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方海川讲述他当年的恶行。
语气中竟然还有自得自嘲！
尤其是对肖颖的评价，以及说对王美芝的关照让自己的良心过得去。
沈飞和周玲芳，都感觉到背脊发凉。
方海川，不是人，而是恶魔。
当真是，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啊！
两人心潮澎湃，难以平息。
尤其是周玲芳，义愤填膺，握笔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如果不是在审讯室里，怕是要起身过去，给方海川一顿暴揍。
方海川此刻，却仍旧沉浸在追忆当中。
“那只猫，那只该死的黑猫。我真后悔，当年没有一枪解决它。”
“当年，我劫持黄启明一家的时候，就注意到，肖颖怀中抱着一只个头很大的黑猫。我枪杀黄启明的时候，玩弄肖颖的时候，它都在场。”
“它表现的很异常，面对主人被杀，没有叫闹，只是默默的看着。我想，它就是一个畜生，能懂什么？就没在乎它的存在。”
“后来，这只猫就不见了。老话说，猫是奸臣，狗是忠臣。没人喂养，它肯定自己觅食去了。”
“唉，没想到，十二年后，这只该死的东西，竟然再次出现在了我家里。而且，还祸害我女儿。”
“从王美芝那里，第一次听到佳佳出现异常的时候，心里头就开始打鼓。难道，那个畜生，是替主人来寻仇的吗？”
“真是太可笑了，一只畜生，还能掀起什么风浪来？”
“当我第一次见到，佳佳穿着黑裙，脸上涂着黑状，怀里抱着黑猫，走着猫步的时候。我心中除了恐惧之外，更多的是愤怒。”
“敢来我家里作祟？那我就给你好看？
于是，我请了大师来对付猫妖……抱歉，头两年看了一部关于猫妖的电影，我就顺嘴叫它猫妖了。”
“没想到，我请的竟然是个假大师，不但没能收拾猫妖，还差点吓尿裤子。哼，那个姓秦的骗子，坑了我不少钱。可惜，没机会收拾他了。”
“大师没用，我就想找个机会，把那只猫给弄死。
可它和佳佳寸步不离，一直没办法下手。
恰好那段时间，公司里出了许多事情，弄得我焦头烂额，就想等过了这段时间再说。”
“结果，那天中午，佳佳忽然给我打电话，告诉了我王美芝的秘密。
原来，这些年，她从来都没有放弃对黄启明一家的追查。
而且，无意中，在我的书房里，发现了这盘录影带——就是沈警官你手里的那盘。”
“我不知道她是否看到了里面的内容，但是我可以确定，她已经知道，黄启明一家是被我给弄死的。”
“于是，我第一时间赶回家。
路上，我就已经做好了杀人的心理准备。
回到老宅，我把王美芝叫到书房。
她质问我，为什么要杀害黄启明一家。”
“哈哈，真是太愚蠢了，毕竟是个没什么文化的妇女。
我也懒得跟她解释，故意争吵起来，就动手杀人。
没想到，她力气还挺大的，费了我很大工夫，才把她弄死……”
“后面的事情，就跟你们了解的差不多了，我懒得重复。”
“沈警官，这就是你想知道的一切。还记得，我曾经问过你，真相真的很重要吗？嘿嘿，
其实有些时候，真相很残忍，人性很罪恶。”
…………
沈飞默默的看着方海川。
这个人的恶，已经深入骨髓，不可救药。
如果不是黑猫指路，恐怕最后只能让他逍遥法外了。
他轻轻吐了口气，沉声的说道：“方海川，对你这样的人，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不过，有几句，或许适用在你的身上。人在做，天在看，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方海川耸耸肩，不置可否。
“沈警官，没想到，你也相信因果报应？
嘿嘿，如果真有因果，那么这世界上，就会少很多罪恶了。
想想看，我所作的，和那些真正的恶比起来，又算什么呢？
那些成功的大佬背后，哪一个不是双手沾满了鲜血？
有些，是无形的，有些，是有形，殊途同归而已。”
“荒谬！”
周玲芳终于忍无可忍，怒斥一声，腾的起身，走到方海川跟前。
啪！一个响亮的大耳光。
啪！又一个。
她一口气打了四记。
方海川的脸已经肿了起来。
嘴角挂着血迹。
“方海川，这是替那四个冤魂给你的。”
方海川冷笑：“警察打人，我会投诉你的。”
“随便你。”
周玲芳怒声说道。
“小芳，这里没监控哦。”
沈飞似笑非笑的说。
周玲芳一愣，嘴角勾起。
脱下外套丢到一边。
就上演了全武行。
半个小时之后。
两人并肩走出了新城监狱。
“师父，你是怎么搞到那盘录影带的？”
周玲芳一面活动着有些发酸的手臂，一面问道。
刚才打的太狠，有点用力过猛。
沈飞吐了口气，神情古怪的说：
“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
是那只黑猫，昨晚找上我。
带着我去十七号老宅，在方海川书房里的书桌上找到的。
那张书桌，被改造过，桌面下有暗格。”
“啧啧，真是太神奇了。”周玲芳惊叹。
沈飞却苦笑说道：“是啊，我一直都没办法真的接受。可现实摆在眼前，黑猫真的是回来为主人报仇的。”
“可是，它是怎么影响到方佳，让她变成那个样子的呢？”周玲芳疑惑的问。
沈飞摇头说道：“恐怕，这会是一个永远都解不开的秘密。”
周玲芳嗯了一声，随即又笑道：
“师父，你不是一直说，从来不相信鬼神之说吗？
通过这件事，你这回相信了吧？
冥冥之中，自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左右着万千众生。”
沈飞忍俊不禁，在她头顶弹了一下。
“小丫头片子，满嘴跑火车。你告诉我，鬼神在哪里？”
周玲芳环顾四周，一本正经的说道：“就在熙熙攘攘的人海中。”
“我怎么没看见？”
沈飞佯装眺望，笑着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喵呜的猫叫声。
一只大黑猫。
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里。
宝石般的眼睛，炯炯的看着沈飞。
猩红的舌头，不时舔着湿哒哒的鼻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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