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人体工厂
罗慎的身体，就像一个巨大的熔炉。
而灵气不是熔炉当中的燃料，而是从熔炉当中源源不断流出的钢水，钢水冷却之后成为一块块钢锭，这就如同被压缩之后的灵气。
将压缩的灵气再度熔解，提炼，又是一个循环的过程，在这个循环当中，就和在自动地进行修炼无异。
可是支持这种修炼的力量究竟来自何方？
海灵依然不解，武者的修行所依靠的就是自己的灵气，只要普通地进行循环就能慢慢强化没错，可是在强化当中灵气也有消耗，所以不可能永远这样循环下去。而且如果这种循环的规模是一个手工作坊，罗慎现在的循环就是一所巨大工厂，效率完全不同。
结果罗慎体内的灵气储量不仅没有减少，而且越来越多，能够自然进行回复自然是一个方面，但那么一点回复的量在增加的速度之前仅仅是杯水车薪。
难道是……歌？
那么说来，歌声现在没有在罗慎身上起到作用的原因……应该就是被当做一种能源被罗慎的身体吸收了进去，在这个巨大的工厂中成为了燃料，支持着这种消耗量巨大的修行方式。
“哥哥……如果不是我下不了手，真想把哥哥的身体拆开来好好研究研究啊。”
恢复了常态的海灵重新找回了恶作剧之心，但这种事她是不会做的，哪怕罗慎的身上出现再多不解之谜，最多也就是报以小小的羡慕而已。
机神经络……是这个名字没错。
听起来，那应当就是潜藏在身体内部，并且能一点点改变身体的东西吧。
尽管不放心，但海灵找不出任何危险的讯号，反而能够看到数之不尽的益处，或多或少地放下了心。
此时，本来时时刻刻都不平静的大海当中响起了震动的声音，这不是地震，因为大地并没有震动，可是方圆千里之内的海人们全都听到了这种诡异声音。
这其中也包括在祭坛门口等待的芙兰，只不多和那些全然不清楚出了什么事的海人不同，芙兰就像早预料到了一般，反而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没有等人做好准备，这个时刻就悄然到来了，可这究竟是什么样的预兆？连芙兰自己也说不清楚。
唯一能够确认的一点就是——这正是变革的时刻。祭坛深处的奇异空间中，罗慎体内的剧烈波动渐渐缓和，灵气以压缩之后的状态储存在罗慎体内，但是当灵气开始运行的时候就重新“解压缩”流动起来，方便易用，唯一的区别就是储量已经达到了惊人的地步。
同时罗慎体内亮起的四个光点证明罗慎已经狂飙到了四相灵使的程度，这还仅仅是几分钟的疯狂修炼而达到的程度而已，但是像这样的机会也许很难再有了吧，至少海灵是这样想。
被“遗弃”后显得有些孤单的魂玉其实并不孤单，恰恰相反，除了依旧绕梁不绝的歌声以外，最为显眼的正是这枚魂玉。
在一般人的印象当中，越高级的魂玉，必然是体积越来越大，颜色越来越丰富，可能是金光闪闪的，也可能是五颜六色，总之充满了对土豪的憧憬之情。
可是地上这枚已经顺利成长完毕的魂玉并不发光，也没有大到篮球模样，或者足球模样，甚至比刚才还小了好几圈。
假如单看外形，也许会被认作核桃一样的干果，至少外形是十分相似的，布满凹凸沟壑的外皮写满了风霜雨雪，浅灰的颜色也令人生疑，假如拿出去给别人看，大约不会想到这是一枚真正价值连城的顶级魂玉。
不过只要是眼神锐利的人，就能发现在魂玉的周围空气在扭曲，所以望过去的时候就像蒙着一层薄雾一般。
这不是空气扭曲，而是“空间”的扭曲，顶级魂玉的力量已经强大到足以让附近空间不稳定的程度，假如处理不当所带来的就是无法想象的巨大灾难，在古代机关术尚且不发达的时候也称之为“天劫”。
天又何德何能带来劫难，不过就是人作死就会死的道理罢了。
既然魂玉已经完成，海灵终于彻底放下了悬着的心，因为罗慎不需要担忧，真正要担忧的只有魂玉。
歌声依旧在，它们无处不在，只是海王已经停止了歌唱，陷入了一种奇妙的寂静当中，像是在回味刚才的歌声，或者单纯就是休息而已。
回荡在密室当中歌声丝毫没有减缓的趋势，海灵也不确定现在的歌究竟有没有效，于是就采取了相对保守的方式，依旧握着罗慎的手等待歌声消失。
“啊……好累……”
罗慎在歌声消失之前先清醒了过来。
身体好冷，不，那好像并不是冷，而是高温所导致的温差，难道是发烧？开玩笑呢，这怎么可能。
迷迷糊糊地张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海灵，不知为何背着双手，而且有点尴尬地坐在自己身边。
耳中传来悠扬美妙却听不懂词语的歌声，本来还不太清醒的罗慎被这歌声狠狠一激，竟然迅速回复了清醒。
是了，刚才……大概是刚才吧，总之听到了歌声之后身体就像失去了什么一般突然倒了下去，又出了什么事就不清楚了。
“哥哥醒啦？”
海灵的脸凑到了罗慎的鼻尖之前，笑容很不自然。
“还好，总有种差一点就再也醒不过来的错觉，究竟出了什么事？对了！魂玉呢！是不是成功了！”
迷糊归迷糊，罗慎还想得起来貌似有些正事，海灵的笑容令人很不放心，该不会失败了吧。
“切，一点都不担心我，算啦，不知道也没办法，魂玉成功了，哥哥你的身体也成功了。”
“我？咦……喂！这是怎么回事！”
罗慎听不懂海灵的话，刚想开口问问，下意识地探查之时发现的结果却令罗慎瞠目。
不劳而获的人到处都存在，但是在力量上不劳而获的人却几乎没有，简直做梦般提升到了四相灵使的身体分明是现实，可是谁又能相信呢？
莫非当初是海灵早就预料到自己的身体会发生这种异常升级才会无论如何都要来这里听歌吗？或者仅仅就是个巧合？罗慎迷惘了，虽然心中的喜悦抑制不住，各式各样的谜团也层出不穷令人困扰。
“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验证一下设想而已，虽然现在理论还不太完善，但是结果已经基本可以确定了。当然，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也不清楚，但是哥哥身体当中好像存在着一种东西……这种东西，理论上有着某种对外来力量融合吸收的能力。”
海灵交叉着双手，貌似很有学问地对罗慎说道。
“机神经络……吗？”“没错，无论是对晴空剑的突然理解还是那时候在海上对抗方硕攻击的时候我都感觉到了一点点，就在刚才，哥哥你吸收了海王姐姐唱出的歌声。”
“是吗……”
罗慎随手掏出一枚硬币，想象着将金币吸收，却徒劳无功。
“不是所有东西都能融合的，我想应该是……与那个什么机神越接近的东西哥哥就越能将其吸收利用。”
“可是……”
这令人更加不解，晴空灵气和歌声也就罢了，难道方硕的攻击也和机神有关？
“哥哥快去！”
未等罗慎提出疑问，海灵突然大喊起来，罗慎立刻明白了海灵的用意，纵身一跃冲了出去。
正在向后倒下的海王在千钧一发之际被罗慎接住，至此，空气中的歌声终于彻底消散。
海王的脸色很不好，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灰白，看来这一曲夺命的歌对她也不是毫无冲击。
“谢谢……”
罗慎不知道海王是否还有意识，但已经足以看得出她的付出，这是一个难以偿还的人情，就算自己帮她做过事，也全然无法抵消这一首歌。
仿佛没有听到罗慎的话，海王早已力竭，眼皮紧紧地闭着，甚至连鱼尾上的鳞片都变得黯淡了些。
该不会出什么事吧，罗慎心中忐忑，将目光投向了海灵。
“海王姐姐应该没有大碍，就是消耗太大了，哥哥你让她好好休息休息就好。”
“嗯，我知道了。”
也顾不及好不好意思，罗慎左顾右盼也没有发现可以倚靠一下的地方，只好学着记忆中膝枕的模样让海王勉强躺在自己的膝盖上。
“不是我想……弃你而去的……”
也许是睡着了的梦呓，海王虽然无法回应罗慎，却流下了两行珍珠般的清泪，口中喃喃自语什么，如同在被噩梦困扰。
感情这东西，真坑人啊。
“哥哥，我来，你去把魂玉收好，小心别乱丢，万一爆炸了咱们几个就等着在天上看海啸把边州洗一遍吧。”
海灵好像有些看不下去，代替罗慎成为了枕头，虽然全身透明，但却能千变万化随意调整位置，比罗慎粗糙的膝盖要舒服得多。
本来也是，一个大男人玩什么膝枕啊，罗慎小心翼翼地拾起了魂玉收好，宝贝万分，连看都不敢多看，干坐在海灵旁边等待。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不知是沉睡还是昏迷的海王才悄悄地睁开了眼，精神仍十分萎顿。“呼……还活着吗？”
海王第一句话就是确认二人的安慰，可见对于这件事她也没有十分的把握。
“多谢，活着也活着，想要做的也成功了，姐姐，欠你这么大的情，我一定还。”
罗慎开始认真考虑把二哥强行带到海里的可能性。
“嗯……我这也是……为了自己，海灵妹妹，果然是这样的吗……”
“应该是了，我还觉得咱们两族为什么距离这么远偏偏自古就有交往，我想就是这个原因。”
二人之间的谈话罗慎依然不懂，只是总觉得这里面隐藏着一些……说不上好还是不好的东西。
“去吧，到我们的禁地，寻找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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