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桑芷点好餐食，抱着小重明和小朱雀进行第一次母子间亲密接触的时候，御恒帝也放下手中茶盏，看向下首的小凤凰和小金乌姐弟。
小凤凰是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所以她能稳稳的坐在椅子上，而被御恒帝多关注一分的小金乌，虽然不知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可小小的身形也笔直的端坐于椅子上。
见两个孩子表现都不错，御恒帝这才看着他们缓缓开口。
“你们都清楚父皇不仅是你们的父亲，更是大齐之主，这万里江山的皇。”
“自古以来，大多帝王都是有诸多嫔妃的，单说我们大齐，从太祖开始，他除了原配嫡妻，未立国之前就有妾室三人，通房两人。至后来他登基，嫔妃人数更是足有近二十人。”
“这么多嫔妃，太祖子嗣自然也不少。”
“在这么多的子嗣里，先皇，也就是太宗乃是太祖原配嫡妻之子。”
“接下来就是太宗，太宗的两位皇后都未能生下皇子，而你们父皇我，虽是宣敬太后亲子，但却被太宗元后抚养过几年。”
说到这里，御恒帝顿了下又继续道：“我们大齐倒也没有说皇位只有嫡妻之子才能继承，但因太祖和太宗之举，朝臣皆默认皇位第一继承人乃是皇后之子，若皇后无亲子，那便是皇后养子，最后才是其他嫔妃之子。”
“这，就是子以母贵。”
御恒帝如今说的这些，小凤凰之前虽然已经听姑姑说过一遍，但她这会儿还是听的很认真。
至于小金乌，他也在微微蹙眉后，对着御恒帝点了点头。
看着小金乌这好似能想明白的模样，御恒帝顿觉有趣，不由出声问道：“小金乌你可能听懂？”
一听父皇问话，小金乌立刻开口，“能！父皇没皇后，母妃是四妃，我也贵！”
听着小金乌的话，御恒帝也不由笑出了声。
“是，你是父皇母妃的第一个儿子，在其他高位嫔妃没有子嗣的情况下，你的确会是父皇所有皇子里地位最尊贵的。”
说到这里，御恒帝却话锋一转，继续道：“可地位再尊贵，若没有与地位相匹配的能力，也是没办法继承皇位的。”
“父皇能继承大统，不仅仅是被太宗元后抚养过几年，更是因为完成了太宗对父皇的考验，他觉得父皇是他所有儿子里，最合适的人选。”
嘴上说着这些，御恒帝也在心里回忆起来。
他父皇之所以最后把皇位交给他，不仅仅是因为他被元后抚养过，更是因为周家嫡女喜欢他，他登基周太后会看在侄女的份上帮扶他。
最重要的，怕还是他能力属于出众的那一批，又不会像恭王那般狠戾。
若是恭王登基，他们其他兄弟怕是都难活着。
想着父皇临终前拉着自己的手，让他善待兄弟们的模样，御恒帝的心里也不由冷笑起来。
上辈子他的确按照父皇所说善待兄弟们了，可这样的他，却未能有个好结局。
以至于重来一次后，他不仅快速收拢权势，连带着从周太后再到那些兄弟们的羽翼，也都被他一次次尽力剪除。
这等手段虽然慢一些，可却不会因为太过凶残被他们很快反击。
就如现在的周太后，失了许多人手的她，也就只能像个普通后宫女人一般，用这等恶心人的手段了。
要知道她之前，可都是能插手朝政的。
而这一切，都是他那好父皇给予她的权利。
除了周太后，还有他的那些兄弟们和心大的朝臣们，他们之所以能频繁给他找事，都是他那晚年想做仁皇的父皇宠出来的。
若不是父皇晚年做的那些事情，他又何至于如此艰难。
想到这里，御恒帝在心中叹息一声后，又看向小凤凰和小金乌如实道：“在你们母妃入宫前，父皇一直未能有子嗣。”当然，上辈子直到死也没有，不过这事不能告诉孩子们。
“甚至在小凤凰出生时，父皇都不敢确定下一个孩子何时才会出现。”
“所以，在当时，父皇甚至动了扶持小凤凰上位的心思。”
御恒帝的话吓的小凤凰一愣，她侧脸看看弟弟，而后又将视线转向父皇，到底是没有将那句‘我是公主不是皇子’说出来。
因为年幼的她刚才清楚的察觉到，父皇之所以会说那句话，并不是心血来潮，而是真的有这么想过。
她的确年幼，有许多事情想不明白，但也正是因为年幼，直觉很准。
父皇是真的动过这个心思，不是随口说说而已。
相比于小凤凰的反应，小金乌倒是更淡定许多，他直视御恒帝，脸上满是崇拜的出声道：“姐姐最厉害！”
看着小金乌这一脸为姐骄傲的模样，御恒帝也爽朗的笑出声。
等着他笑了几声后，很快又立刻应声道：“是是是，你姐姐最厉害！”
随着御恒帝的话音落下，小凤凰也双眼放光的缓缓红了脸颊。
虽然她也觉得自己很厉害，可父皇的笑声实在是听的她有些不好意思。
御恒帝的余光发现小凤凰的脸红模样后，赶紧开口继续道：“父皇刚才同你们说了这么多，只是想告诉你们，真正的皇室争斗，比今天你们听到的更可怕。”
“因为诸位皇子不是同母，后宫嫔妃们为了自己儿子的利益，也会手段尽出，只为自己的儿子可以坐上那九五至尊之位。”
“太后今天对你们母妃做的事情，其实很简单，她无非就是想通过言语举动让你们母妃生气，最好她可以难产或者发生点严重的意外。”
“至于后面她明明很生气可却又高兴起来，那是因为你们二皇弟，也就是小重明，他长得有些像太宗，也就是父皇的父皇。”
“她怕是在期待着你们亲兄弟之间争夺皇位。”
随着御恒帝的话音落下，小凤凰的脸色最先有了变化，她的眼底快速划过一抹恨意后，这才立刻抬眸看向御恒帝道：“若母妃真的被太后今日的言行影响，那两个弟弟就很可能没办法顺利生下。”
“而后宫之中，没了母亲庇护的孩子，肯定是要更难存活下来的。”
说到这里，小凤凰又打量了御恒帝一眼，见他微微颔首，她这才最后出声问道：“所以，母妃若真的不在了，父皇你会一直记得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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