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手拉住了寒王，“王爷……”
寒王深深看了我一眼，抬眼对皇后，道，“皇后娘娘乃是陛下的正妻，本王乃是外男，理应避嫌。皇后有什么话，直说吧。”
皇后站在原地半晌，见叫不动人，又缓缓回落在了座位上，沉声道，“那没什么好说的了，寒王请自便。”
“就等皇后这句话。”
寒王冷笑一声。
老王妃脸色变得难看无比，起身道，“景行，你当真要毁了我的赏花宴吗？”
“这不人还没来么？”
寒王油盐不进，“母妃与其想着法子给本王扣不孝的大帽子，不如好好约束自己身边的人，别老盯着本王的女人和孩子，上次是最后一次。”
“若再有下次，有一个死一个。”
“……”
老王妃被气得哆嗦，但也无可奈何。
外面传来了脚步声，雁侍卫带着七八个打杂的进来，道，“王爷，人都带来了。”
“说，你们都看到、听到了什么！”
寒王扭头，盯着那些人。
几人吓得当场跪地，瑟瑟发抖，其中一人率先道，“苏妈妈说今天就是阮美人的死期，说她害了苏宁月，要千百倍的报复回来，还说阮美人帮着王爷对付老王妃，今日皇后娘娘来了，必定要让她死。”
一人说了，其余人一咬牙，也开始倒豆子。
“还说，皇后娘娘想杀阮美人，根本不需要什么理由。别说阮美人现在还没显怀，便是显了，意外流掉也是正常的！”
“你们胡说八道！”
老王妃惊得腾一声站了起来，指着那几人厉声道，“你们可知，栽赃皇后是什么罪名？”
寒王一声冷笑，“在本王面前说谎，只有死路一条。”
说着，转身看向老王妃，“母妃可还记得，苏宁月和四公公是怎么招认的吗？要不，本王再浪费几个药，看看他们到底有没有说谎？”
“……”
老王妃不吭声了。
皇后的脸色也变得无比凝重。
寒王盯着那些人，“继续说。”
“宫里的嬷嬷还说，王爷想要子嗣，有四公主和苏侧妃，用不着阮美人！”
寒王转身，“本王和谁生孩子，都要先跟皇后说一声？”
皇后骑虎难下，扭头一个耳光扇在了身侧的苏妈妈脸上，“贱奴，你敢打着本宫的旗号，做出这种事情？”
苏妈妈都被一个耳光扇蒙了。
却听皇后道，“寒王，这都是底下的奴才们乱说的，本宫完全不知。”
“行。”
寒王也没有反对，直接道，“那是谁说的，都站出来。”
没法子，跟着苏妈妈过去的两个嬷嬷、两个太监只能站出去。
寒王一声令下，“一丈红，给我打！”
刹那间，几个暗卫上前，当场把人拖了下去，噼里啪啦一顿打。
惨叫声夹杂着血腥味，掩盖了院中的花香，皇后的脸白得像是一张纸一般，盯着寒王眼珠子轻轻颤抖，“够了吗？”
寒王扭身，“没有。”
说着，看向我后背渗出的血迹，道，“谁打的你？”
我指了指谈嬷嬷和另外一个嬷嬷。
“杖责五百。”
寒王淡淡开口，吐出四个字。
“五百？”皇后震惊，“你这是想要杀人？”
“本王说过，是被返还。皇后下令打本王的女人五十下，本王还她们五百下，没算错吧？”他看着皇后，眼底的嗜血并不掩饰。
皇后还想说什么，却被他先一步截断，“前几日，有人在朝堂上参了本王一本，说本王嗜杀成性，性情狂暴，若再让本王带兵，必出大事。”
“后脚，昭和苑便有人给本王下狂暴的药，今日又有皇后想要虐杀我未出世的孩子，好让本王卸下兵权，回家生孩子。”
“还得跟你们指定的人生。”
“既然有人为了兵权和本王的子嗣操碎了心，那本王怎好不成全人家一番好意呢？今日，就让娘娘见识见识本王嗜杀成性是什么样子。”
“等到了晚上，本王再去进宫请罪，将那虎符还给皇上，这样娘娘满意吗？”
皇后气得眼珠子颤抖。
明明和寒王针锋相对，但眼尾余光却看了我一眼，恨意不加掩饰。
我垂眸冷笑，一声没吭。
那天在外事馆，我与皇上说此时拿掉寒王兵权，等于将皇位拱手让人，迎西秦铁骑进大魏。
原本，我不确定这话会不会真正起效。
但此时看寒王有恃无恐，皇后讳莫如深，便明白短期内，皇帝不会轻易动寒王的兵权了。
也确定下来，想要拿掉寒王兵权的，正是皇后与二皇子一党。
那么，拿掉我阮家兵权的，是不是也是皇后和二皇子一党？
再加上，我家出事与废太子之死有关系，废太子死掉，对二皇子而言最为有利，他就可以名正言顺成为皇长子，只要不犯大错，就可以顺理成章入主东宫，成为皇位继承人。
现在只需要知道，我爹死后，阮家军落在了谁手上，便可以确定是谁害了我家！
我想着这些事情，逐渐地失了神。
寒王震怒之下，打杀了七八个人，昭和苑布置了一上午的院子，这会儿被血染红，开得正艳的秋菊上面，也溅满了血。
尸体没来得及收，外面便传来了禀报声，“老王妃，宾客到了！”
紧接着，是一片喧闹声。
老王妃慌忙站起来，吩咐下去，“你们快，将这里收拾一下，我先带他们去湖边看看……”
说着，盯着寒王道，“你适可而止！”
寒王哼了一声，“不让旁人也来见识见识我寒王府的赏菊宴有多与众不同么！”
老王妃脸色难看至极，但还是急匆匆去迎接宾客了。
皇后一个人坐在屋里，进退维谷。
我回神扫了眼皇后，扭头看向寒王，道，“王爷，既然宾客到了，那以妾身的身份……应该先回去，免得给寒王府丢脸。”
寒王轻哼一声，“你什么身份？今日，本王要让所有人知道，你阮凌音肚子里的孩子，便是寒王府的世子！谁敢再说半个字，这群人就是下场！”
他说着，满眼寒光地扫了眼地上的死尸。
昭和苑的下人战战兢兢地，将尸体弄走，把血迹擦干。
我扭头看了眼皇后，嘴角微微露出一丝笑意，耳边传来寒王的声音，压得很低，有些暧昧，“阮凌音，你如今也是要当娘的人了，能不能以后爱护着自己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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