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霈的眼睛瞪得更铜铃一样大，“你说什么？皇上要杀我？为什么啊！”
“你觉得呢？”
我坐下来，拨弄着地上的火堆，道，“你是前朝的后裔，皇上想杀你，不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么？再说，你们最近做的那么明目张胆……”
我看向他，嘴角上扬，“说起来真不好意思，你是前朝后裔这个事情，是我告诉皇上的。”
“阮凌音！”
沈霈浑身颤抖，看我的眼神犹如淬了毒，“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你不是来京城没多久吗？再说你管这个闲事干什么！”
“我是不想管闲事。”
我打量着地上的火苗，冷笑一声，“开始的时候，我只想带着潇潇离开，去到安全的地方。可是你们不让我消停啊，那我能有什么办法呢？”
抬头看向他，“沈将军，如果我的身份像你一样，就不会在刚刚被任命为南军主将，实际上却连南军一根毛都没摸到的时候跑去寒王府。”
“寒王府一群人恨不得杀了寒王，你却上赶着去给他当什么弟弟。怎么着，你有了南军还不够，还要等他死了继承寒王府和西北军吗？”
“但这我也无所谓。”
我想着他算计我的那些事情，一股愤怒涌上心头，“你们争权夺利，自己玩自己的。为什么要拉上我呢？是觉得我这个垫背的特别好用是吗？”
“你们算计寒王和贺兰绝，把我拉下水。”
“我救个人，你狗仗人势，和苏家的人搅合在一起来天下楼耀武扬威，当我软柿子？”
猛地，我手上的树枝插进了他的眼睛。
“啊！”
沈霈一声惨叫，捂着眼睛打起滚来，疼得嗷嗷叫也不敢把那棍子拔出来。
我伸手，抓住了那棍子。
他疼得颤抖，却不敢再动弹分毫，冒着冷汗盯着我，“阮凌音，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怎样你才能放了我！”
说到一半，他哭了出来。
“就你这样，还去打仗？”
我嗤笑一声，松开了他。
他的脸色一片臊红，最后也只是咬牙道，“你就说，要怎么样才能放了我？”
“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是不是放你，得看你回答得好不好。”我瞥了他一眼，问，“第一，我父亲的死，你知道多少事情？”
沈霈一僵，一只独眼看向我，眼神变得奇怪，“你不知道吗？我以为你已经知道了。”
“我在问你问题，如果还顾左右而言他，我就戳瞎你的另一只眼睛。”我一把把那根树枝从他左眼拔出来，扎向他的右眼。
他一声惨叫慌忙捂住双眼，“我说！我说！”
“那就说。”
我爹的死各家都有自己的说辞，这些人我都不能相信，但是所有的消息拼起来，总能看到一个真相。
耳边传来沈霈颤抖的声音，沙哑粗噶，“盛京的水虽然很深，但你爹的死，主要的元凶还是废太子与寒王。”
我眯了眯眼，正要说话。
他打断我，说，“你要是不相信，就去找安先生。安先生全程经手了这个事情，他什么都知道。”
他说着，满是鲜血的脸上，露出几欲癫狂的微笑，“阮凌音，你认贼作父，怀上了仇人的孩子。你说可笑不可笑？”
“……”
我攥紧了拳头，指尖嵌入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继续说。”
沈霈披头散发的低头，哼了一声，不知道是哭还是笑，“你说得对，我不应该那么着急。可这一切，都是寒王府与梅雪园逼的。”
抬起头来，他看向我，像是地狱里爬出来鬼，笑得残忍，“废太子为了掌控阮家军和西北军，已经从南边找来了养蛊人，甚至还有赶尸人。如果我不能先下手为强，等他大军在握的那一刻，就是我们其他人的死期。”
“到时候，皇帝、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苏家，还有我们，全都要死。”
最后，他嘴角上扬，勾出一个癫狂的弧度，说，“还有你。也有可能，他会抓了你，给你下蛊，把你做成人偶，让你为他征战一辈子，直到阮家军彻底服从他。”
“你以为，这朝堂上就我一个坏人，其他的都是好的吗？”
他像是报复一样地看着我，“还有你那个寒王，他也没找到哪里去。”
“既然走到今天这一步，那我也不妨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他笑得越发疯狂，眼神亮得像是墓地里的长明灯，“那个安先生，就是你的寒王殿下从南边翻了天找回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帮废太子夺位。现在，他还装得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给谁看？”
“你说什么？”
这一番话的确惊到了我，“你说安先生是寒王找来的，证据呢？”
他说，“如果安先生不是寒王找来的，那他知道文琴是干什么的呢？他灭文琴的口干什么呢？”
“……”我一瞬间无言以对，皱起了眉。
他又说，“还有裴雪瑶。”
“阮凌音，你不是自以为自己很聪明吗？那老寒王是西北军的将，按理说，寒王就算是要入军，也会去西北军。可是他为什么跑去了南边，还认识了裴雪瑶，和她演了一场深情不移呢？”
“因为，他从一开始就是废太子的人。”
他冷笑起来，一只眼紧盯着我，“他去南边的目的就是去找安先生。为了请到安先生……”
他的嘴角上扬，说出话的更是让我震惊，“你猜他怎么着？他和废太子勾结，杀了安先生七十多岁的老母亲，然后答应安先生帮他查案，最后却在栽赃给二皇子。”
“……”
这些话犹如晴天霹雳，让我整个人都惊住了。
我回想文琴死的那天，心情颇为复杂。
除非寒王从我入苏家开始就盯着我，否则暗卫是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当中，找到成衣铺的。还有，最主要的是，如果在他眼中文琴只是苏易睡过的一个被安插在教坊司的舞女，那他为什么要灭文琴的口？
就算是我不想怀疑他，也没法解释这其中蹊跷。
反倒是沈霈这么一说，一切都通畅了。
“那我问你，废太子和寒王，是为什么、又如何栽赃我爹的？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盯住他，眼神一瞬不瞬。
(https://www.eexsww.cc/134751/26568862/)
1秒记住E小说网：www.eexsww.cc。手机版阅读网址：m.eexsw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