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你这是要找谁?”
杨伯伯诧异地问。
“我找太子殿下。”胡四郎压低的声音,“我有很重要的事情给他说,你只要把这个给他,他肯定不会怪你的。”
“麻烦了!”
“行,我上去试试吧。”杨伯伯迟疑了一下,上了楼。
我从后院翻上去,上三楼等着。
片刻之后,杨伯伯上来,在看到我的时候愣了一下,“凌音,你……”
“让胡四郎上来。”我看了眼楼下,低声道,“他是废太子的人。”
杨伯伯愣住,半天才回神,“我的天,他在阮家军当中,都很多年了吧?怎么会……”
胡四郎是在十多年前来的月牙关,是我爹把他从西北的戈壁滩上带来的,来的时候奄奄一息,养了将近一个月才好。
他说自己之前是羊贩子,养好伤之后,就在这里开了个羊肉馆。
我记事儿的时候,他就在了。
可是此刻,我却联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于是问杨伯伯,“他来的那年,我阿姐失踪了没有?”
杨伯伯摇头,“他来的那年,你阿姐才两三岁,你还没……”
似乎意识到自己说多了,话音戛然而止。
“我已经知道了,我是阿爹的养女。”我看向他,“但是,我在阿爹阿娘身边长大,那就是亲生闺女。”
他点头,哽咽道,“你是个好孩子。他来的那个时候啊,你还没有来呢。”
我若有所思,“行,那你让他上来。”
我转身进屋,等着他。
片刻之后,下面传来脚步声。
“人在里面,你进去吧。”杨伯伯打开了门,却没进来。
屋里没点灯,我坐在黑暗里,他也没看到。
他点点头之后,“麻烦你了。”
然后迅速进屋,关上了门,在门口跪下,“属下胡利,拜见太子殿下!”
“说。”
我看着地上那黑漆漆的一团,压了压声音。
他微微僵了一下,之后抬起头来,看向我,问,“太子殿下怎么不点灯?”
“你觉得呢?”
我起身走向他,“十几年了,不容易啊胡叔叔。”话音未落,手上长枪抵在了他喉咙,“我阿姐当年失踪,你干的吧?”
“你说什么?”
他要反抗,我猛然将枪往前一怼,他痛呼一声不敢再动弹,只是瞳孔颤抖道,“你不是太子殿下!”
“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不点灯了吗?”我冷笑一声,打了个火折子,看向他的脸,“胡叔叔,好久不见啊。我在你那里吃了那么多年羊肉,却没想到竟是个黑店。”
“藏得够深的啊。”
“你是阮凌音!”他愕然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我,身上残留的膻味叫人想吐。
“是啊,难得胡叔叔还能认出我来。”
我猛然动手,枪头狠狠扎在他的大腿上,一翘,他的大腿筋就断了。
“别叫,叫的话,我可就要弄死你了。”
他张大嘴巴时,我笑了出来。
他的脸变得扭曲,眼珠子似乎要从眼眶里爆出来,但还是生生忍住了。
血从他的大腿上涌出来,我起身,擦拭着枪头的血迹,道,“看起来,胡叔叔还不想死。”
“不想死的话,就要看你,能给我提供多大价值了。”我把手帕丢他身上,眼底笑意彻底褪尽,“月牙关和弦月城那些人贩子背后,就是你吧?”
他动不了,浑身颤抖着。
地上涌出一摊血,冷汗濡湿了他的头发,他嗓音颤抖,喘得厉害,“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应该怪阮老五。”
我看向他,“我原本不知道你有问题的,但是太奇怪了。阮老五说起你的时候,俨然把老胡家羊肉馆说得吃人肉的黑店一样。”
“而你和他表现得那么熟,配合得那么默契,不平常对吧?”
“……”
他盯着我,瞳孔颤抖,但却无法辩驳。
“至于我为什么说你是人贩子,其实也很简单。这些年来,横行在整个大魏的人贩子都是南疆的,背后不是寒王就是废太子。你不是寒王的人,那就是废太子的人。”
“又潜藏得足够久,躲在我爹眼皮子底下,玩得就是一个灯下黑对吧?很勇啊。”
我又给了他一枪。
他浑身颤抖起来,犹如一只被铁钳子穿透的蜈蚣疯狂挣扎。
但这挣扎,却是无声无息的。
“你不敢叫,不是因为我,也不是因为怕死,为什么?”我意识到了不对劲,眯眼紧盯着他,“你其实,并不疼,对吗?”
“人是有应激反应的,但是你根本没有。”
我蹲下来,借着火折子的微光,细细打量他。
他的瞳孔颤得更厉害了,下意识就要往后躲,但背后是墙壁,他又是跪着被挑断筋的,所以没法往后撤,只能干瞪眼。
“你是谁?”
我追问,用火折子烧他的头发。
他突然尖叫起来,“停停停!不要放火!”
“你果然怕火。”我眯眼冷笑一声,“你认识徐凤娇对吧?你是寒王那个该死的祖母,做出来的半死不活的人偶,是吗?”
“你怎么知道的?”
他脱口而出。
其实也很简单,我哼了一声,说,“因为,那个老东西也试图把我做成人偶。虽然我不知道她要怎么做,但是他们的目的是要蒙骗住阮家军所有人,那应该也是十分逼真,叫人看不出真假的吧?”
“但,但凡人偶,反应和正常人总是不一样的。”我起身,点燃了蜡烛。
背对着他,却能感觉到他的颤抖。
我知道自己钓到了大鱼,但是没想到这条鱼比想象中的还要大,他沉默良久,说,“我留在这里,是为了寻找弦月城的矿藏。矿已经找到了,我可以带你过去,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放我走。”
“你很冷静。”我转身看向他,“但是,矿在哪儿我早就知道了。那么大一个地方,不可能永远被藏起来的。你告诉我这个消息,等于没告诉,却想换回自己一条生路,不觉得可笑?”
他皱眉愕然,“这怎么可能?矿很保密的,你怎么知道……”
“寒王亲自告诉我的啊。”
我脸上露出笑容,“你没听说么,我嫁给了寒王。现在,还是寒王妃呢。”
他紧紧盯着我,眼底色彩逐渐灰败。
最后,竟然咬牙切齿地说,“你就算是杀了我,也不可能杀了所有人。阮凌音,我敢发誓,有朝一日你肯定会死在自己最亲近的人手上!”
突然之间,他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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