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绝闻言，脸色有些难看，道，“他可不会死在这里。废太子那件事情当中，的确有人背叛了大魏，但却不是阮将军，而是另有其人。这人，就和完颜枭有关系！”
“什么？”
我惊得说不出话。
贺兰绝深呼吸，问我，“你知道西羌那个雍王世子吧？”
我点头，“是我们的死对头的儿子，我怎么能忘记呢？这么多年来，雍王带领的西羌军队一直骚扰大魏西北，与阮家在月牙关打了几十场仗，死在我手上的那个，也是雍王府的人。”
“只是，这些与废太子、与完颜枭有什么关系？”我不解。
贺兰绝道，“雍王府与西秦皇室一直都有来往，雍王府郡主是完颜枭的未婚妻，这也是后来西羌王出事之后，西羌归顺西秦的主要原因。是雍王府起的头。”
我闻言有些愕然，“那废太子呢？”
“废太子的谋划，因为后来没能掌控阮家军而夭折了，他们原本的计划是，等阮将军死后，让副将控制阮家军。再让雍王世子率军假意攻打月牙关。废太子在操控阮家军副将撤退，给雍王世子制造获取军功的机会。”
这些事情我之前从来没听说过，没想到我爹的死背后，居然还藏着这么多的阴谋，居然是自己和敌人勾结的结果！
我忍不住攥紧了拳头，为他的死感到不值，沙哑问道，“废太子让西羌人配合他，那他肯定也答应了西羌人什么好处吧？”
我觉得他有些愚蠢。
西羌人大部分生活在戈壁滩上，之所以一直强攻月牙关，就是盯上了月牙关内的千里平原。
阮家军要是真的打开月牙关的城门让他们进来，他们怎么可能撤出去？
到时候，请君容易送君难。
恐怕，整个大魏西南部平原都要落在西羌人手上。
便听贺兰绝道，“西羌人答应废太子，让他在大魏登基。而废太子答应了西羌人，一旦事成之后，便将大魏西南部三城割让西羌。”
他说着，冷嗤了一声，道，“一年前西羌人投靠西秦，将这些材料上交上来的时候，本王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大魏这些所谓的高层就是在富贵窝里待得久了，蛀虫一样的生活让他们变得又坏又愚蠢。”
“阮家军要是真的被控制退出月牙关，区区的三座城池怎么可能填饱西羌人的胃口？”
他和我想的一样。
我点了点头，“只不过，西羌人这么多年和大魏你死我活，怎么突然就勾搭上了呢？按理说，他们应该很提防废太子才对。”
贺兰绝看向我，道，“是因为一个人。”
“谁？”
“你听说过皇帝的影妃吗？外面人肯定很少听说这个女人，如果你去查她，肯定会查出她是因为掌管了皇帝的情报机构而很少露面，也会听到皇帝对她做下的那些恶心事。”
贺兰绝脸上带着讽刺笑意，我却惊得说不出话来，“废太子和西羌勾结，和影妃还有关系？”
贺兰绝看向我，眼神变得认真起来，道，“影妃真名殷红衣，这个姓氏，你觉得熟悉吗？”
我闻言一僵。
这个名字，影妃亲自告诉过我，但是当时我并没有多想，此时却有一个猜测脱口而出，“你是说，影妃是西羌王族的人？”
西羌王姓殷！
但是大魏也有不少殷姓的人，因此我也没生疑。
现在贺兰绝这么一说，我就不得不多想了。
抬眼便见贺兰绝点头，“你猜得没错，她不仅是西羌王室的人，还是西羌长公主，西羌王的亲生女儿。”
“……”
我惊得说不出话来，“那她怎么混到大魏皇帝的身边的？”
我一瞬间有些心惊，因为我刚刚才和影妃达成合作。我们阮家和西羌人打了这么多年仗，却没想到我居然和西羌人的公主……
一瞬间，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
但贺兰绝却摇了摇头，“不是她主动混入大魏皇帝的后院的。真实情况是，当年老寒王强掳了她，将她塞进大魏皇帝身边的。”
“你说什么？这怎么还跟寒王府有关系？”
我惊呆了。
贺兰绝闻言，看了眼寒王府的方向，道，“你别看我在寒王府嬉笑怒骂的，但是寒王府的人，我却一个都不相信。萧家男人的战斗力我不多说，人品实在是经不起琢磨。”
“老寒王与大魏皇帝之间有夺妻之恨。皇帝与老寒王喜欢上了同一个女人，这个人就是废太子的生母。但是皇帝没能护住这个女人。老寒王因此记恨在心，便控制了殷红衣把他塞进宫里，让她去刺杀皇帝。”
“……”我听得心里憋闷，问，“那他怎么就偏偏选中了殷红衣？”
“这和皇帝为什么让殷红衣掌管情报部门是一个原因。”贺兰绝说着，看了眼花叶道，“有些事情你不知道，但是花神医应该听说过。”
“殷红衣的师父是鬼谷的人。”
花叶恍然，“难怪，鬼谷多刺客，擅长机关暗器。早些年听说鬼谷谷主收了个女弟子，聪慧异常，原来竟是西羌王的女儿。”
贺兰绝点头，“如果你见过影妃的脉象，你肯定能察觉，她身上不只有一种毒那么简单。大魏皇帝给她下了毒，老寒王也下过毒。”
花叶点头，“我还以为，那两种毒药都是皇帝下的。”
“……”我听得心惊肉跳，“也就是说，老寒王用毒控制她去刺杀皇帝，然后扶着废太子登基。但是影妃却始终没能做好这件事情？那她身上的毒怎么办？她刺杀不成功的话，老寒王岂不是要断了她解药？”
贺兰绝笑，“这也算是个巧合吧，皇帝给她下毒之后，刚好两种毒和影妃身上的毒平衡了。”
“影妃发现自己不需要解药之后，老寒王的死期就到了。”他脸上的笑容变得意味深长。
“所以，老寒王其实是死在了影妃的报复上？”我之前听说，老寒王是战死在了边疆，却没想到是这么死的。
贺兰绝点头，“只可惜，这个时候影妃自己也离不开皇帝了，因为大魏的皇帝不仅给她下了毒，还下了咒。一旦离开盛京太远，她就会死。”
“她只能隐藏身份，留下来和他好好生活。”
“可是没想到，这个念头被皇帝生生掐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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