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音！”
她愣了一下，突然扑进我怀里嚎啕大哭，“我要死了！要死了！”
“你先别着急，我们想想办法，”我说着脱掉外裙给她穿上，把窗帘撕成两半，蒙住了我们的脸，“跟我走！”
“寒王呢？”
她有些害怕，“如果他死了，我们死路一条！外面全是禁军，我们哪里都去不了！”
我浑身神经紧绷，就连呼吸都紧张起来，脑海里飞快转动着，“他好像什么东西过敏了，没有生命危险，先别管他。”
说着，看了眼下面，道，“我们只有一个法子，回到外事馆，才能洗清嫌疑！”
她闷闷点头，“怎么下去？下面好像要被围了起来……”
我转身看向了贺兰绝，“贺兰王爷，送我们回去，我答应你……所有的条件！”
生死攸关，我已经顾不上别的了。
贺兰绝微微眯了眯眼，他凝眉盯着我和裴雪瑶，微微有些动容，“你说的。”
我点头，已经没了退路，只能这样。
“随我来。”他一把拉起我，往楼下冲去。
我拉着裴雪瑶，一路跌跌撞撞，问裴雪瑶，“你在寒王房间可有留下什么？”
情况紧急，我顾不上回去了。
她摇头，嗓音沙哑，“没有，我是被他……光着掳走的！”
说着，眼泪落了下来，颤声道，“凌音，谢谢你！”
“别说了。”
我也有些想哭，“同时天涯沦落人。”
跑到了一层楼道的尽头，贺兰绝突然拿出钥匙打开了一扇门，我和裴雪瑶都有些愣住，“你怎么会有这里的钥匙？”
“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们自己清楚。”他看了我们一眼，然后拉着我走进去。
我和裴雪瑶点头，危机已经让我们顾不上什么立场，也没空琢磨更多的东西，一股脑扎进了黑暗中。
外面传来脚步声，门又被锁上了。
直觉告诉我，这里有贺兰绝的人，与他里应外合，他应该对今天要发生的事情早有预料，因此才有人早准备好这一切！
不仅如此，寒王多半是提前在这里订好了房间，也被他察觉了！
这男人真的好可怕！
我心惊胆战，但也只能跟着他往前走，里面什么也看不见，走出去好一段路他才停下来，变戏法似的点燃了火把，我才发现这是一条密道，墙壁上挖了个坑，上面摆着照明用的东西。
他对这里，显然早就熟知于心。
“我们现在去哪里？”
裴雪瑶紧紧抓着我的手，小脸煞白煞白的，我反握着她的手，道，“回到外事馆去，伪装成受害人，是我们唯一的活路！”
裴雪瑶点头，眼泪又止不住地往下掉，“我真的没想到，他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看向贺兰绝，“贺兰王爷，送佛送到西。”
他睨了我们一眼，“你们倒是关系挺好的，稀奇。”
我和裴雪瑶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不是我们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只是命运阴差阳错将我们推到了一起，休戚与共，生死相依。
我们继续前行，裴雪瑶问我，“你答应了贺兰王爷什么？”
她似有些担心我，身子微微颤抖着。
“他不是盯上了我么，我答应了他，只要他能抢过寒王，我就跟他走！”
人被逼到绝境，就顾不上想什么周全不周全了，度过眼下的难关才最重要。
裴雪瑶突然哭出来，“我也想跟你一起走。”
“比起完颜枭和寒王，我更想跟着你，做姐妹，做朋友，哪怕做奴婢，也比这样下去好。”
她没练过武，是名副其实的江南碧玉，经过这一遭眼底惊吓难以掩饰，犹如在风雪中颤抖的花朵，叫人心疼。
我也这么觉得，可是这只是一场梦。
“你先别哭，一会儿照我说的做，”我眯了眯眼，一股愤怒在紧张中迸发出来，既然旁人算计我，我也要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看看到时候，谁更难受！
今天这些人，一个都别想逃！
裴雪瑶听了我说的话，点了点头，紧握着我的手，“多亏遇上了你，我来这盛京，多亏遇上了你！”
“别哭了，到了。”
前方传来贺兰绝的声音。
外面也透出一丝丝光亮，夹杂着浓烟的味道，十分难闻，远处还有喧嚣声，贺兰绝举步往外面走，吹了一声口哨。
紧接着几道人影走了过来，“王爷。”
他沉沉道，“按照原计划行事。”
那几道人影离开了。
外面传来一道声音，“不好了，寒王与完颜太子好像被人下药掳走了，快去找人！”
人群喧闹着走远了，这边的浓烟没有人再管，但好在火已经基本扑灭了，只剩下一股呛人的味道。
“走吧。”
贺兰绝看了我一眼。
就在他要一脚跨出去的时候，我有些冲动地拉住他，“为什么帮我？还是我也是你计划的一环？”
他顿住脚步看着我，细细打量我眉眼好久，不知为何又把眼神移到了我屁股上，这才说了句，“英雄难过美人关，本王与寒王、完颜枭并无二致。”
我气得想踹他，但他却已经转头走了出去，这话听上去，却又像是敷衍，背后藏着的真相我依旧难以窥探。
我拉着裴雪瑶一起出去，趁着没人赶紧去找她散落的衣服，问，“你被掳走的时候，完颜枭知道你身上穿的是什么了吗？”
裴雪瑶浑身颤抖，“我什么都没穿……”
我神经紧绷，“那也不能让人发现你什么都没穿的样子，怎么办？”
我原本想让她随便穿一点喜服，这样一会儿被人发现的时候可以遮挡一下，但没想到她被掳走的时候，就已经被扒光了。
最后没法子，我只能转身冲向之前和贺兰绝躲着的那间小黑屋，好不容易从里头找出两个破麻袋，一咬牙看向裴雪瑶，“你我一人一个？但我的衣服，你恐怕得还给我了，不然说不清楚。”
她点头，慌忙脱掉衣服，钻进了麻袋当中。
我穿好衣服，看向门口的贺兰绝，“麻烦了。”
“真是聪明。”他站在月色里长身玉立，蟒袍上的刺绣好似被唤醒的巨兽，此时此刻站在我面前，竟让我感觉到了一丝丝莫名的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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