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进化之路
“我也……”
“不可以，芙兰姐姐，还没到你出场的时候！”
海灵立刻拦住了想要出战的芙兰。
“可是……”
“你看，哥哥脸上的表情。”
拉住了芙兰的衣袖，海灵指向正在与齿轮绞成的巨大手臂战斗中的罗慎。
“啊？”
芙兰沿着海灵所指的方向望去，正好看得见罗慎的脸，那种眼角露出隐隐疯狂的愉悦神情令芙兰的心中流过一缕凉气。“哥哥虽然看上去不过是经常犯傻脑子也不太转弯只懂得向前冲的家伙，可他骨子里还是个机关师啊，看到这种东西不会不兴奋的。芙兰姐姐，你也学过机关术，该不会没有任何想法吧？”
海灵的“呼吸”声有点急促，其实海灵并没有呼吸，只是情绪上的紧张而导致可以一定程度实体化的身体做出呼吸的动作而已。
芙兰沉默了，因为海灵的每一个字都有着直击心脏的效果，自己居然会如此冲动地渴求前往战场，确实就是受到了那种魅力所吸引的缘故。
“哥哥看来不会轻易获胜的，不过想被击败也不可能，到那时候就要看咱们两个能够研究到什么程度了，芙兰姐姐，其实还是这边比较辛苦哦。”
好言安慰着芙兰，海灵的注意力却早就停驻在那些齿轮的上面。
齿轮所组合成的怪物没有发现远处的芙兰和海灵，眼前只有罗慎一个敌人而已，免不得让人怀疑长了这么多的眼睛究竟有什么用。
即使每个齿轮只有一百克，数量上万之后也有着成吨的质量，如此重的东西光是倒下去的重压就足够致命。
可是在罗慎面前，这并不是一种无法抗衡的力量。
齿轮手臂的前端与罗慎的拳头相互僵持了起来，彼此之间互不相让，齿轮的力量虽然算得上是一种优势，但罗慎对自己的力量信心更足。
太神奇了，如此精细的东西……居然不是人工造物？
以罗慎的真正力量，将这条齿轮手臂轰飞也不是难事。
然而这些组合起来的齿轮怪物却令罗慎沉浸于不可自拔的慨叹当中，以至于不忍心立刻将其击溃。每一个齿轮都镶嵌在属于自己的最完美的位置，不依靠粘合，没有更多的支撑物，完全凭借轮缘相互咬啮组合，这需要庞大的计算以及苛刻之极的操作精度，即使是自己也断然无法在没有图纸的情况下将这些齿轮合为一体。
况且齿轮们的合体只在瞬间，如果说是生物本能那这也未必过可怕了些，好吧，就算这是本能，结果那么多辛辛苦苦修行的机关师又算什么？
“嗯？这……这究竟是……”
不是眼花，当罗慎看到又粗又长的齿轮手臂前段开始发生变化的时候，这才真正地体会到什么叫张口结舌。
它们居然还在不停地改变形状，即使在与不相上下的力量所僵持的时候也是这样，更确切的说……那似乎不是简单的变化，更接近的似乎是“进化”。
首先是拳头，齿轮手臂那什么也没有生长，仅仅是一根粗棒模样的前端每一个细节都在片刻不停地变动，几秒之间就显现出了紧握着的拳头的轮廓。
紧接着就是手指，进化后的齿轮手臂前端最开始只有外形看起来像拳头而已，在一阵阵激烈的金属碰撞声中分化出了握着的五指，与寻常人类毫无二致。
手腕，前臂，关节，每一个细节都在不停地变化，极其细小的齿轮组成了一条条的肌肉，一根根血管，乃至神经，甚至到了最后，手臂表面还覆盖上了一层奇薄的齿轮“皮肤”，将肌体的结构隐藏了起来。
“砰！”
罗慎脚下的地面又陷进了几寸，这是对面传来的力量越来越强的证明。
有意思，这太有意思了！
此时此刻，罗慎已经按耐不住心中的兴奋，只想大声叫喊。
力量是不会无缘无故出现的，对方的力量增长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它从“质量堆积起来的蛮力”变成了“符合手臂生理结构的发力”，有肌肉，有筋腱，自然要比一根圆粗的棒子更能使出力量。
难道这种东西……是接触到了自己的拳头之后发生的进化？还是它们本身就有这样的能力，只是现在才使出来而已？
不清楚，每个地方都不清楚。
就是这种不明不白的现状才会以外地令人兴奋啊！
“既然……你有这样的觉悟……”
紧咬着牙齿说话很困难，罗慎的声音几乎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缝中挤出，声音却依旧响亮。
已经变得和一条人类手臂无异的齿轮集合体后退了，被陡然增加的庞大力量推向了后面，起初撞击之时出现的浅坑外缘“哐”地踏上了一只脚，大地几乎都在为之震颤。
“让我看看……你的极限啊！”
罗慎右手的衣袖嘭地化作了布片，爆发之处，手臂表面迅速闪现了瞬间的银光，本已拥有庞大力量的右臂在裸露之际如同经历一层电镀，紧接着又恢复了原状。
“那是……”
感官敏锐的海灵察觉到了这一瞬的变化，罗慎的身体究竟为什么在没有衣物包裹的情况下会爆发出更多的力量一直是个谜，而在这之前的几次爆衣除了肌肉的剧烈突变以外海灵察觉不到任何异常。
但是就在刚才她却看到了，正是那种异光，好像……失去衣物之后罗慎的皮肤就会蒙上这一层不可视，不可触的光芒，也就说光芒代替了本来衣物的作用穿着在罗慎的体外。为什么会这样？或许原因是罗慎实力提升从而导致光芒变得有一瞬间可见？而且……那种光难道就是所谓的机神经络？原来不是一种具有实体的东西吗？
一个个谜团使得海灵紧咬的牙齿不由自主地在微笑中露了出来，至于如何学会这种狰狞的笑法的事情，必须追究罗慎。
“哟！有本事的话，就进化成我这个样子啊！”
罗慎又向前踏出了一步，拳头上传来的抵抗力量已经微不足道，齿轮所合体成的手臂力量虽大，但是有一种致命的缺点——没有灵气的加持。
所以只要运上灵气在身上，压倒对方就是轻而易举的事。
“咔咔……咔咔咔……”
齿轮之间的摩擦声越来越强烈，那种声音很像在竭力挣扎，更像是电脑开启了过于庞大的程序之后所发出的咯咯声。
“咔……”
“嗯？”
罗慎耳朵微微一动，好像在齿轮当中想起了不寻常的声音，尽管也是金属声，但那似乎是有什么异样。
庞大得要数人合抱的巨臂突然断裂了，从“手臂”的正中央折成了两截，前半截还在勉强抵抗着罗慎的拳力，而后半截又发生了新的变化。
“不是吧……你认真的？”
异象令罗慎收起了三分力气，没有将残余的半截手臂逼到绝路，不过此时此刻，罗慎更想去买一张彩票。
因为齿轮真的组成了一个人的骨骼形状，没有丝毫的肌肉附着在外，却有着灵活的关节，一圈圈齿轮套在一起的脖颈左右扭动着，仿佛对这一副身体相当满意。
“砰！”
齿轮骸骨的身躯竟颇为坚硬，踏在大地之上，也像要学习罗慎一般震出了深坑，未待站稳，就晃动着还有些不稳的身形笨拙地冲了过去。
奇袭？
罗慎刚要探出左手防御，看到的却是齿轮骸骨将手插入尚在抵御力量的剩余半截巨手当中的景象。
为什么？这个时候正确的战术果然还是夹击才对吧？
那齿轮骸骨也显得极为硬气，并不趁机攻击，撤去了攻击的力道向后急退，一阵巨响之中，竟好像套着一副臂甲般地与半截断臂合为一体，细瘦的身躯举着不成比例的巨拳，模样相当可爱。
莫非……这真的是在学我？这个想法很不切实际，罗慎立刻就将其拂出了脑海，转而朝着齿轮骸骨勾了勾手指。
看起来骨头架子上没有长“肉”的预兆，否则罗慎一定会等待它变化成完全体之后再与之一战，至于为何它仅限于骸骨的模样就不得而知了。
“吼！吼啊啊啊！”
齿轮骸骨向着天空张了张嘴，竟然吼出了如同野兽的声音，金属的眼眶里没有神采，只是镶嵌着两枚齿轮，齿轮上面的眼球不断转动着，给这只怪物带来了视力。
“哈哈！哈哈哈哈！”
罗慎仰天大笑起来，灵气充沛的笑声顿时压过了骸骨的吼叫，骸骨仿佛终于被激怒了，喉咙当中冒出各式各样诡异的声音，举着巨拳凌空一跃，将拳头抡了一圈便向着地面上的罗慎猛砸。
头上的劲风已经降下，罗慎不躲不避，径直向着天空挥起了右拳。
“轰！”
威力比起之前又大了几筹的拳头激起了重重烟尘，然而齿轮骸骨却滑稽地静止在半空，难以行动。
逐渐散去的烟尘当中显现出罗慎的笑脸，毫无礼仪地露出牙齿的狰狞虎式微笑，举起的右臂与降落的巨拳撞在了一起。
“不过如此罢了，虽然不清楚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我告诉你，人类的生命是没法这么简单模仿出来的！”
在罗慎激昂的吼声当中，臂甲周围喷出的熊熊烈火开始向前猛烈推进，纯粹的破坏力量转眼间便超出了齿轮骸骨的抵抗力，只听如同金属炸裂的巨响，齿轮组合成的躯体连同巨大的拳头被炸得四分五裂。
“进化……踏上经由自己意志所选择的道路才叫进化，否则只是拼凑在一起的玩具罢了。”
为了稳住身形所喷射出的白烟散尽，罗慎捏着拳头，不无感慨地望向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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