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花叶明显愣了一下,回神眯了眯眼,眼底有寒意溢出来,“我让他变成阉狗。”
嗓音冷得像是结了冰渣子。
不是被恶心,是愤怒。
我虽然背对着她,但也能从镜子里看见她的表情,她微微垂眸正在帮我整理头发,但是脸上的冷光却犹如冰霜,叫人心惊。
我打了个寒颤,小心道,“师父,有个事情我要跟你说,你先做个心理准备,不要太生气。”
她眯了眯眼,问,“什么事?”
我想了想,把徐老侧妃那些话跟她大致说了一下,道,“师父,寒王府这些人不好相与,你真的确定要留在这里吗?我怕他们找机会算计你。”
徐老侧妃这种伎俩都用上了。
谁知道往后还会拿出什么手段?
我担心她为难,结果她先为难我,直接问道,“要不你跟我走?”
“我——”
我愕然扭头看向她,迎上她微凉的眸子,片刻泄下气来,道,“我现在走了,就没法查我爹那案子了,而且还有潇潇在宫里,万一我这边出什么事情,肯定会连累她的。”
“否则的话,我巴不得跟你走。”
她白了我一眼,“那你让我走?你看我走得了吗?”
我汗颜,没辩解。
她说了,是为了我留在寒王府的。
这话虽然像是在发牢骚,但是我也听得出来她对我那一丝丝情意。
虽然隐忍得极好,但也不是完全感觉不到。
我转过去看着镜子,深呼吸一口气道,“如果时机成熟,我不需要留在京城了,我就随师父一起走。”
“顺便,带上潇潇和碎玉,池华雪影他们。”
若再能想法子带走裴雪瑶,那就更好了。
她嗯了一声,随手把我的头发扎了起来,看上去倒也英姿飒爽。
片刻之后,寒王进来了。
他看见我的装扮,愣了一下,“怎么弄成这样了?本王不是送你许多首饰?”
花叶直接怼了回去,道,“她现在怀着孕,戴那么多没用的拔得头发疼,往后都要头皮疼……你看上的是首饰还是她?”
“花叶姑娘怎么跟吃了炮仗一样?”寒王赔笑,看向她,“谁惹你生气了?”
她瞥了眼我,道,“我就是看那堆首饰不顺眼。”
我慌忙打了个哈哈,说,“她帮我扎头发,但是不会用簪子步摇,所以嫌弃。”
“原来如此。”寒王闻言笑了起来,“那咱们就不用那些东西了,左右凌音是将军,确实也应该清爽一些。往后成了花叶姑娘的徒弟,我看就学着花叶姑娘打扮再好不过。”
换作以往他说这话我会高兴。
但是此刻却觉得有些恶心。
花叶白了他一眼,“她是她,我是我。”
寒王没想到她不给面子,脸上微微一僵,但紧接着又笑了,“花叶姑娘说得对,你是师父,她是徒弟。”
他有句话还没说。
花叶是寒王府的座上宾,而我只是一个生孩子的工具,生了就灭口的那种,自然是不一样的。
这时,外面传来青鸾的声音,“王爷,吉时要到了,宾客们已经来了,被安排在宴会厅那边,只是今天许多人来的目的恐怕不单纯。”
她的脸上满是担忧。
寒王起身,肃然问道,“昭和苑那边什么反应?”
“宾客虽然是管家在招待,但是老王妃过去了,到处诉苦,说自打阮淑仪来了之后就在王爷耳边吹风,以前只是顶撞她,现在都学会动手了,还把她脑门上那个伤疤给人看,说是阮淑仪动的手,现在外面许多人都在议论阮淑仪。”
寒王闻言看向我,“你撑得住吗?”
“我有什么撑不住的?”我看向他,“王爷呢?”
“那就走。”他没回答,只是眯了眯眼,转身出门。
我与花叶跟在后面,花叶对我道,“你也不必害怕,我倒要看看,谁敢当面说话。”
“师父,你不要乱来。”我伸手拉了拉她的袖子,真的害怕她一个不高兴,直接就把谁送上了西天。
她却没回答,只是默默牵住了我的手。
出了清风苑走了一段路,我们来到了宴请宾客的地方,里面果然已经坐满了人,见我们过来都伸长了脖子。
我在人群中看到了老王妃。
无论寒王府发生了什么,她也都是寒王府的当家主母,因此这样的场合她还是坐在主人的位置上,只是不复之前的蛮横跋扈,反倒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仿佛遭受了多大的委屈。
宋妈妈气得咬牙,“她这就是在败坏阮淑仪的名声,顺带着说咱们王爷不孝顺。”
我没说话,在岔道口看到了徐老侧妃。
和早上见到的不一样,她看上去显得十分娴静,身上也只有一席素色的衣裳,脸上不施粉黛,头上也只有一根简简单单的簪子。
与昭和苑锦衣华服的相比,她素雅得像是荷塘里一株不争不抢的白莲花。
她在我们之前进了宴会厅,朝着老王妃行礼,坐在下位,看起来十分卑微。
我们走近的时候,才听见她说,“大家也都知道,凌音是战场上下来的,又没有学过规矩,况且前几日景行命悬一线,她是情急之下才误伤了姐姐。”
说着,起身朝着老王妃一跪下,“妹妹在这里,替她给姐姐赔罪了。”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老王妃气得脸红脖子粗,憔悴的脸上脂粉都快掉了下来,颤抖道,“你给我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些年在王府,本妃怎么苛待你了呢!阮凌音的事情,关你什么事!”
她哭嚎半天,就被徐老侧妃一招破了局面,“到底她是妹妹的儿媳妇,她犯错,自然是妹妹疏于教导。照着姐姐立下的规矩,冒犯姐姐理应杖责五十。姐姐要是还不原谅妹妹的话,妹妹就只好出去领罚了。”
霎时,议论声四起,“这徐氏怎么说也是个侧妃,而且还是寒王的生母,怎么会处罚这么重?杖责五十,那不是要人命么?难怪徐老侧妃过来的时候那么卑微。”
老王妃气得牙痒痒,“徐氏,你不要信口雌黄!本妃什么时候打过你五十大板?若本妃订下这样的规矩,还能让你登堂入室!”
徐老侧妃垂泪,“姐姐让妹妹登堂入室,是因为姐姐无所出,除了景行无人能继承寒王府的缘故。况且上一次,景行只是宠幸了一个奴婢,姐姐就把人家拖走打得差点没命,妹妹自然是不敢造次的。”
说着,落下泪来,“况且,凌音如今已经怀上了景行的儿子,姐姐要是再生气打她,让孩子掉了怎么办?这杖责,自然就是妹妹担着了。”
我站在门口,被这一幕看呆了。
直到寒王的声音传来,“凌音,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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