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 倭人 细作
戴夫人拉他坐下，“正好，你陪你爹喝两杯，我酒量不行，头晕了。”
戴京赶紧扶戴夫人一把，送到丫头手里，才回头坐下，
戴梓笑说：“你这刚才跟哪个说话呢？”
戴京皱了一下眉，“才买进府的那个聋哑小厮丑儿，他进到正院了。”
戴梓想了想，“哦，是他呀！倒是个聪明孩子。”
戴京一怔，“爹说他聪明？”
戴梓说：“是呀！听你娘说很会修东西呢。”戴京拧起眉头，“刚才丑儿正站窗下，仿佛在听壁角。”
戴梓一怔，酒醒了一半，
“难道他是哪家派来的？可是咱们家有什么让人探听的？”
戴京摇摇头，“咱们家是因为雍亲王进京的，难道是冲着王爷来的？”
“也不对，咱们也没什么……，不对，还真有一样重要东西，”
戴梓惊问：“什么？”
戴京说：“爹，你造的炮呀！”
戴梓眉头拧起来，“那都在火器营里，我连一个纸片都没带回来。”
戴京摇摇头说：“您刚还说那丑儿聪明，会做东西呢，”
“他跟着您日子多了，总能听到一些的。”戴梓一时说不出话，刚才不就说起炮的事情了，
偶尔带出来一句两句，也不是不肯能的。
戴亨喝了杯里的酒，站起来说：“我这就把人送到雍王府去吧！”
戴梓有些不忍，年纪大了见不得血腥，何况那还是个孩子。
戴京冷冷的说：“爹难道忘了当年是怎么被诬陷的？流放那一路有多难走！”
“咱们多难才回来，为了防范才订了规矩：绝对不带图纸出火器营；”
“如今既然有怀疑，就该弄清楚。他若是清白的，我绝不亏待他。”
戴梓点点头，拍拍脑门，自嘲一笑，
“我这老糊涂了，你去办事吧！”
戴京拿了帽子出去，叫上那聋哑小厮丑儿往雍亲王府去，
戴京突然来求见，胤禛也没让他等，立刻就见了，
听了戴京的话，胤禛立刻让人把那丑儿抓起来了，
戴京说：“被诬陷一回，我是心有余悸，我就怕是别国的细作。”
胤禛点点头，“我这里有了消息就告诉你，你先回去！”
戴京行礼退出来，心里安定了一些，
车夫见少了那小厮丑儿，提了一句，
戴京说：“他有别的差事，被我派出去了。”
车夫惊讶的看着戴京，心说一个聋哑孩子能干什么？
他一个赶车的也不敢多问，赶紧跳上车辕，甩了个响鞭，马车慢慢动起来。
戴京又说：“这事你不要乱说。”
车夫一凛，赶紧应是，保证不多一句嘴，
心说：这还真派出去了！看来是很重要的事，得把嘴闭紧了。
胤禛手底下得用的人不少，有上一世的经验，他收拢的人都很得用。
专门负责审讯的崔六，上一世是有名的捕快，审案查案的一把好手，
丑儿交到崔六手上，就被带到地牢里了，
这里说是地牢，却并没血腥气，
也没有吓人的刑具，只有一桌两椅分立两边，
一边是一个带绳子的椅子，应该是给犯人坐的，
一边是一桌一椅，桌上有笔墨纸砚，显然是记录供词的，
丑儿被绑到椅子上，脱了鞋袜，架起脚，脚底抹上蜂蜜，
崔六说：“你现在说了，我记下了，就算完事了；”
“要是用刑，就是一刻钟起，那滋味可不好受，你可想好了？”
丑儿直直的看着他，满眼的讥笑，仿佛在看个傻子，
崔六也不恼，嘿嘿一笑，溜溜达达的往外头去了，
伺候山羊的杂役笑着说：“崔爷，又要喂山羊呀？”
崔六嘿嘿一笑，“这个简单，一会就送回来。”
他牵着山羊进去，丑儿轻蔑一笑，山羊直奔丑儿的脚去了，伸舌头就不停的舔，
丑儿先是抽抽嘴角，
刚开始的时候，丑儿舒服的哼哼了两声，
崔六笑看着，从口袋里摸了一把炒花生，嘎嘣嘎嘣的吃起来，
不多会，丑儿就越来越不对劲了，
人还是哈哈的笑着，脸上却有些难耐的痛苦之色，
崔六冷哼一声，淡淡的说：“这才刚刚开始，慢慢享受吧！”
脚底上的刺激是一直持续，丑儿的感觉也会不断的累积。
他不想笑，但是，不能控制的就要大笑，还越来越身不由己。
崔六又说：“你要是想说了，就出声，受这刑的，有昏过去的。”
丑儿脸上的肌肉抽搐，再摆不出一个笑脸了，只是笑声没停，
崔六吃完兜里的花生，把花生壳收拾了，
“这么长时间，你年纪小，毅力倒不小，得是死士一级的了。”
“心里兴奋、身上酸疼、脚底又爽，极度兴奋的崩溃，你都能忍，佩服！”
丑儿狠狠的瞪他一眼，眼睛一翻昏过去了，
崔六啧啧两声，“啧啧，老子才夸你，你就挺不住了，没劲！”
他无奈的牵走山羊，回来带了一盆冷水，呼啦全泼丑儿身上，
丑儿被冷水一激，抖了一下，慢慢醒过来了。
崔六提着盆，懒懒的问：“招不招？”丑儿怨毒的瞪着他，慢慢的闭上眼睛，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崔六啧一声，“我数三个数，你不招，我就再牵羊进来。”
丑儿一听羊吓一激灵，
“一”
“二”
“我招！”丑儿哑着嗓子嚎了一声，声音都带着哭腔，“你就是个恶魔！”
崔六嘿嘿一笑，出去招呼一声，有做记录的进来，
丑儿扯扯嘴角，“你这家伙就不是个聪明的，这样的功劳还分给别人。”
崔六也不恼，只把桌上的蜂蜜碗拿起来搅了搅，
丑儿吓一哆嗦，别开眼，一丝一毫都不敢看，
崔六闹够了，问：“你是哪里人？叫什么？”
丑儿说：“龟田丑，九州人氏。”
崔六皱眉，“倭人？你到戴家做什么？”
丑儿说：“偷火炮图纸。戴京是怎么发现我的？”
崔六没接话，“谁指使你的？还有多少同伴？”
丑儿说：“我的主公龟田左一郎，九州大名，进戴家的就我一个。”
崔六问：“其他人在哪？”
丑儿说：“跟我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在东郊三十里分水镇秀水客栈。”
崔六问：“秀水客栈是你们的据点？头领是谁？谁送你进京城的？”丑儿目光扫到那碗蜂蜜，哆嗦一下，
“秀水客栈是我主公的产业，听说来往大清的细作都从秀水客栈过。”
崔六冷笑一声，懒懒的说：“京城里就没有了？”
丑儿抿抿嘴，咽了一口唾沫，
“我不知道！”
记录的那人突然笑起来，“崔爷，看来得再喂喂羊了。”
崔六还没开口，丑儿嚎啕大哭起来，把肚子里的话都招了。
崔六捧给胤禛，胤禛即刻进宫去呈给康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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