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流言蜚语
八福晋对年氏说：“你那里少了人手也不合适，她们四个先支应差事，等人手选好了，再让她们家去。”
又对管事嬷嬷说：“你上回挑人不用心，这次多用些心，都是多年的老人，挑上来再被退回去，一家子都没脸。”
管事嬷嬷赶紧赔罪：“福晋教训的是，奴才定然用心，让各家把得用的好孩子送上来，奴才一定好好挑选。”
八福晋笑问年氏，“你看这样可好？”
年氏抹着泪对八福晋行了礼，温声软语的说：“谢福晋体恤，妾感激不尽！”
八福晋温柔一笑，“都是一家人，说不上谢不谢的，去歇着吧。”
等年氏走了，八福晋嗤笑一声，“空长一副好皮囊！以前真是高看她了！”
管事嬷嬷也笑起来，转头就往下面传话。
等各家都知道了，府里立刻炸开了锅。
惜花的爹娘是管着府里采买的，消息灵通，惜花长的好，预备在年氏那里做几年大丫头就嫁人。
如今被赶出来，名声就坏了，得脸的人家哪肯跟她结亲。
两口子商量了一回，又跟另外三个丫头的家里通了气。
惜月的姐姐是八福晋身边的大丫头，爹娘专管八福晋的私房；
惜叶的姐姐是八阿哥奶嬷嬷的儿媳妇。
惜露的爹是回事处的管事，深得八阿哥信任。
几家一合计，要想挽回几个丫头的名声，就得让年氏的名声先坏了。
年氏进府前的名声就不好，还是肖想小叔子这样的丑事，进了府头回见福晋居然穿正室才能穿的大红衣裳，这都是真事。
两件真事参几个假话，就能让年氏的名声臭大街。
几家的女人先到八福晋那里去求，想带女儿回家。
一个个如丧考妣，没说几句就落了泪。
八福晋叹口气，“年氏是皇阿玛赐下来的，我也只能让着她，你们也看到了，爷宠着她，进门就捏着喜果，对外还得说是我赏的；”
“新婚那几日，爷就没沾过别人，就是穿了不该穿的我也不能说什么，这几个丫头的差事是我给的，如今我也没办法护着她们。”“你们把丫头们带回去也好，一人赏她们五十两银子，等出嫁的时候，我这里还有一份嫁妆。”八福晋说的恳切。
几家的女人含着泪给她磕头，领了赏钱带着女儿回去了。
没几天，几家人就联合亲朋故旧一起使力，流言蜚语疯了一样传开了。
更劲爆的是：有人说年氏出嫁前被家里禁过足，是因为她不想嫁进八阿哥府，寻死觅活，还把亲爹推倒在地伤了脸，如今还有疤呢。
年家如今是长媳年大奶奶掌家，外面的风言风语她也听了回报，惊的坐立不安，连问回话的管事娘子三遍：“你说的是真的？”
那管事娘子耐着性子回了三遍，看上面的主子一副心神不属的样子，赶紧提醒一句。
“大奶奶还得赶紧想想办法！奴才一路回府，听了好几堆人都在传了，实在不像样子。”年大奶奶回过神，转身就往后院去。
心里恼恨年氏坏了一家子的名声，她的亲生女儿今年已经八九岁了，眼看着就是说亲的年纪。
平日里姑姑、姑姑的叫着，还想沾沾小姑子的光，能得一门好亲，如今小姑子名声这样臭，女儿别说沾光了，定人是要被连累的。
她心里跟烧了一团火似的，脚下飞快的往前走，恨不得掉头到八阿哥府里把年氏掐死才好。
脚下一个踉跄，好在被大丫头一把扶住，“大奶奶稳稳神，姑奶奶出的纰漏，总有老爷夫人在呢。”
年大奶奶攥紧丫头的手，站稳了，才长出一口气，咬着牙说：“谁做的恶就该谁担着，天下没有只享福不受苦的道理。”
到了年夫人那里，年大奶奶流着泪把事情都说了，就是管事娘子隐晦的龌龊话，她也没隐瞒。
心里实在是呕的要死，再顾不上去讨好婆婆了。
年夫人听的心惊肉跳，心里是有几分信的，年氏确实带了一身大红衣裳过去的。
当时她还说：“既然不能穿，带去做什么？”
年氏抚摸着衣裳，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带着哭腔说：“昨日穿了一天，也算旧衣，娘就让我带去留个念想。”
“总要提醒自己并不是生来就是做妾的，等哪天我死了，这衣裳就给我陪葬，到了地底下，谁也管不了我。”
她听的心如刀割，觉得女儿实在可怜，就默许她把衣裳带去了。
这会她只觉得头上的青筋是一炸一炸的疼，看大媳妇哭的悲切，知道事情做不了假，眼前天旋地转，耳朵嗡嗡直响。
年大奶奶是让婆婆想办法平事的，哪能让她晕过去，赶紧扶住人，又掐人中又抹薄荷油。
年夫人好容易缓过来，年遐龄也被请了过来，一听居然是这样的事情，心里先想到的是有人陷害女儿。
“去把陪嫁丫头叫回来问问。”
年夫人醒过神，赶紧让嬷嬷去叫人，心里又有几分觉得女儿是被人诬陷的，嘴里恨恨的说：“这些造谣生事的一个都不能饶了。”
叫人回来需要时间，年大奶奶只能回自己院子等着，等身边只剩陪嫁心腹，心里的恼恨再压不住。
嫁进来这些年，受年氏的那些刁难，也从心底翻腾出来，新仇旧恨加一起，年大奶奶恨毒了年氏。
“原来看着她年纪小，以为只是不懂事，爱闹腾，现在看来那就是个坏种！出了门子，没人给她周全了，才几天就被人掀了老底！”
“哼！出门子前，寻死觅活的闹腾，我还当受了多大的委屈，外面怎么传我一句不信，现在看来没一句是冤枉的。”
奶嬷嬷小声说：“奴才隐约听人说过，当初她还想让四姑娘代嫁，老爷就是为这个才吓得摔伤了脸。”
年大奶奶吓得手里的茶盏都握不住，泼了一身的茶水，抓着奶嬷嬷问：“真有这样的事？”
奶嬷嬷知道她害怕了，赶紧给她拍背安抚，“奴才是在她回门的那天，听是四姑娘的丫头说了一句。”
“当时她一身缂丝披风，头上插戴件件名贵，带着一溜的丫头婆子，特别体面。”
“正好四姑娘路过，特意停下来等她，远远就向她行礼，她一个眼风都没扫过去，四姑娘当时就落泪了，估计是伺候的人看不过去才漏出来的。”
年大奶奶冷哼一下，“她一贯目中无人，当年我新婚头一个月，在园子里看花，她也是这么对我的，当面碰到愣当没我这个人，嬷嬷当时没在，我也没脸说给你听。”
奶嬷嬷立刻变了脸，恨恨的啐了一口，“也就是个窝里横的东西，活该出了门就被人收拾！”
年大奶奶长叹一声，心里难过的想哭，“她去死我都不管，我的女儿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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