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340
黄彪搀扶着段素香回到王府。
段素香脸色苍白，挥手道：“你回去吧，为娘没事，让为娘自己待一会。”
黄彪哭道：“母亲明明心里难过，怎么说没事？难道连自己儿子还要瞒着吗？儿子不走，儿子在这里陪着母亲！”
扶着段素香在椅子上坐好，段素香两行清泪终于流下，然后便再也控制不住，很快便哭红了双眼，像个失恋的小姑娘。
黄彪在旁边不停地递毛巾，想尽各种话语来安慰。
过了一会，段素香好不容易止住眼泪。黄彪低声道：“其实要儿子来说，我父王也算不上什么大错。”
段素香瞪了他一眼：“你还要护着他，替他说话吗？他没有错，难道是你老娘我的错？”
黄彪笑了笑，道：“男人嘛，哪有不偷腥的。不瞒母亲说，儿子府上也有很多小妾啊。我父王身为西凉王，除了母后一个正妃，其他一个有名分的女人也没有，已经算是很难得了。”
段素香没好气道：“一个还不够吗？你纳那么多小妾，都是你媳妇纵得你。年纪轻轻，像个女道学先生一样，平时对你不闻不问，连一句硬话都不敢跟你说。回头我见了她，要好好教教她怎么管教你！”
黄彪殷勤捏肩，道：“母后你方才自己不也说，人无完人嘛。”
“譬如秦少保，年轻英俊，文武双全，麒麟之才，他倒是不会像正常男人那样乱搞，只可惜是个太监啊！”
“不过我倒是觉得，正因为他是个太监，小妹才喜欢他的吧。”
段素香皱眉道：“这话怎么说？”
黄彪低声道：“世上的男人都是三妻四妾，大部分女人都是默许的。只有像母亲和小妹这样的奇女子，容不下这些。”
“小妹又不是没见过你因为女人的事情，跟我父王吵架。她也是正因为此，才呆在京都不愿意回来。如果让她嫁给别的男人，那男人也要三妻四妾，或者摘花偷腥，她岂不是步了母亲的后尘，永远生不完的气？”
“小妹刚烈，是绝对不想过那种生活的。与其那样，她宁愿一辈子都不嫁人，独孤终老。”
“秦玄是个太监，就是女人缘再好，也绝对不会在外面乱搞。他才情高绝，是小妹心中最完美的精神伴侣。所以，说不定小妹还庆幸他是个太监，没有别的女人来跟她争呢……”
一边说，一边观察段素香的反应。
段素香刚开始满脸质疑，听着听着，就不由骇然起来。她感觉混沌的心灵，被劈开了一条缝隙，有光芒照了进去。
“最理想的精神伴侣……彪儿，你说得对啊！”
“你提醒了我。知女莫若母，你妹妹外表娇蛮，实则内心比你，比为娘都要刚烈。让她步为娘的后尘，她是宁死不肯的！”
“与其让她一个人孤独终老，何妨让她找秦少保这样一个举世难得的精神伴侣呢？”
“他们能够心满意足，一心一意地相守到老，胜过这世上多少庸俗的夫妻啊！”
说着，语气里竟然有些羡慕起来。比起眼前这个多情的王爷老公，似乎她内心最理想的伴侣，也是那种能在精神和灵魂上产生共鸣的良人。
黄彪心中暗喜，不过却故意皱眉道：“母亲乱说什么呢！儿子不过随口胡诌，太监就是太监，怎么能让小妹嫁给他！”
“我绝不同意！”
“我父王也不好同意！”
段素香嗔道：“你不同意有什么用？你爹……那个混账玩意，更是没有发言权！”
“这件事情，只有为娘能做主！”
黄彪故作惊讶，道：“母亲该不会真的准备把小妹嫁给小太监吧？再说了，你就是同意也没有。武帝的意思是，只有小太监能完美化解镇南大患，才肯赐婚。否则别想。”
“眼下镇南大兵压境，大战一触即发，到时候死伤遍地，小太监难辞其咎。想娶小妹，做梦去吧！”
想到兵乱死伤，段素香眼中浮现一抹惊恐，想说什么，这时候外面禀报，秦玄求见。
段素香和黄彪面面相觑，黄彪愤怒道：“我父王是去赴他的宴，才被狐狸精勾引的，他难辞其咎。现在来干什么？”
“给我撵走！”
仆人应诺准备出去。
段素养急忙道：“胡闹！”
“你爹自己不堪，管秦少保什么事？我们都看见了，他为了招待你爹，殷勤地亲自出去拿酒。谁知道你爹趁着没人，竟然会没出息的对丫鬟下手！”
“——去，请秦少保进来。”
“是！”
仆人走后，段素香急忙整理了下衣服，又用湿毛巾仔细拭去脸上的泪痕。
只是双眼微红，一时间也无可奈何了。
“罪臣拜见王妃，世子殿下！”
“罪臣请王爷赴宴，却照顾不周，出了点意外，都是罪臣的错，请王妃和世子殿下赐罪！”
秦玄一进来，便快走几步，双膝跪地，满脸惶恐。
黄彪哼了一声，愤怒地道：“你知罪就好！都是因为你照顾不周，才让我父王出事的！”
“本世子恨不得一剑斩了你！”
说着，手按剑柄，咬牙怒目。
王妃立刻怒道：“胡说！”
“都是你爹的错！你们男人是不是都是这个德性，出了事就怪别人，从来不用镜子照照自己？”
“秦少保没有错，反而能主动领罪，你们能有他一半素养，天下女人都会感激不尽了！”
“可是——”黄彪还想辩驳。
“可是什么？你给我住嘴！”
“你给我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此刻的王妃满心怜悯，都在秦玄这个可怜巴巴的小太监身上，为了保护秦玄，甚至要把亲儿子撵出去。
黄彪这才涎着脸笑道：“好吧，儿子不再说话就是。”
王妃这才看着秦玄，满是心疼和歉疚地道：“秦少保快起来，不管你的事，我也不怪你。”
秦玄没有起，犹豫了一下道：“罪臣此来除了请罪，还有重要事情禀报。王妃和世子走后，王爷难以自处，已经带人连夜赶赴边防城，到前线去了。”
王妃愣了一下，道：“他去前线做什么？”
秦玄道：“王爷满腔激愤无处发泄，要跟镇南军拼一死战。他让臣禀报王妃和世子，镇南军一日不退，他就一日不回来。”
“如果镇南要打，他就身先士卒，不惜……以身殉国，以报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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