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败兵
空旷的是这两个人的脑子，不是什么其他的东西啊。
罗慎反复思索，得到的依然是如此的答案。
太阳已经升得很高，无论是大武国境腹地还是这荒芜的边境，太阳总是十分伟大地每一天都升得很高。
这样的一行人似乎真的很奇怪，连身在其中的罗慎都觉得自己很奇怪。
矿区外面还是山，很难想象居然有人会蛋疼到在这里建国，而且还建立了大国，可见人类的创造力真的很厉害。
“大哥，就这样没关系吗？”
罗慎回身问道，大哥罗恒眼睛无法见物，却又偏偏片刻不离那根沉重的长剑，更不肯将其当做手杖，也不愿被搀扶行走。
这种倔强倒不是不理解，但对于现在的情况来说是一种不必要的倔强。
“无妨。”
罗恒踏上了一块凸起的岩石，看不见路的不便没有十分夸张，最多只像一般人在没有光源的情况下走夜路的程度而已。
“不行的话我会阻止他的，至少他在一半左右的事情上能够听进去我的话。”
武苑轻松地随着罗恒跳了上去，顺便对前方的罗慎说道。
罗慎主动地忽视了这个*，晒恩爱什么的实在是最讨厌，就算是大哥也不行。
“休息一下吧，马上就要走出这该死的山啦。”
行路的强度其实不算大，但罗慎还是主动提出了休息的要求。
因为落在最后的狗儿已经显现出疲态，尽管现在成了武者，他似乎还不是很擅长赶路，而且在战斗中还消耗了许多体力与精力。
“大哥……我……我……”
狗儿知道这是在照顾自己，很想拒绝，体力却真的完全跟不上，上气不接下气地喘息着。
“我看不见路，这样的山路对我来说很辛苦，还是稍微休息一阵的好。”
罗恒踢到了一块大小适宜的石头，自顾自地坐了下去，
“就是就是，别勉强。”
罗慎也随便坐到了地上，大哥自然不可能累到那种程度，这个外表强硬冷峻的汉子其实还是属于比较温柔的类型，尽管表达方式经常出岔，而且也不太会说谎，所以经常显出各种不自然的地方。“噗……”
武苑悄悄笑了起来，取出盛装着清水的长筒交给罗恒，立刻造出了一层闲人勿入的防护罩。
“咳！还好吧？”
不去看这一对已经不容外人插入的家伙，罗慎挪到躺在地上的狗儿身旁，关切地问道。
“呼……啊……大哥……没关系，没关系的。”
挣扎着想站起来的狗儿被罗慎一下按回了地上。
“别说了，能恢复多少体力是多少。”
罗慎的话变得强硬起来，再强装好汉可能很糟糕，不过话说回来，生活在大山当中的狗儿竟然很不擅长爬山，实在是……
在这空暇时间，罗慎又想起了武都的事情。
如果猜得不错，武都的人暂时应该不会遇到太大的危险，如果只是使用力量毁灭一个城市的话也不难，但是没有，根据描述，现在的状况应该是整个武都被转移到了什么地方。
如果不是还有下文，这就是多此一举的行为。
消息应该很快就会传到中土地区了，像大武国这样的边陲国家的死活大约不会有人真正关心，落井下石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但罗慎觉得应该不会。
即使中土国家都是些眼高于顶的家伙，但他们的国都并不比武都大上多少，能够一击将武都搞到消失的力量，同样能够用在他们身上。
所以要是乐观一点的话，说不定还能期待他们派出些兵力来帮助大武国对抗蛮族。
蛮王，假设拥有机神光轮的蛮王是始作俑者，那么他将武都强夺的意义何在？单纯的炫耀力量？还是有更深一层的意义？罗慎捡起一块石头翻来覆去地玩弄着，单纯地挑战蛮王有些不智，在武都的住民生命无法保障的前提下，贸然出手绝对是危险的行为。
可是……得知真相的红燐会不会抢先出手？
一股寒意瞬间传遍罗慎的全身，啪地一声细小脆响，手中的石头被捏得粉碎。
坐在地上的罗慎没察觉到自己的失态。
肯定会出手的，红燐……大约不会为了一个武都而放弃攻击。
这样一来，必须抢在他的前面，至少将武都的人给救出来，可这何止千难万难。
不说别的，连最基本的一点——武都的去向都不清楚。
“大哥？为什么叹气？”
好不容易将呼吸理顺的狗儿爬了起来，盘膝而坐，双手按着地面放在身前。“没什么，我就是在想有什么方法能……嗯？”
罗慎的手掌刚要与狗儿的头发发生亲密接触，鼻腔中发出的哼声却代替了亲密的行为。
不远处，罗恒手中的长剑紧紧握了起来，即使与恋人沉浸在只允许两人存在的气氛当中，罗恒依然保持着必要的警戒。
“大哥？”
“有人，有很多的人，小点声。”
罗慎把手指竖在嘴巴前面，示意狗儿轻声，自己向着前方摸索过去。
“小慎，不要轻举妄动，咱们人少。”
起身准备应战的罗恒没有跟随罗慎而去，只是在罗慎擦身而过的瞬间低声叮嘱到。
“晓得。”
向着武苑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她跟在大哥身旁，罗慎向着前方的斜坡攀了上去，悄悄露出半个脑袋，望向斜坡后面那一条两侧栽种着树木的大道。
与想象中不太一样，人确实很多，密密麻麻，至少有数百或接近千人，而且是大武国的士兵，但是却没有战意，换句话说，他们正在逃亡。
所谓丢盔弃甲正是如此，几乎没有一个士兵身上的铠甲是完全的，武器更是只有半数人还携带着，秩序之类更是一个奢望。
每个人脚下的动作倒是很快，你拥我挤地填满了眼前的空间，惊慌失措的神情很难让人联想起军队的身份。
“奇怪……”
罗慎的眼睛眨了眨，有一件事比较在意，那就是这些家伙的精神状态很奇怪。
“啊啊啊……啊啊……”
一名士兵口中完全不能说出完整的词句，却还不吝惜体力地张开嘴啊啊大叫，几乎手足并用地在道路上奔跑爬行，好在铠甲尚残留一部分，不至于划伤手掌或膝盖。
这不仅仅是溃败，简直就是疯掉了。
“是咱们大武国的残兵，但是很奇怪，我去看看。”
罗慎从斜坡滑了下去，向三人交代道。
“没有战意，但是……似乎在对什么东西抱有恐惧，小心。”
剑不离手的罗恒眉头微皱，嘈杂的人生与磕磕绊绊的声音已经传到了他的耳中，没有战意的士兵不值得恐惧，可罗恒总觉得真正危险的是这些士兵所恐惧的东西。
这种东西不一定是战争。
“晓得。”
其实罗慎的看法与兄长罗恒很相似，诚然战场的残酷可以令人疯狂，却不能令这么多百战精兵疯狂。
罗慎再次摸近，士兵们已经开始走远，但队伍很长，后面还有为数不少的人在踉跄奔逃。
“请问……”
“啊啊啊！来了！又出来了！”
距离罗慎较近的几十个士兵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猛地跳了起来，看也不看眼前的路就挤进了人群，哭喊声，惨叫声，全然不符合士兵身份的行为居然从这几个人开始扩散。
“不要吃我！不要吃我啊啊！”
“怪物！怪物！”
“呜啊啊啊啊！”
状态稍好点的还能喊出一句半句完整的话，那些已经目光呆滞了的士兵不知道曾经被什么东西吓破了胆，依然只能发出野兽模样的嚎叫声。
这一下子可捅了马蜂窝，被罗慎这一句问候吓得不知所措的家伙们已经完全陷入了爆发状态，弱一些的被用蛮力挤倒，然后一只只脚从身上踩过，顿时就去掉了半条命。没有人主动去确认声音来自何处，尽管只要抬头就能看到罗慎，“逃命”已经成了他们脑中唯一存在的东西。
“诸位！我是大武国……”
罗慎尴尬地从掩体中爬出，双手拢在嘴唇前面形成喇叭的模样，大声喊道。
“出来了！真的出来了啊啊啊！”
“咔哧！”
什么东西被截断的闷声扎入了罗慎耳中，从腰部切断的半截身体飞向空中，洒下一层层浓厚的血雾。
“救命啊！”
士兵们头也不回地跑着，身后传来的咀嚼声不需要回头确认，夜没有胆量去确认。几个被踩断骨头的士兵在原地痛苦地挣扎着，很快挣扎声就被啃食血肉，嚼碎骨头的恶劣声响所代替。
“你……你这怪物！”
胸中怒火极盛的罗慎嘶声怒吼，向着身形还隐藏在岩石凸起之后的怪物冲了过去，它是从地下钻出的，所以拱出大量的石块，唯一能看到的是它伸出了一条不知是长颈还是粗长胸腹的长长器官，生长在首部的是四片布满尖锐牙齿的大嘴，不断蠕动的大嘴里挤出大量的血液。
“给我去死啊！”
罗慎的拳头夹着隆隆风声，眼看就要命中正在大吃特吃的怪物。
“轰！”
一道意料之外的光束却正好击中了奔袭而来的罗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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