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庙的庭院中，阳光斜斜地洒落，照在古老的地砖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平日天气都很是阴沉，今日真是奇怪了，为何太阳这么猛？”
我手脚轻快，可即便如此身手，在寂静的寺院中仍有留下了我难以察觉的脚步声。
林乐菱的身手比我好，尽管跟在我的身后，却没留下任何声响，就跟踩在棉花似的。
就这样，我们每一步都张望寺院周遭，警惕着任何动静。
我穿过庭院，朱红色的门窗在我眼前快速掠过。
来到正殿，仍然没有看到任何和尚，整座寺庙安静得有些吓人。
“这个时辰，莫不是他们都去吃饭了？”
我来到大门前，双手用力地推开那扇沉重而又古老的大门，门轴发出轻微“嘎吱”的声响。
门外的阳光瞬间涌了进来，刺得我眼睛微微眯起，但我没有丝毫犹豫，抬脚就跨出了大门。
场景再度重写，这是之前与吕安之分开的大广场，广场上放置一个满是香火的大香炉。
看到下山的阶梯，我心中一喜，正想迈步，却听见有几道杂乱的脚步声，正从下往上而来。
我一个后闪，藏在一个柱子后，静静观察起来。
从山门走上寺庙的，是几个和尚在压低声音交谈着事情。
看他们的僧袍，应该是杂役弟子。
“累死了，搬了一早上，那小六真不懂事，明知道师兄为他受罚，也不回来帮一下忙。”
“就是就是，那小六就仗着是方丈捡回来的呗，这把自己当作方丈座下弟子一样，看着就来气。”
“嘘，小声点，被其他师兄弟听见，又要打我们的小报告了。”
“话说回来，你们刚才也瞧见了，今日什么情况，原本都是我们杂役院的人去守山门，为何今天圆净师叔亲自守山门？”
“这两天是炼丹日吧，兴许到了重要关头，不想有一点任何差池吧。”
“诶诶诶，说起炼丹日，你们不觉着奇怪吗？每次炼丹日，都会少一两个座下弟子，你们说……他们是吃了提升修为的丹药，然后到红尘历练了，还是……”
“嘘，别乱说！不该说的可别说！”
“嘿嘿嘿，师兄啊，这里就咱几个，师弟这话说得倒也有些道理，如果真是的话……嘿，我倒希望小六这惹人嫌的被收为方丈座下弟子，保不准哪一天就看不着咯，哈哈。”
“够了，别再提此事，无论是寺里还是在外边都要谨言慎行！”
“好好好。”
正在这几个和尚聊得正起劲儿的时候，忽然一道严厉且洪亮的声音猛地吼住了他们。
“喂，你们几个！”
向他们走来的和尚，其貌不扬，犹如一个三十来岁的普通农夫般。
他内着黄袍僧服，可两肩披着一件小袈裟，没有圆心和圆悟那般华丽，红袈裟上只有一圈淡淡的暗纹。
“二狗哥，不是……不是……”一人率先向来者问号，可刚脱口而出，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几个和尚朝他行礼道：“慧戒师兄。”
这位法号慧戒的和尚，面无表情，眼神冰冷地盯着他们看了老半天。
几个和尚不约而同低着头互相面面相觑，却都不敢抬头与慧戒对视。
“你们到寺里这么多年！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们心里不清楚吗？嗯？”
“明白明白。”其中一位看起来很憨厚的和尚连连点头附和。
见着他们低声下气，慧戒并不打算再追究他们，而是用着发号施令的口吻道：
“这几天伺候方丈起居的人被调去干别的活，现在人手不够，待会你们吃完饭别去搬木了，晚点方丈与师叔们要去佛法堂布置法典，你们便去帮忙打扫方丈的房间，机灵点。”
慧戒交代完便朝着一个方向离开了。
见人走远，那几个和尚又窃窃私语。
“去打扫方丈房间？我听一个师弟说，晚上方丈的房间有人在说话，而且不是方丈的声音，很诡异的。”
“该不会是闹鬼吧？”
“够了！都让你别说了！走！去吃饭！”
那个憨厚和尚训斥一声，他们这才不再议论，纷纷朝着斋堂的方向离去。
我在暗处静静地看着发生的一切，在原地思索了片刻，无奈地摇了摇头，原路返回住处。
“不是我不跑，现在是真跑不掉了，唉。”
我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猛灌了几口发泄心中的无奈。
“方才都听见了，有一个叫圆净的和尚亲自把守山门。”
“圆净，圆悟，圆心，圆真，都是圆字辈的，看来就是寺里的五大高僧。”
我虽不知圆净是什么水平，可光是圆悟就能三招让林乐菱丧失战斗能力，而圆真仅用一只手便能轻松抵挡林乐菱这旱魃的肉身强度，想来他们都是差不多的水平。
“用玄门修行境界划分，这五大秃驴，最差都是结晶后期甚至更高。”
硬碰硬显然是不行的，不过听那些和尚说，晚点那些秃驴会去准备法典，也许趁着那个空档能闯下山去。
我想到了什么，随之打开房门，探出头反复检查了几遍，确定院子内没有和尚的踪影，这才重新反锁。
“既然我看见了双面佛，虽然我分不清是真是假，但是问问王闯说不准能有些线索。”
我从背包里拿出装满蛊虫的瓶子放置在桌面上。
只见瓶身中那缕灰气此时变得稀薄了不少，似乎丧失了不少生命力。
古怪的是，瓶子里头的黑虫不知为何，竟然不继续撕咬灰气，而是无精打采缓慢蠕动。
“王闯，别装死，这些蛊虫杀不死你元神的，我有件事要问你，你知不知明心寺？”
灰气：“……”
“我记得你也玩佛的，你跟他们是不是有什么相似之处？”
灰气：“……”
“什么情况？”看着瓶中的灰气死气沉沉的模样，我忍不住摇晃了几下瓶身。
只见原本那些一晃便会疯狂涌动的黑虫，此时竟然淡定自若，毫无任何躁动。
我反复确认了几遍，才发现这灰气里头没任何波动，王闯的元神不知为何已经消逝了，只剩下一团普普通通的灰气。
忐忑地将瓶子打开，灰气慢慢升起，接触空气的同时便当场散去。
那些蛊虫也一样，接触空气的瞬间，仅仅摸爬了几下便蜷缩地断了气。
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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