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易原本以为自己的谎话说得天衣无缝。
啧啧啧……
美人鱼。
多么天才的创意。
如果在自己前世，能被某个网文作者写进书里，绝对能圈到不少元子。
但谁曾想，面前的老者居然是个练家子。
他一步跨上前来，忽然伸手，从林易的手中，将烤鱼直接拽了过来：
“来……你跟我说……这就是你说的美人鱼吗？”
老者阴沉着个脸，质问道。
“卧槽！”
林易见状，大惊失色，但他反应力还是很快的。
立刻就换了一只手，将烤鱼拿了过来，并毫不犹豫的将鱼头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随后，便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这下子，鱼身上就沾满了自己的口水。
这样老者夺回去也吃不了了。
老者无奈的叹了口气，捂着脸，面对林易这熊孩子一样的行为，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但不久后，他又抬起了头。
便看到，林易不知所措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林易已经将烤鱼从嘴里拽了出来，拿在手里，他吞了吞口水，道：
“老登……你不会真生气了吧？不然这样，我给你钱！五文钱，换你一条烤鱼，很值的！”
说着，他又开始摸起了袖子。
但是最终只摸出来了三枚铜钱。
便送到老者的面前，有些心虚的说道：
“好像就带了这么多，要不……您通融通融，三枚行不行。”
老者顿时又哭笑不得：
“我看你穿的衣服都不差，也像个达官显贵的模样，怎么穷酸成这样？”
林易立刻就不乐意了：
“什么叫穷酸，我这就是出门忘记带钱了。”
老者还想说什么。
只见一个什么东西朝着自己飞来。
他立刻接住，摊开手掌放在眼前一看，是一两银子。
“老先生……我家先生给您惹麻烦了，这一两银子，当是买鱼的钱，还有向您赔罪。”
老者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看到一个竖着高马尾，模样清冷却惊艳的女娃娃，正朝着这边走来。
正是一直贴身保护林易的上官落。
老者又将一两银子扔了回去。
上官落伸手接住，但却露出不解的神色：
“老先生……您这是？”
“你和他一起坐下吧！我给你们烤鱼吃！不要钱。”
老者说着，又回到了烤炉前。
“好啊好啊！”
林易大喜过望，搬着小凳子，就挪了过去，一边啃着手里的半条鱼，一边等着老者烤出新的鱼。
上官落见状，也没多说什么，便也走了过去，又坐在了林易给她搬过来的小凳子上。
“诶！就这么吃鱼倒也是不美！没有酒怎么行？”
林易忽然想起来了什么，便小步朝着严正他们开诗会的院子跑去：
“我去要几瓶酒去。”
“我陪您一起去。”
上官落刚要站起身。
“不用！”
林易毫不犹豫的说道：
“你坐着就行了！等着吃啊！”
“两步路的！”
“好吧。”
上官落点了点头，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等到林易离开之后。
只剩下了老者和上官落，面对面的坐着。
老者烤好了一条鱼，递给了上官落。
“多谢前辈。”
上官落点了点头。
老者倒是一脸八卦的模样，看了看林易离开的方向，问道：
“夫妻？”
上官落立刻摇头：
“不是！我是他手下……我算是替他卖命。”
“我看他倒是不太会让你去拼命。”
老者一语中的。
上官落淡淡的笑了笑：
“先生人很好，从不会让手下去为他拼命。但他越是如此做，我们自然不能如此想。”
“到危难时刻的时候，自然该挡在他面前。”
老者点头认可：
“听你这么说，他倒是个好主子。”
他拿着一个蒲扇，扇着新烤的鱼上所冒出来的烟雾。
“当然。”
上官落毫不犹豫。
“但是你这个主子，怎么看起来没点主子样？你个手下都能拍出来一两银子，他就只能拿出三文？按理说他应该是个什么大官才对。”
老者又疑惑道。
“他啊！他倒也不能说没钱，只是对钱没什么概念。”
上官落思忖道：
“他钱很多，来的很快，去的也很快。有时候上午看到一车金银珠宝送进府里，下午就运出去了。用去修黄河，去赈灾……还有就是建学堂和武行。”
“但他也没那么无私，他每个月大几百两的俸禄，也都留着自己花，就是平时喜欢买点衣服。什么狐毛大衣，貂尾围脖，一个就好几十两。”
“花钱大手大脚的，今天又是月末，没什么钱很正常。”
老者思索片刻后，给出了自己的想法：“我觉得，可能到了他那个层次的人，对这些身外之物，反而看的没那么重了。”
上官落却果断的摇了摇头：
“我觉得，没有您所谓的层次不层次的。他应该只是有一个孩子的心态罢了。”
“别人对他好他就对人好，谁对他坏他就对谁坏。对钱也没什么概念……但是喜欢一切漂亮的东西。”
老者愣住了，手中的蒲扇也停顿了片刻。
但片刻后，他却大笑了起来：
“我老头子自诩一辈子通透，居然被你个小女娃上了一课。”
“受教了受教了！所谓赤子之心……或许正当如此。”
“你们在说什么？”
忽然身后传来了清亮的男声。
林易已经拿着两瓶酒回来了。
“没什么。”
上官落抿了抿嘴，道：
“在说您的坏话。”
“呵……”
林易十分不爽的坐下来了：
“还是平时对你太宽容了，居然对着外人说我的坏话。”
上官落不再多说什么，而是小口小口的吃起来了手中的烤鱼。
林易嘴上说着狠话，但还是给老者和上官落各自倒了一杯酒。
老者没有吃烤鱼，只是歇下来手，看着眼前的林易和上官落，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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