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4章 太见外了
“母亲……母亲我不行了……”齐玉歆抓着自家母亲的手，整个人都崩溃了。
从来没有人和她说，生孩子会这么疼。
她真的撑不住了。
“玉歆。”襄王妃正想安慰她几句，却见自家女儿晕过去了。
“王妃，得尽快把靖王妃请来啊，郡主已经晕过去两次了，实在凶险。”为首的接生嬷嬷颤声说道。
这要是在寻常人家，她们不会再接生了，产妇胎位不正，血流过多，两次晕厥，这是必死无疑的啊，这种时候，就该让家人准备后事了。
可这是皇家郡主，她们只能撑着，不敢走。襄王妃听了之后，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急得在屋里转悠。
她已经让自家王爷去请叶珍珍了，也不知道能否请来。
靖王府里，叶珍珍睡得正熟，突然听到耳边传来了动静，她下意识伸了伸手，正好抓住了齐宥的手。
“时辰还早，再睡一会儿。”齐宥连忙低声说道。
“嗯。”叶珍珍迷迷糊糊应了一声，转身抱着儿子继续睡了。
齐宥揉了揉自己还有些发晕的脑袋，更衣出去了。
他的脚步很轻，屋里的丫鬟们也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吵醒了王妃小世子爷。
站在门口的四喜见自家王爷出来了，连忙打起帘子。“人呢？”齐宥出去之后皱眉问道。
现在刚到卯时，齐宥平日里都是卯时三刻才起身，梳洗用膳之后便骑马直奔皇宫而去，刚好可以在卯时尚未过完前出现在自家父皇面前。
大康王朝的官员们，每日都要去各自的衙门里应卯，但这并不意味着卯时正就要到衙门，只要辰时未到，就不算迟。
今日他比平日足足提前三刻钟起身，人有些恍惚，心情也不大好。
睡得正熟，突然被人叫起来，换做任何人，心里也窝着火气。
“回王爷的话，襄王在正厅等候。”四喜小心翼翼的说道，深怕自己被王爷收拾。
原因无他，方才正是他进去悄悄把王爷叫起来的。
可他也没法子，襄王是王爷的亲叔叔，人家上门求见王爷，他这个做奴才的不能不报。齐宥站在门口，让四喜去倒了杯温水给他，一饮而尽后，才往正厅那边去了。
此时，天微微有些亮，还有点凉，齐宥一路走过去，人顿时清醒过来。
“宥儿。”襄王在正厅门口来回徘徊，见齐宥过来后，连忙冲过去抓住了齐宥的衣袖：“宥儿，这回你可一定要帮四叔啊。”
“四叔这么急，出什么事儿了？”齐宥进去之后，坐在罗汉榻上，低声问道。
“你玉歆堂妹要生了，她胎位不正又失血过多，四叔厚着脸皮上门，就是想请你家王妃过去帮她接生。”襄王说到此冲着齐宥作了个揖：“四叔给你行礼了，四叔求你了，让你家王妃走一趟吧，四叔知道有些强人所难，只要家王妃愿意前往，什么条件四叔都答应。”
玉歆是他唯一的嫡女，他也是将她当做眼珠子一般疼爱着的。甚至可以说，对这个嫡女，他们夫妻二人比对嫡子齐亮更好，总想着女儿嫁人了，就是别人家的人了，以后见面的机会也少了，能多疼女儿一些，就疼一些。
没想到却把女儿惯坏了，什么事都不肯听他们的，连嫁人也要依着她的意思来。
身为郡主的她，嫁什么人不行，非要选个穷书生，最终闹到了如今这般不可收拾的地步。
“四叔先别急。”齐宥连忙扶起了襄王。
“宥儿，四叔求你了，四叔就这么一个嫡女，求你了。”襄王说着老泪纵横。
女儿是他们夫妇二人的心头肉，如果真的出事，他家王妃会丢了半条命，那他呢？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可是在自家王妃面前打了包票的，无论如何也要把叶珍珍请回去给女儿接生。
“宥儿，这是两年前，你派人送给四叔，让四叔替你保管的十万两银子，四叔年纪大了，说不定哪天就一命呜呼了，不方便继续给你保管银子，特意送回来给你。”襄王一边说着，一边从身边伺候的小厮手里拿过一个木匣子。
说“保管”那不过是给他自己一点脸面罢了。
这十万两银子，是三年前齐宥和宸贵妃遭人陷害时，派人送给他的，目的就是让他在皇上面前替他们母子美言几句，好让齐宥有足够的时间洗刷冤屈。
事实证明，他这个侄儿当真很厉害，不仅顺利过了那一关，还一步步成为了皇帝最倚重的皇子，未来的太子爷。
襄王被自家王妃打压了多年，最看重的就是钱财，银子一旦送到他手里，他就算是死，也不愿意还回去。
这两年，他看着齐宥离皇位越来越近，理智告诉他，他得把这十万两银子还给自己这侄儿，可他就是舍不得。
今日，那是舍不得也得舍得。
“宥儿，这木匣子里除了你那十万两银票以外，还有十万两，这是你四叔我大半辈子的积蓄，我用这十万两银子做诊金，求你们救玉歆一命。”襄王说着，又冲着齐宥作揖。
没办法，谁让他这个做叔叔的贪财呢？
若当初齐宥求到他面前时，他没有收下这十万两银子，那他今日还能挺直了背上门求叶珍珍帮他女儿接生。
可他当初偏偏收了十万两银子，那他今日要求齐宥和叶珍珍帮忙，就不能空手过来。
他从江家来靖王府的路上，特意绕道去了他养外室的小院子，把所有的银票都取了出来。
幸亏他这两年把埋在地下的银子一点一点换成了银票，不然他今日搬都搬不过来。
“四叔糊涂了。”齐宥笑道：“这二十万两银子，都是侄儿三年前交给四叔保管的。”
襄王闻言愣住了。
什么意思？
齐宥这小子嫌银子少了？
可他就这么多了！
当然了，他那里还有不少古玩字画，可一时半会儿，也换不来银子啊。
他家女儿危在旦夕，还等着叶珍珍去救命呢。
“至于诊金？都是一家人，提这个就太见外了，四叔别急，先坐着喝口茶，我这就去请王妃过来。”齐宥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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