一见自己娘亲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她连忙找补道：“好在只有一年时间了，到时候等二哥也成了家……娘亲就彻底放心了。”
这句话裴长意倒是没有反驳。
跟蒋岱闹僵之后，她最大的愿望就是三个孩子都能有一份可心的姻缘。
现在，她的愿望实现了，的确没什么不放心的了。
蒋清漓又停顿了一会儿，她很想问一问娘亲对父亲的看法，但见她的神色十分淡然，她有些问不出口。倒是裴长意主动开口说道：“你们兄妹三人都有了好归宿，娘亲就能够放心了。至于你父亲……我现在对他也没什么怨恨了，但有些裂痕一旦产生了，就永远也无法愈合了。与其每日相对，纠结那些已经注定成为过往的事情，还不如给彼此一个喘息的空间，各自安好呢！”
蒋清漓知道，就算娘亲说的话十分通透达观，她心里也不会连一丝难过也没有。
毕竟是曾经付出过许多感情的人。
她试图安慰道：“娘亲，我和云木可能也不会在京城久待了，我们打算去北疆，小舅和沈姨也有可能去……您若是在河东住得累了，就去北疆找我们，咱们依旧能热热闹闹地过日子。”
她到现在还记得顾安域在北疆时的模样，那样放松，那样怡然，就好像是他天生应该待在那里一样。
她在那个时候就决定了，若有一天他在京城待得不开心，那她愿意跟着他一起去北疆。天大地大，有他在的地方，就是她的家。
裴长意嗔道：“怪不得你不阻止我去河东呢！原来你早就想跑了。”
蒋清漓的脸皮很厚，她笑着说道：“娘亲若是想我，可以来看我嘛！”
裴长意笑着点了点头，“这个可以，我年轻的时候……常听潆洄说起北疆，她说那里风景广阔，民风淳朴……我一直都很想去看一看呢！”
蒋清漓立刻接话道：“那就说好了，娘亲要陪我在北疆住一段时间。”
她也是到了这一刻才发现，娘亲若是能走出后院，其实也挺好的。
外面天大地大，值得看的景色有很多，值得交的朋友也不少。
何必要局限于一个庭院，纠结于某一个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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