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王眼神一闪，道，“那本王不知道。”
反倒看向我，问，“她刚刚过来，没跟你说吗？”
我摇头，“她只是说身体不舒服，但是我师父这里也没有现成的药，我才说明天去围场给她。如果她不去的话，我就得叫人送过去。”
直觉告诉我，裴雪瑶去围场他是知道的。
但是，他假装不关心她。
回去的路上，我们都没有再说话，一直到了清风苑门口，他才停下来，道，“进去吧，本王一会儿要出去。”
我点头，转身进了清风苑。
走出去好一段路，听见他在身后喊我，“凌音！”
嗓音有些潮湿，似沾了秋凉，却总给人一种要生离死别的感觉。
我心头一颤，扭头看向他，问，“王爷要说什么吗？”
他回神摇头，“没有，就是看看你。”
很轻地叹了口气，他看着我说，“进去吧。”
我朝着他笑了笑，转身进了房间。
“徐老侧妃找你干什么？”花叶靠在软榻上，见我进来微微起身，把身边的位置让给我，问。
我摇头，“不是徐老侧妃，是暗卫。”
我往门外看了眼，见没人才压低声音，道，“寒王叮嘱我不要露馅儿。那些死掉的暗卫并不是上次我们抓到的奸细，就是其他的暗卫。但是他也骗了我，说这些暗卫是囚犯代替的。实际上，这就是他的暗卫。”
“其中有两三个，我是见过的。”
我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滋味，“没想到，他对自己人下手，倒是从不手软。”
花叶眼底一片暗沉，冷笑，“好一个寒王府。”
我也心事重重，道，“从目前他的反应来看，阮家的事情和废太子是脱不开干系的，他自己也掺和了一脚。你刚刚试探他，感觉到什么了没有？”
“他的眼神有些犹豫。”花叶看向我，“我觉得他可能和西秦人达成了什么协议，想要舍弃你。但是在我说起你在阮家军与月牙关的威望时，他眼神又显得很犹豫。”
“很明显，他是想要阮家军的。”
“但是，我觉得他要用你换什么更重要的东西。”
“裴雪瑶？”我几乎脱口而出。
寒王对裴雪瑶的敌意太刻意了。
花叶闻言眯了眯眼，道，“等明天吧，明天围场上，肯定一群人唱大戏。上了戏台子，真相就浮出水面了。”
她的嗓音有些沙哑，道，“今天下午，你在这里好好休息，我要出去一趟，早做准备。”
我点点头，拉住她的手，“谢谢师父。”
她用另一只手摸了摸我的脑袋，“等我回来。”
我目送她出去，有一瞬间生了厌倦，想带着潇潇随她远去。
但理智很快就把我拉了回来。
我不能走，而且也走不了。
我起身用凉水洗了把脸，坐下来静静看医书。
到了傍晚，孙妈妈突然进来，塞给我一个东西，说，“淑仪，奴婢刚刚出去，碰上个乞丐塞给奴婢的，说一定要把这个给你。奴婢怕是什么大事儿，就赶紧回来了。”
我打开那个小荷包，在里面看到了一张纸。
“你去吧，不要告诉任何人。”我让她下去，这才打开了那张纸，看完之后心头拔凉地把纸烧掉了。
之后，心生不宁。
等花叶回来，这才急匆匆拉她进屋，道，“师父，刚刚有人送信进来，跟我说明天围场上寒王与贺兰绝下了一盘大棋，我觉得他在利用我！”
“怎么说？”花叶蹙眉，拉着我坐下，“你先不要着急，慢慢说。”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我心口有些喘不过气，“上次进宫，看似假意拿掉寒王兵权这个事情是我提议的，但是他答应的很痛快。我当时以为，是他宠爱纵容我，才配合我演戏。但是现在却不这么认为。”
“因为，”我看向花叶，强忍着没让眼泪出来，沙哑道，“他想要的就是金蝉脱壳，好在暗中布局，在围场上设计带走裴雪瑶，把我交给贺兰绝！”
“信上说的？”
花叶眉心紧皱，嗓音略微有些沙哑。
我点头，“我本来不会相信的。但是今天寒王的举动很反常，他突然问我有没有在盛京想要达成的愿望，还说想带我骑马出去，刚刚在门口又叫住我，生死离别似的，我也不得不相信。”
是，他不是那么想放我走。
可是，在他心里，裴雪瑶更加重要。
所以，才有了裴雪瑶口中那句，“生了后把孩子送回来。”
这是他给贺兰绝提出的条件，那他自己为了换回裴雪瑶，又付出了什么代价呢？
对了，是我。
我垂眸，有种扎心的疼。
我对寒王动过心，也就是最近的事情。
但是回旋镖来得太快，这才过去几天啊？也许，上次他替我挡那一下时，根本就没想到剑刃上有毒，也没想到会差点丢了命。
那是一个意外，我却当成了真情。
我不得不承认，他又给我上了一课。
花叶道，“这么说来，明天所谓的围场狩猎，就是西秦人和寒王府搭了个戏台子。只不过，除了他们之外，想要浑水摸鱼的恐怕还有别人。”
说着，看向我，“我刚刚出去打听了一下，明天入山的还有沈霈，他顶替了寒王的位置。”
我闻言道，“那就是说，大祭司裴愈和前朝那些魑魅魍魉也会进山！”
花叶点头，“除了他们之外，二皇子、三皇子都会去。二皇子去了，那兰谍苑也会去。另外，冷宫那个废后好像也暗中养了一些什么人。”
“废太子是她亲儿子吗？她这么卖力？”我问。
花叶摇头，“废太子的娘早死了，废后是他娘的亲姐姐。我听到个秘辛，说其实是因为废后是个石女，嫁给皇上之后不能生，才把自己的亲妹妹接到了宫里，生了废太子。但她妹妹是难产死的，死得也挺蹊跷。”
我听得毛骨悚然，“也就是说，废后可能杀了她妹妹？”
“这只是猜测。”
花叶看向我，“这些都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废后现在想要出来，只能依靠废太子。所以，明天皇帝去围场，也是废太子动手的好机会。”
“……”
那明天可真是鱼龙混杂。
“明天我的任务是废掉沈霈，摆脱寒王与贺兰绝给我设下的圈套。”
我看向她，“师父，明天你跟着我会很危险，而且昨天我们得罪了苏家，兰谍苑现在脚踩三条船，也有可能听苏家的，很可能在围场上刺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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