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王爷好看。”我朝他笑了笑，“就是越看越觉得深不可测。”
“……睡吧。”
他伸手，轻轻盖住我的眼睛，“熬夜对孩子不好。”
我闭上眼睛，没再说什么。
……
次日一早，天没亮外面就热闹起来，寒王起来去了早朝，我也睡不着，便问雪影，“外面怎么这么早就吵起来了？”
雪影道，“你再躺一会儿吧，外面忙着搬花呢，库房从外面买了三百多盆秋菊，说是要摆在昭和苑里面，皇后娘娘喜欢。”
我微微一愣，“皇后也来？”
一阵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
宋妈妈一边帮我梳头，一边道，“老王妃上次从你和王爷这里吃了瘪，这次说是赏菊宴，定也是为了找人来撑场面，昨晚传来的消息，不只是皇后要来，太后身边的姑姑也来，就差把一家子都凑齐全了。”
说着，担忧道，“希望今天早朝无事，王爷能早些回来。否则的话，若昭和苑那边叫你过去，咱们恐怕挡不住皇后娘娘懿旨。”
皇后的懿旨，和昭和苑传唤可不一样。
我闻言心中紧张，想了想道，“雪影，收拾一下，我们从后门去教坊司！若是皇后的过来，便说我不在！”
宋妈妈心下一喜，道，“这倒是个好借口！”
雪影飞快去准备马车，我草草收拾了头上的簪子，打算出门。
却没想到，刚出门就遇上昭和苑过来的人，由苏妈妈带着，身后跟着两个穿着宫装的嬷嬷，还有两个太监，眼神阴狠地堵在了大门口。
“阮美人这是要去哪儿啊？”
苏妈妈看我的眼神，一脸的咬牙切齿，“真是不好意思，皇后娘娘有旨，让你过去问话。你想去哪儿，都是去不了了。”
“我要是不去呢？”
我看了眼门口。
雪影去备车还没回来。
苏妈妈冷笑一声，“不去恐怕由不得你，皇后懿旨，你想抗旨不遵？来人！把她给我带走！”
霎时，后面四人全都朝着我上前。
“我家美人有急事要出门，要不等……”宋妈妈上前试图把人拦住，刚过来就被苏妈妈一个耳光扇在脸上，“还你家美人？”
“她以为她是谁？”
“皇后娘娘也是她想见就见，想不见就不见的！”这一巴掌打得极狠，宋妈妈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
前头一个太监威胁道，“再敢拦人，统统打杀了！真是没想到，寒王后院的人如此没教养！是该让皇后娘娘管教一下！”
“阮美人，走吧。”
苏妈妈狗仗人势，很是得意的看了我一眼，“你要是不走，她们两个今天就得死。以前冒犯老王妃，还有寒王护着你。”
“但是今日，叫你去的是皇后娘娘。”
“你若再敢磨蹭，便是我等将你打杀了，寒王也不会为了你区区一个美人找到皇后娘娘那边去。你自己掂量着看吧。”
她眼底的痕迹不加掩饰。
苏宁月死了。
这条命必定记在我头上。
我今天过去没有好果子吃，但是不去也不行，皇后懿旨抗旨不遵，磨蹭久了老王妃便可以以此为借口借刀杀人。
我没法子，只得扭头对宋妈妈说，“一会儿雪影回来了，你让她赶紧去找王爷。”
宋妈妈急得都快哭出来了，“美人，您可千万要小心呐！”
我闻言心情有些复杂。
人家就是冲着我来的，我小心有什么用？只能先随着苏妈妈等人往昭和苑去，问，“皇后娘娘找我什么事？”
苏妈妈咬牙切齿，“你忤逆老王妃，你觉得皇后娘娘找你什么事？阮凌音，我告诉你，今天你的死期到了！”
她的嗓音压得低低地，在我手臂上狠狠拧了一把，“宁月的仇，今天要你千百倍还回来！”
手臂上传来剧痛，我眯了她一眼，高声道，“你的意思是说，皇后娘娘今日来找我，是想要给苏宁月报仇的？那你可知，我肚子里怀着寒王的孩子？苏宁月是自己寻死？”
四周搬花的人闻言，全都往这边看来。
苏妈妈脸色一变，狠狠道，“皇后娘娘杀你，还需要什么理由？别说你现在还没显怀，便是显了，意外流掉也正常的！”
“你少要在这里拿孩子说事！”
我冷笑一声，“可是，皇上不是说了吗，王爷要是再没有子嗣，便要拿了他的兵权，让他回家好好生孩子去。”
“但照着你的意思，皇后娘娘却想要我一尸两命，又是一副想让寒王断子绝孙的意思。那到底是皇上做主，还是皇后做主？”
“宫里那边，是希望王爷有子嗣呢，还是希望他吃绝户呢？”
苏妈妈闻言，瞪着眼睛便想回怼。
但被身侧另一个嬷嬷拦住了，她看着我道，“阮凌音，你也莫要挑拨离间，试图给皇后泼脏水。宫里当然希望王爷有子嗣，但这不是有四公主和苏侧妃么？”
“这眼看着，两人也都要进门了。你区区一个罪奴，以为只有自己能生？”她冷笑了一声，踹了我一脚。
我也没指望自己这一番话能让他们忌惮，这话是在后面用的，但凡我能撑到寒王回来，今天谁都不要想好过！
我看了眼那嬷嬷，嘴角露出一丝丝笑意，“嬷嬷说得对。”
她微微一愣，眼底闪过一丝丝迷惑。
我没再理会他们，进了昭和苑。
昭和苑里，已经是秋菊烂漫，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
但是宾客们都还没到，只有老王妃的屋里有说话的声音传来。
到了门口，苏妈妈突然猛然推了我一把，“进去！”
我猝不及防，猛然扑进了大门，不待稳住脚步，前方便传来一声厉喝，“毛毛躁躁成何体统！跪下！”
这个嗓音威严、尖锐，又显得陌生。
我抬眼，便见前方坐着一个衣着华贵的女人，头上的凤冠和身上的凤凰刺绣，都彰显着她当朝皇后的身份，只是看我的眼神犹如我们之间有仇一般，狠厉异常。
再看老王妃，眼底的得意一闪而逝，道，“她向来这样，仗着寒王宠爱，便是连本妃都管不了，还是让皇后娘娘来管教吧。”
皇后与她交换了个眼色，当场道，“来人，教教她什么叫规矩！”
刹那，两个膀大腰圆的嬷嬷手上拿着两根竹板子朝我走来，“胆敢冒犯皇后娘娘，看老奴今天不打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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